下了車,墨上筠跟阮硯去了學校大門。
不知在門口等待多久的林矛,一見到他們倆,先前嚴肅冷漠陰沉的臉頓時一變,神情陰轉晴,喜笑顏開。
“小墨。”
大老遠的,林矛就抬起手,朝墨上筠招了招。
墨上筠適時地加快了點步伐,不過阮硯卻速度不變,轉眼就被墨上筠甩在后面。
“他不會就是你……”
注意到墨上筠身后的阮硯,林矛欲言又止,但意思表現得很明確。
“不是,一個朋友。”墨上筠很快回答,“現在在軍校搞研究。”
“哦。”
林矛點了下頭,神情出奇的有點失望。
如果墨上筠跟她身后那個……那還是挺不錯的。
最起碼,人家顏值身材和氣質,都是杠杠的。
“對了,我有事找你。”林矛想到了正事。
“你說。”
估摸著他等了一段時間了,墨上筠也沒有磨蹭,態度很是爽快。
“我把你的兩份匯總給校領導看了,臨時開了個小會,決定明天召集全校大一新生在禮堂開個會,主要由你來負責。”
“我?”
墨上筠莫名地挑眉。
“你對這些數據最清楚。”林矛肯定道。
“我倒是有幾個人選。”墨上筠委婉道。
“人選?什么人選?!”林矛聲音猛地拔高,“就你一個!只有你!”
見林矛如此篤定,墨上筠一時無言。
她是真不怎么喜歡這種場合,被那么多雙眼睛盯著,說著一些官方的話,這種事情,不是非她不可,自然也沒有強烈接下這種任務的欲望。
“我覺得不錯。”
身后,傳來阮硯一本正經的聲音。
“是吧!”林矛見到意見統一的人,立即附和道,“這一批軍訓教官,誰有比你表現更突出的?再說了,你這軍銜,杠杠的。”
“林教官,”墨上筠看著他,非常真誠地強調道,“就新生的反饋來看,我是最差那批教官里表現突出的。”
“……”林矛啞言片刻,最后怒氣沖沖道,“那是因為他們傻,不知道誰為了他們好!反正我們都覺得你好,最好!”
墨上筠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這個“我們”,怕是要去掉一個“們”字才行吧。
“是挺好的。”
一旁的阮硯也非常‘正直’的附和。
“你看,不是我一個人說了吧!”林矛立即朝阮硯投去熱切的目光,“這位小哥是……”
“阮硯。”
阮硯回答。
“你好你好,我叫林矛,軍訓總教官。”林矛朝阮硯伸出手,仿佛看到了同為伯樂的知己。
阮硯簡單地跟他回握了一下。
“對了對了,明天還會有記者到場,后天他們還要對軍訓進行實地采訪。”林矛抬手一拍墨上筠的肩膀,爽朗道,“就看你的了!”
墨上筠:“……哦。”
非常不真誠的應聲。
但是,她這一點頭,林矛就算是放心了。
墨上筠涼颼颼地掃了在旁添油加醋的阮硯一眼。
然而,阮硯卻若無其事地走向了軍校大門。
墨上筠嘴角狠狠一抽。
得虧了林矛的臨危受命,墨上筠必須連夜加班加點地繼續整理發言資料。
本以為可以輕松一陣的墨上筠,再一次在走廊熬到半夜,才爬到床上去睡覺。
因為太忙,她一閉眼就睡著了,就連陳路和沈惜的事,都被她暫時拋在腦后。
第二天早上。
熬到半夜才睡的墨上筠,沒有提前起床訓練,聽到宿舍里其他人陸續起來后,她也堅定地賴床,直至撐到五點半才起來,簡單整理內務,走向訓練場。
提前十分鐘抵達訓練場,墨上筠見到了幾十個軍訓教官在跑道上奔跑的身影,他們的加練接近尾聲,不知加了什么訓練,一個個都累的氣喘吁吁、汗流浹背的,但經過集訓營訓練的人……包括樓西璐在內,情況都相對而言比較好點兒。
“墨教官。”
墨上筠剛審視一圈,就聽到身后傳來的聲音。
聽到頗為熟悉的嗓音,墨上筠有些反感地皺了皺眉,但很快眉目舒展開,她偏了偏頭,朝身后走來的那人看去。
時項笑瞇瞇地朝這邊走了過來。
“你沒有參加今天的晨練嗎?”時項笑著朝墨上筠問了句,然后順手將手中的一瓶礦泉水遞了過去,“這是給你準備的。”
“不用了。”墨上筠淡淡回道。
“放心,我們電子營每個教官都有。”時項說著,遞到墨上筠跟前的礦泉水卻沒有收回來。
“不渴。”
墨上筠繼續道。
這一次,是完全不接受的意思。
時項眉頭不經意一皺,可臉上的笑容卻不減分毫,他自知不能強求,便將手中的礦泉水收了回來。
“聽說墨教官最近在跟校友打聽我?”時項有意無意地問。
“打聽?”
墨上筠眉頭微動,似是好奇地問。
“不是嗎?”時項訝然道,“我聽一校友說的。”
“聊天的時候隨口提了一句,”墨上筠云淡風輕道,“給你造成困擾了?”
見墨上筠沒有絲毫心虛之意,反倒是坦坦蕩蕩的,時項愣了一下,然后下意識搖頭,“沒有。”
是隨口提一句嗎?
如此從容的回應,倒是讓時項一時難以分辨真假。
“那就好。”
墨上筠懶洋洋地接過話。
她找的是幾個比較靠譜的朋友,按理來說是不會被泄露出去的,不過若找了他人詢問,流傳開來,倒也難以避免。但如果這事若是能傳到了時項的耳里……那時項的人脈關系確實不錯了。
仔細觀察了墨上筠幾眼,時項道:“墨教官若是想要了解我的話,可以直接找我問的。”
“不必了,”墨上筠淡淡地說著,微微偏過頭,從頭到尾地打量了時項一眼,最后輕輕搖頭,“沒什么想了解的。”
時項一時被她這么直白的言語堵得沒了話。
這莫不是跟阮硯待久了……連為人處世的風格都被傳染了?
“那好吧,”時項悻悻然說著,但始終沒有就此放棄,“聽許可說,你昨天跟阮硯去給朋友看租房被耍了?要我幫你……不,幫你朋友找嗎?”
“不用,我托別人打聽了。”墨上筠聲音愈發地冷淡了。
被一而再再而三地給冷臉,還能如此堅持找話題的……她也是有點佩服。
“靠譜嗎?”時項熱心腸地問。
“……嗯。”
墨上筠敷衍地應了一聲。
“那就好。”
時項點了點頭。
頓了頓,墨上筠忽然想到什么,朝時項問:“你跟許可經常聯系嗎?”
“還好,”時項連忙道,“上次她來了后,加了好友,時不時會聊幾句。昨晚她打聽許沁的表現,就多跟我說了幾句。”
說的這么多,無非是想跟墨上筠表示,他跟許可的關系很‘純潔’罷了。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哦。”墨上筠平淡地應了一聲。
“說起來,她也挺辛苦的,本來在云城讀大學,也想在云城實習的,結果妹妹跑安城來讀大學,父母不放心,就讓她來安城找實習工作,順便照顧妹妹。”提及許可,時項倒是挺有感觸的樣子。
“那父母挺偏心的。”墨上筠不經意地評價道。
“可不嘛,許可平時在公司實習夠累的了,晚上回來還得打聽許沁在校的事,有什么事還得跟家里父母匯報。”說到這兒,時項就有點主觀情緒了,對這樣偏心的父母可謂是憤怒不已。
墨上筠想了下,打消了繼續打聽的心思。
本就很不耐煩時項了,繼續詢問下去……照這兩位每晚聯系的速度,這點事怕是都會傳到許可耳里。
低下頭,墨上筠看了眼腕表,然后道:“快到時間了,時老師有事就先去忙吧。”
墨上筠這話已經說的很直接了,可時項絕對是不把自己的名字當人生指向標,鍥而不舍地站在原地。
“沒事,我上午沒事可做。”時項道,“我就在這里看看吧,也挺想知道那幫小孩的表現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