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點半。
墨上筠坐在一家面館內,吃著剛端上桌的、熱氣騰騰的一碗湯面。
手機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慢條斯理地吃完加起來的面條,墨上筠將手機掏了出來,掃了眼手機上那一串電話號碼后,墨上筠點了接聽。
“墨上筠?”電話那邊傳來梁之瓊試探的聲音。
“嗯。”
得到墨上筠的肯定回答,梁之瓊當場就炸毛了,“艸,你打我們連長辦公室電話啥意思?”
“沒你電話。”墨上筠坦誠道。
集訓時沒有存梁之瓊的電話,上次見面,也沒有存梁之瓊的電話。
正好,墨上筠記得梁之瓊所在部隊的辦公電話,于是就打了過去。
“……”梁之瓊哽了一下,然后壓低聲音,“那你也不能打我們連長辦辦公室啊!你隨便問個人不會啊?”
“方便。”墨上筠簡單道,“有了你連長同意,你接電話也方便。”
墨上筠說完,繼續吃了口面條。
梁之瓊氣得磨牙。
她在連里表現一直算不上好,連長對她很有意見,經常把她拉到辦公室里去談話、做思想教育,比指導員還要嘮叨。
簡直煩人。
這次從集訓營回來后,她就規矩了不少,沒被連長找過。但,以前養成了‘每次見到連長,都毛骨悚然’的習慣,這次被忽然叫到辦公室里,差點兒沒被嚇死。
她有一個上交的手機,還有一個自己私下用的手機。
連長見自報家門的墨上筠都打到辦公室來了,還以為梁之瓊私下里沒有藏手機,見面就對梁之瓊大加贊賞,差點兒沒把梁之瓊活脫脫嚇死。
拿著連長還她的手機,梁之瓊坐在一棵樹下,跟墨上筠打著電話的同時,還覺得驚魂未定。
“你到底有什么事?”梁之瓊氣呼呼地問。
“打聽下許可。”
輕描淡寫地說完,墨上筠又吃了口面。
“誰?”
聽到這個名字,梁之瓊的聲音冷不丁地拔高。
“你情敵。”墨上筠非常配合地提醒道。
“呸,”梁之瓊沒好氣道,“老子單相思都沒有,哪來什么情敵?!”
墨上筠勾了勾唇,換了種說法,“那就是你前情敵。”
“哦,她啊……”梁之瓊拖長了聲音,“她月底就辭職了,沒實習了。你打聽她做什么?”
“打算挖個墻角什么的。”墨上筠優哉游哉道。
“啥?”梁之瓊一臉懵逼。
“你覺得,”墨上筠停頓了下,饒有興致地問,“我比澎于秋有吸引力嗎?”
“……”梁之瓊沉默片刻,“你是發燒了,還是瘋了?”
“我很正常。”墨上筠正色道。
“別介啊,你受什么刺激了?”梁之瓊忙問。
墨上筠沒作聲,繼續吃著她的面條。
梁之瓊在那邊問了幾句,沒有得到回答,最后選擇主動回答墨上筠的問題,“我覺得你還是可以的。”
“哦?”
“不過,跟澎,他比起來……”
“什么?”墨上筠瞇了瞇眼。
樹下的梁之瓊感覺到一陣寒氣逼來,趕緊改口道:“你更有吸引力點兒好吧?”
滿意了。
“我想要一份許可在你家公司的入職資料。”墨上筠總算談到了正事。
“你要這個做什么?”梁之瓊好奇地問。
媽的,知道“許可”膈應她,墨上筠老提“許可”做什么?!
“挖墻角。”墨上筠重復了先前的答案。
“我——呸!”梁之瓊直接從樹下跳了起來,“發生什么事了?好端端的,要她的資料做什么?她跟你有啥關系?”
“晚上八點前,能拿到嗎?”墨上筠輕易轉移話題。
“能吧……呸呸呸!”下意識答應的梁之瓊,沒好氣地吐了三聲,“你不給我說清楚,我就不拿。”
“那算了。”
墨上筠作勢準備掛電話。
“等等等等——”梁之瓊叫住她,深吸一口氣,嘟囔道,“給你就是了嘛。”
“謝了。”
“那什么,就不能稍微,透露,那么一點點?”梁之瓊實在按捺不住地問。
雖然克制自己不去管澎于秋和許可,也盡量不去想這兩個名字,但墨上筠都提起了……梁之瓊止不住地心癢癢。
“唔。”墨上筠猶豫地應聲。
“墨上筠,你說說,我們倆是不是算同過生、共過死的?!你這一輩子,有過跟我這樣過命交情的不多吧?”梁之瓊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別,”墨上筠糾正她,“我這只能算小半輩子。”
“靠!我都這樣了,你還計較這個?!”梁之瓊氣得在地上跳了兩下。
“你咋樣了?”墨上筠問。
“……”梁之瓊炸毛了,“氣死我能讓你得人生成就獎是吧?!”
“這個……”墨上筠猶豫了下,心平氣和道,“別急。”
梁之瓊:“……”
媽的!
她能不急嗎?!
“許可在我帶軍訓的學校工作,你知道,看在我們革命友誼的份上,我還是幫你的。”墨上筠道,“有句話說得好,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所以——”
梁之瓊吸了吸鼻子,不敢相信道:“你真的會因為我對付她?”
“嗯,”墨上筠無比肯定,“我還挺討厭澎于秋的。”
“行!”
梁之瓊斬釘截鐵地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