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上筠沒有在食堂門口跟她們大眼瞪小眼,很快就去訓練場散步了。
而,先前打量她的那些人,卻依舊將注意力放到她身上,雖未明目張膽地打量了,可私下里卻湊在一起討論她。
“聽說她是第一個到的。”
“這么厲害啊?”
“哪能啊,好像是搭了個順風車,跟作弊差不多。雖然她厲害歸厲害,但應該也沒你們傳的那么神。”
“我記得男兵那邊有說過,她一個人單挑兩個蛙人,都把他們給干倒了。”
“……僥幸吧。”
“接下來的訓練很快就開始了,我們到時候再看看吧。”
“說起來,好餓啊……我估計堅持不到中午就餓暈了。”
漸漸的,她們將話題給繞開了。
休息的時間里,對于這群無所事事的人來說,墨上筠跟閻天邢的隊伍,依舊是他們討論的重點。
墨上筠站在單杠旁邊休息。
陸續的,她看到幾輛車開了過來,閻天邢等人也順利抵達。
她無事可做,遠遠地觀察著那群蛙人。
牧程跟澎于秋靠近時,墨上筠正在凝眉思考,也不知究竟在思考著什么。
“墨大妹子,”牧程一走過來,就面露愧疚之意,“不好意思,讓你受委屈了。”
“嗯?”
墨上筠似是剛回過神,疑惑地朝牧程看了一眼。
“有些無聊的人覺得你在作弊。”澎于秋幫忙補充道。
牧程有點囧。
如果他不多嘴去問的話,墨上筠就不會說,如果墨上筠不說的話,那就天下太平了,所有人都會覺得墨上筠很厲害,而墨上筠也會繼續保持著她的神秘感。
墨上筠側過頭,挑眉問:“是嗎?”
“咳,”牧程一本正經道,“你放心,我們是堅定擁護你的。”
雙手抱臂,墨上筠閑閑地打量著他們。
然后,視線落到澎于秋身上,“你們今天訓練加倍,真的假的?”
澎于秋臉色頓時僵硬。
“當然是真的!”牧程興致勃勃道,“閻爺一向說到做到,我跟你說,以前啊——”
話沒說完,澎于秋就見不慣他這幸災樂禍的模樣,忍無可忍地抬起手肘給了他一擊,硬是把牧程給擊得往后退了幾步。
牧程順勢咳嗽一聲,抬手捂住胸口,同時彎下腰,一臉痛苦地控訴道:“姓澎的,你也太狠了吧!”
澎于秋懶得看他,朝墨上筠道:“你今天找我們要零食,就是知道這環節?”
墨上筠也忽略掉牧程做作的表演,點頭道:“算是吧。”
“那你并不需要啊。”牧程猛地一下竄了上來,毫無剛剛的痛苦模樣。
澎于秋氣得又給了他一手肘,但這次牧程事先有了準備,提前躲閃了。
瞇了瞇眼,墨上筠慢條斯理道:“女孩子的感情呢,跟你們是不一樣的。”
“可您算女孩子嗎?”牧程嬉皮笑臉地探出頭。
墨上筠似笑非笑地瞅了他一眼。
牧程立即閃身來到澎于秋身后。
輕笑一聲,墨上筠朝他們倆勾了勾手指。
兩人對視一眼,朝墨上筠靠近兩步,但還是保持在一定的范圍呢。
笑話,閻爺在基地里神出鬼沒的,指不定就在哪兒看著呢,跟墨上筠距離靠的太近,到時候回去容易尸骨無存。
他們還是挺珍惜自己這條小命的。
“你們隊友的手上,是不是有很多零食?”墨上筠笑瞇瞇地問。
她明明是和顏悅色的神情,問話也很正常,可這架勢落到牧程和澎于秋眼里,活脫脫就跟見了鬼似的,兩人下意識打了個冷顫。
牧程立即露出一臉悲壯的表情,欲哭無淚地道:“墨墨啊,你也知道,跟他們那群變態比,我跟于秋就是墊底的。你可憐可憐我們這倆不中用的,真要被他們抓住把柄,非得被他們給吃的骨頭都不剩。”
澎于秋在旁恨鐵不成鋼。
誰墊底了?!
誰不中用了?!
他可從來沒把自己放的這么低過!
就是論武力值打不過那群狂愛戰斗的變態而已!
于是,牧程說到最后,澎于秋沒好氣地又給牧程的小腹來了一招,牧程氣呼呼地瞪著澎于秋,然后朝旁邊走了幾步,跟澎于秋保持在一定的安全距離。
“沒讓你們做什么,”墨上筠笑瞇瞇的,“就是今晚可能沒什么安排,我覺得打牌娛樂娛樂挺好的。”
“我們就負責通知?”牧程狐疑地看著她。
墨上筠勾唇,“當然。”
反正他們倆手上肯定是沒有吃的了,對于墨上筠來說,他們倆等于“毫無用處”。
“那我相信今晚不會太平了。”
澎于秋干笑了一下,想到今晚即將發生的場景,就不由得一陣毛骨悚然。
太多人想知道墨上筠到底是何方神圣了。
沒準,在墨上筠跟他們打牌之前,就有一批人私下里交易,盡可能多的去儲存零食,以此有跟墨上筠接觸的機會。
不過,這一點他沒有說。
而墨上筠隱隱猜到他話里的含義,卻沒有太過在意。
鬧騰一點有什么不好?
最起碼,在她看來,這次海練的整體訓練水平,還是挺輕松的。
枯燥無味的訓練生活里,總歸要多點兒樂趣才行。
九點整,所有人全部集合。
三撥人,有的吃飽喝足,有的餓得前胸貼后背,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在隊伍里沖撞,導致這主動不是一個平靜的上午。
閻天邢的隊伍跟牧齊軒帶的蛙人們一起訓練,而,墨上筠則是跟陳雨寧帶的蛙人們一起訓練。
訓練之初,便劃分為兩撥人。
九點到十點,是基礎體能訓練,在墨上筠看來,跟熱身運動差不多,基本就是跑一跑400米渡海登島障礙,再圍繞著基地跑上個十圈,最后來500個俯臥撐、500個上下蹲來做結束。
熱身訓練一完,墨上筠就發現,吃過飯的和沒吃過飯的,區別已經明顯展現出來了。
有的提前完成訓練,有的咬著牙才在規定時間內抵達終點。
不過也好歹都是蛙人,平時的訓練強度就不輕,竟然沒有一個落后太遠,就算有一兩個超過時間完成的,也將時間縮減到最小。
然而,陳雨寧不滿意,甚至可以說——很不滿意。
熱身一結束,陳雨寧就沉著一張臉讓她們集合,以非常嚴肅的口吻將她們批評了一頓,然后以各種實例來分析她們跟男兵的差距。
——人家兩倍訓練都結束了,你們呢?!竟然還有人要超過時間才能完成!
——我知道你們沒吃飯,很多人都沒吃飯,可男隊也有很多人沒吃飯,他們沒有一個拖后腿的!
——你們是蛙人,他們也是蛙人,你們之間從根本上沒有任何區別,不要抱著他們應該比你們厲害的妄想!
不可否認,陳雨寧說的話很刺激人,非常大的程度上鼓舞了女蛙人們的士氣。
墨上筠卻有點頭疼,感覺左耳嗡嗡作響,不過好歹站在別人的列隊里,她什么話都沒有說,一個多余的動作都沒有,就這么靜靜地聽著。
陳雨寧說了十分鐘,然后把她們一并帶去了海灘。
海灘訓練相對而言要困難許多。
她們全副武裝被拉到離海岸五公里以外的地方,然后一個接一個下水,直接帶著厚重的裝備進行武裝泅渡——換言之,就是游回海岸。
在這方面,蛙人們總能能一雪前恥了。
閻天邢的隊伍里,有一半的人加倍訓練,也就是游過去再游回來,所以他們暫且不論。但是,在另一批正常訓練的人里,只有三個人能跟上蛙人的速度,剩下的三個人里,有一個能勉強跟上,而牧程跟楚葉二人則是直接被甩在后面。
那群常年在水里待著的水鬼們,在自身擅長的專業方面,絲毫不退讓,打一開始就想要把他們給甩的遠遠的。
墨上筠看著有趣,在中途就潛入了男兵們的隊伍。
“我說,咱們這項也落后太多了吧?”
牧程在海水里撲騰,有點悲催地看著前面的人影漸漸遠去。
“多好啊!證明咱們還有進步空間!”
非常理想主義的楚葉喘了口氣,笑容滿面地說道。
牧程眉頭一抽,神情僵硬地看了眼身邊的小變態,“你就不怕閻爺發火嗎?”
“閻爺不是為我們好嗎?”楚葉繼續撲騰,心態甚好道,“反正他罰著罰著,我們就進步神速,他偶爾要是不罰了,我還覺得皮癢癢呢。”
見鬼了,竟然跟這個小變態一起落后。
牧程在心里腹誹著,同時,又忍不住嘴上嘀咕,“我看你真是皮癢癢了。”
過了會兒,稍稍游到前面去的楚葉,忽的停了下來,有點奇怪地看著牧程,“話說牧哥,我記得,你是怎么著都墊底吧?”
牧程:“……”
牧程感覺自己受到了后輩的嚴重鄙視,當下怒火蹭的一下就上來了。
然而,楚葉似乎完全沒察覺到這一點,他回過身打算繼續往前游,冷不丁地瞥見一道身影,于是又一次停下來,抬手往后一拉,將即將靠近自己的牧程一把拉了過來。
“看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