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看——”楚葉的聲音頓時變得結巴起來。
牧程皺起眉頭,暴躁道:“看什么看,不看!”
哪里管他那么多,楚葉直接用雙手捧著他的臉,強行把他的頭轉移方向,然后面朝前面的方向。
楚葉迫不及待道:“你看那個游過去的,是不是閻爺的緋聞女友?”
“誰特么緋聞女友了……”
牧程下意識地反駁。
但是,話還沒有說完,視野里冷不丁撞入墨上筠的身影后,牧程張了張嘴,赫然發現自己啞了。
臥槽!
墨上筠?!
牧程差點兒沒把眼珠子瞪出來。
“這這這,這就叫傳說中的如魚得水、浪里白條吧!”牧程作勢驚嘆了一聲。
楚葉忽然沉默地看了牧程一眼。
那一瞬,牧程敏銳地感覺到,楚葉的眼神里——有種鄙視他智商的意味在。
牧程心里冷笑,但面上卻不跟他計較。
小屁孩!
墨上筠這等存在,就算超越了所有蛙人,他都是不覺得驚訝的!
他頂多驚訝墨上筠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嘿,牧哥。”楚葉又朝牧程拍了下,然后抬手指了某個方向,“你的難兄難弟來了!”
聞聲,牧程朝他指的方向看去。
楚葉指的“難兄難弟”,正好是處于第二組翻倍訓練的澎于秋同志。
第二組其他人都在前面遇到了,現在,就剩下一個澎于秋跟在他們后面撲騰。
平心而論,澎于秋的武裝泅渡速度真心要比牧程和楚葉要好,只是他運氣比較差,跟前面的人相比,著實差了那么一點點。
正好,牧程發現澎于秋的時候,澎于秋也見到了牧程。
兩人視線對上,并且沒有在短時間內迅速離開,而是在用眼神交流“你看到了墨上筠沒有”,兩人都差不多能明白對方的意思,可在外人——比如楚葉看來,他們就像是處于熱戀中卻被強行分開的情侶,兩人迫不得已地朝各自的方向移動,可相距卻越來越遠,于是在楚葉自動的慢鏡頭呈現下,他們的眼神愈發地依依不舍……
楚葉看著看著,只覺得自己頭皮都要炸了。
“牧哥!”
楚葉湊在牧程耳邊,大聲朝牧程喊道。
牧程猛地被這么一叫,立即一個哆嗦,將視線收回來,然后莫名其妙地看著發神經的楚葉。
雙手搭在牧程肩膀上,楚葉用頗為幼嫩的臉擺上一副正經的神情,他一字一頓地跟牧程強調,“你是有未婚妻的人,不要讓她失望!”
兩句話,說得鏗鏘有力,無比慎重。
牧程的腦洞沒有他那么大,權當他是拿出自己的未婚妻來激勵自己,于是迷茫地點了點頭,“哦。”
這小屁孩啥時候這么好心了?
牧程在心里嘀咕著。
見他答應了,楚葉也松了口氣,一把摟住他的肩膀,跟他抱了一下,推開時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牧哥,我們走吧!”
牧程莫名其妙地跟上他。
咋了就?
莫不是中邪了吧?
與此同時,前面。
墨上筠順利混入了蛙人的隊伍。
在中后期,隊伍已經漸漸拉長了,哪怕是稍稍有一點實力差距的,距離都被拉得很長。
他們的體能也在負重和游泳中漸漸消耗。
墨上筠從他們身側游過,大部分人都沒察覺到她的性別,只當她是保留實力后來居上的,但是,也有幾個人發現了,于是當場呆住,可當他們迫不及待地想告知其他人的時候,他們忽然發現離得最近的也有好幾米,所以就干脆放棄了。
海灘上。
閻天邢穿著陸軍迷彩,坐在一塊礁石上,等著第一批游過來的人。
跟水沾邊的項目,都是蛙人的強項。——這方面不可否認。
更何況,他帶來的都是這些項目上不太擅長的,所以打一開始,他就沒覺得第一批人里會有他帶來的人。
不過,有點意外的是,竟然真有一個人混入了里面。
不對……兩個。
兩個穿陸軍迷彩的,只是除了一個衛南是他帶來的外,另一個是……
墨上筠。
閻天邢眉頭微動,饒有興致地勾了下唇。
仔細說起來,墨上筠在單兵作戰這塊,各方面的成績,都達到特種兵的要求——這還是墨上筠展現出來的程度。
事實上,墨上筠并沒有真的展露過她的極限。
因為大多數時候,墨上筠都是游刃有余的,也沒有任何針對她的訓練項目,讓她達到某個極限。
就算是牧程和澎于秋這幾個跟她接觸比較深的,也只知道她很厲害,但誰也說不出來,她究竟厲害到怎樣的程度。
——光是當初她跟陸洋潛入獵槍據點的表現來看,閻天邢幾乎可以斷定,墨上筠無需經過再多的訓練,就可以直接上戰場。
因為,墨上筠在沒有什么配合的情況下,毫發無傷地闖進去,然后又毫發無傷地闖出來了。
就算沒有陸洋,墨上筠自己一個人,也不會有太大損失。
第一批人陸續抵達了海灘。
墨上筠排在第五個,但在時間上,跟第一個也差不了幾秒。
閻天邢起身,軍靴踩在礁石旁的沙土上,有海水沖上來,然后又退了下去,他踩著海水走向那邊的海灘。
不遠處。
牧齊軒看向第一批抵達的人,勾唇道:“來了。”
“有兩個他們的人……”陳雨寧擰了擰眉,然后倏地睜大眼,“不對!”
還有一個——是女的!
“哦,”牧齊軒倒是很平靜,注意到另一個是誰后,眼角眉梢帶有笑意,“那是墨上筠。”
墨上筠來到海灘上,沒有跟其他人一樣休息,而是走出了一段距離后,來到有礁石遮擋的陰影里坐下。
她往地上一坐,右腿微微彎曲,手肘搭在上面,略帶笑意地打量著在后方沖刺的蛙人們。
注意到陳雨寧的視線時,她微微一頓,朝陳雨寧擺了擺手。
盯著她看了會兒,見她忽的朝自己打招呼,陳雨寧頗為尷尬地將視線給收了回來。
“她有這么厲害?”
儼然聽到早上傳聞的陳雨寧,有點奇怪地朝牧齊軒問道。
“她比你想的要厲害。”牧齊軒神色溫和幾分,眸底笑意加深,“聽很多學弟學妹說,她是學校的未解之謎。意思是,誰也不知道她有多厲害。”
陳雨寧擰了下眉頭,“那早上……”
“我問過了,”牧齊軒道,“司機壓根不知道她的存在,只知道一停車,她就從車頂冒出來了。”
“所以她上車,也是動過腦子的?”陳雨寧恍然。
“當然,”牧齊軒笑道,“她還不至于作弊。”
“那她怎么不說?”
“可能,”想了想,牧齊軒朝墨上筠的方向看了一眼,“她壓根不在乎這些。”
他見過很多人。
尤其是在這種精英匯聚的地方,見到的有能耐的人就越多。
有能耐的人,大多都很有個性,有些會桀驁不馴,有的張揚肆意,有的驕傲自滿,但也有像墨上筠這樣的,壓根不在乎他人怎么看待自己是否有能力。
而,往往像墨上筠這種人,在各項考核成績里,都是出類拔萃的。
他們不在乎他人的視線,所以更在乎自己的能力。
只專注一行的人,能力素來很恐怖。
比如,夜千筱。
不過,讓牧齊軒覺得不可思議的是——墨上筠不像夜千筱那樣單向發展,據導師所說,墨上筠是全方位發展的天才。
單兵作戰,領導才能……她甚至還保持著謙虛的品質,熱衷于學習所有未曾涉及過的。
像她這樣的人,就更恐怖了。
礁石旁。
墨上筠剛坐了會兒,就感覺到一道陰影打落下來,遮掩住了斜側的烈日。
一抬頭,果不其然,見到閻天邢那張俊美的臉。
“帥哥,怎么樣,不給你丟臉吧?”
墨上筠揚眉,朝閻天邢調笑。
哭笑不得地看著她,閻天邢俯下身,將自己的水壺遞給她,“累嗎?”
“還行,很久沒練過了。”將水壺拿過來,墨上筠喝了口水,然后斜了他一眼,思考兩秒后,忽的問,“要不要給點福利?”
“比如?”閻天邢揚眉。
抬手摸了摸下巴,墨上筠笑瞇瞇的,“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