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12點半。
墨上筠剛休息一下,就又到了集合的時間。
從這里跑回去,午休,然后又跑回來。
2點之前必須抵達這里,不然下午會接受比較殘忍的懲罰。
艷陽高照,溫度驟然上升。
墨上筠隨著人群離開訓練基地,中途伸了個懶腰,不緊不慢地看著頭頂的藍天白云。
“墨大妹子!”
“活地圖妹妹!”
牧程和楚葉一左一右地蹦跶到了墨上筠身邊。
墨上筠懶洋洋地斜了他們一眼,“有事?”
“有捷徑嗎?”牧程問興致勃勃地問。
“有。”
“真的?”楚葉眼睛一亮。
相較于自己是否能從墨上筠這里得到捷徑,楚葉更傾向于墨上筠是不是有那么本領找到捷徑。
墨上筠笑笑地看著他們,“你們不是有人在找嗎?”
話音落卻,墨上筠視線掃向基地附近豎著的一張地圖,眼神和語氣里都帶著揶揄。
在那張地圖前,有幾個人圍聚在一起,有蛙人也有閻天邢的人,都在觀察著是否有什么捷徑。
沒有人制止他們。
這樣有點變態的訓練手段,定然不只是為了鍛煉他們的體能,這么大的空白時間,定然要給他們自由發揮的空間。
更何況,那么大的一條路擺在那里,他們再在營地和基地都加上一幅地圖,有點畫蛇添足了。
牧齊軒喜歡挖掘人的潛力。
所以,捷徑肯定是有的,而且不止一條。
今早他們行動得過于匆忙,只找了最顯而易見的捷徑,那邊是兩座斷崖,過不去,就只能放棄了。
但是,這條不行,還有別的途徑。
“這不是你比較擅長嘛!”牧程諂媚地道。
他可是賭了一塊巧克力的,只要墨上筠找出一條捷徑來,楚葉就會將剩下的零食給他,反之,他得去衛南那里偷巧克力給楚葉。
“是啊是啊,”楚葉附和地道,“我們就靠您了。”
“也不是不行。”
墨上筠挑了下眉,然后朝他們倆勾了勾手指。
兩人狐疑地對視了眼,緊隨著,悄悄朝墨上筠靠近了些。
墨上筠低聲說了幾句。
周圍的人漸漸散了,所以,牧程和楚葉兩人眼里的驚訝,沒有被一人捕捉到。
“嗯?”
雙手抱臂,墨上筠笑眼看著他們,等待著他們的答案。
“這樣不好吧?”牧程瞪大眼睛,感覺即將受到良心上的譴責。
倒是楚葉,僅僅遲疑了三秒,就理所當然地道:“就這么定了!”
“你瘋了?”牧程瞪著他。
那群混蛋有多恐怖,他又不是不知道!
“沒關系沒關系,”楚葉神經大條地擺手,“做的干凈點兒就行。”
牧程嘴角狠狠一抽。
他差點忘了,楚葉不是澎于秋,跟那群人根本就是同類,除了少數幾個楚葉佩服的人,就沒見他怕過誰。
就連那些個他佩服的,他也不是怕,只是單純的尊敬和退讓而已。
牧程深深嘆息。
“你呢?”墨上筠看向牧程。
“牧哥……”
楚葉賤兮兮地喊著牧程,擺明了一副“就算你不答應,我也有辦法讓你答應”的架勢。
牧程悲壯地點頭。
墨上筠一擺手,跟他們的領導一樣,說出一個字,“走。”
牧程跟楚葉還真的跟上了。
正如楚葉的稱呼,在墨上筠的鉆研下,確實可以算得上是這里的活地圖。
根據她多年在叢林里闖蕩的經驗和她的底圖,她分析出了很多路線,正好,有一條是她很想嘗試一下的。
帶上兩個人,總歸有點助力,墨上筠也不虧。
將近一點的時候,抄捷徑回來的蛙人和閻天邢的兵,比大部隊提前抵達營地。
而,正當他們還覺得這條捷徑選的不錯的時候,冷不丁的,瞥見坐在營地集合地的三個人。
墨上筠坐在中間,嘴里叼著一根草,牧程跟楚葉坐在兩側,愁眉苦臉地在地上劃著什么,三人聚集在一起,像是壓根沒考慮過他們的捷徑問題,而是直接穿越過來的。
眾人再一次面面相覷。
“這么早?”
澎于秋被人推了出去,苦著一張臉朝墨上筠等人問道。
“于秋哥。”楚葉朝他笑嘻嘻地打招呼。
牧程抬起頭,跟澎于秋對視了一眼。
雖然兩人的默契度不深,但最起碼同甘共苦一段時間,怎么著都是能明了對方眼神的。
于是,牧程一收回視線,就跟墨上筠和楚葉說了一聲,然后站了起來走向澎于秋。
他們倆勾肩搭背沒走多遠,早到的隊友和蛙人都一窩蜂地涌了上來,圍繞著他們,打算從牧程嘴里套話。
牧程自知是瞞不下去的,于是輕咳了一聲,將燕歸扯瞎話之前的架勢學了個十成,繪聲繪色地描繪著他、楚葉在墨上筠的帶領下,如何在20分鐘以內抵達這里的。
那些他們看地圖時,以為會險峻的地形,實際上走起來非常平坦,相反,那些看起來平坦的地形,實際上卻走的非常艱難。
這不是他們的問題,而是——兩張地圖本身就有問題!
也就是說,營地的地圖和基地的地圖是不一樣的。
他們需要組合這兩張地圖,判斷出哪些地方是不真實的,然后再進行新的路線制定。
這就得考驗他們的記憶力和對地圖的掌控能力了,倘若出了點紕漏,沒準花的時間會更久。
經過牧程這么一說,他們忽然意識到,在來這里的路上,確實覺得有地方不對勁——不像地圖標記的那樣。但是還有人覺得自己的記憶出現錯誤了,可經過互相的對證后,他們也朝地圖錯誤的方向想過,只是都沒記熟整張地圖,他們也沒法作出判斷。
“那她咋知道的?”有人這樣發問了。
“她本來就記得地圖啊!”牧程興致勃勃道,“不過一開始嘛,她壓根沒看營地這里的地圖,所以沒發現,是后來看到基地的地圖后才察覺到的。”
“擦,那她怎么不早說?”
“靠,果然是活地圖啊!”
“能記得整張地圖也算是變態吧?!”
他們七嘴八舌地議論開。
同時,也漸漸吸引了更多陸續抵達的人過來。
“總而言之,據我墨大妹子分析呢,如果按照地圖上標記出來的路線走的話,應該是最便捷的。當然,像你們之間某些變態,沒準從不便捷的道路走,也能比他們早到。”牧程如此說道,眉眼染上得意,就跟這分析結論是他自己得出來的一樣。
“我們能找她借條路嗎?”有人好奇地問道。
“我墨大妹子說了,她就是想試一試猜測的真假,打今兒起就不會再走捷徑了。”
“靠,這不是浪費嗎?”
牧程得意地揚眉,“我們家墨大妹子又說了,據她的猜測,每天地圖都會換新的花樣,給你們挖新的坑,如果你們沒有分析對比再根據經驗記熟整張地圖的本事的話,那條標記出來的路線,是你們最好的選擇。”
他轉告的話,很有道理。
但是,他那得意洋洋的模樣,實在是太欠扁了——又不是你總結出來的,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所以在場諸位比較看不下去,于是直接上了手,有人吼了一聲,然后他的隊友就各自抓住他的手腳,直接把他給抬走了。
牧程嗷嗷大叫。
然而,鑒于這場面著實是痛快,所以他其它的隊友也好,多余的蛙人也好,都當做沒有看到。
默默旁觀這一幕的墨上筠,抬手摸了摸鼻子。
真是沒有想拯救牧程的欲望。
見過作的,沒見過這么作的。
她忽然想起了燕歸。
最起碼,燕歸作起來的時候,還是有法子讓人更著重于他說的內容,而非產生一種“非得整死這小子不可”的情緒。
為了避免有的人好奇地來找她打聽,她讓楚葉自己畫路線圖,然后就先一步起身,直接去了宿舍里睡午覺。
女兵宿舍。
兩個宿舍里,熱鬧一片。
有些人因為經歷過上午苛刻的訓練,沒什么精神,抓緊時間睡覺,也有人控制不住自己激動雀躍的八卦之心,湊在一起討論著墨上筠。
于是在商量過后,睡覺的分成一個宿舍,欲要八卦的也分成一個宿舍。
墨上筠剛閉眼沒幾分鐘,就能聽到隔壁宿舍里的議論聲——
“你們聽說了沒有,墨上筠記得整座島的地圖!還發現我們基地和營地地圖有錯誤。”
“整座島?這個有點夸張吧。”
“反正不管怎么說,她帶著另外兩個人,在20分鐘之內就過來了!”
“是挺厲害的,上午的體能訓練,也一直在前面,我覺得她都沒有使出全力。”
“這個不好說的,頂多看出她有實力,不知道她的深淺。光是她現在的表現,你知道她是跟我們之中最厲害的比更要厲害呢,還是跟他們一樣厲害?”
墨上筠翻了個身,背對著墻,閉眼睡覺。
那就露一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