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明人不說暗話,看在昨晚有革命交情的份上……”墨上筠眉眼帶笑,只手放到褲兜里,笑瞇瞇地朝他們問,“你們想問什么?”
“瞧瞧!瞧瞧!”楚葉身后的青年站起來,一手攀上了楚葉的肩膀,同時朝其他人夸張地道,“我們的墨大妹子,嘖嘖,太聰明了!人太好了!這么善解人意的妹子,上哪兒找去?”
一同夸完,青年用力摁了摁楚葉的肩膀,笑嘻嘻地朝楚葉問:“是吧?”
楚葉瞇眼笑著,暗地里朝他胸口甩了一手肘,撞得他臉上的笑容都僵硬的時候,才附和地點頭,“是是是,墨妹妹就是這么善解人意。”
青年皮笑肉不笑地給他一個眼神,楚葉也非常不甘示弱地跟他對視。
將這一幕看在眼底的墨上筠,對此徹底無視。
塑料兄弟情,她不摻和。
繞過暗地里較勁的兩人,墨上筠拎著水壺來到那塊空地上,就著樹蔭坐了下來。
嘩啦啦地,周身一群人都圍了過來。
“墨連長,咱們說一說阮硯跟你的事兒唄。”
“說說閻爺的也成啊。”
“說說你的牧學長也可以的。”
一張張八卦的臉,一雙雙熱忱的眼睛。
墨上筠身后靠著樹,擰開水壺壺蓋喝了口水,在諸多包圍圈中,她對上了閻天邢的眼神,于是她挑眉輕笑,閻天邢眼底閃過一抹縱容。
“行,那就跟你們說說。”墨上筠晃了晃手里的水壺,不緊不慢地說著,注意到周圍高漲的熱情,她繼續道,“先說阮硯吧。”
阮硯這個名字,只有閻天邢帶的這批人聽過,但這并不妨礙蛙人們湊熱鬧。
在第二批人結束訓練時,蛙人們仗著人多勢眾,把他們全部圍在里面,津津有味地聽著墨上筠“講故事”。
論編瞎話,墨上筠還是有一手的。
——畢竟跟燕歸認識不是一兩年了。
三分真,七分假,適當地夸張,子虛烏有的事也可以講,反正他們不知道,也就圖個樂呵而已。
聰明人呢也不管真假,就在一旁聽著當個樂呵,而那些單純的家伙呢,也聽得樂在其中。
于是,氣氛非常融洽。
不過十分鐘的休息時間,墨上筠就憑借著“阮硯的傳奇人生”,跟在場諸位打成一片。
在場諸位也很給面子,從來沒有讓現場冷卻下來,熱度一直居高不下。
再次集合的時候,若不是他們都顧忌著“墨上筠跟閻天邢有曖昧關系”,不然非得跟墨上筠勾肩搭背走過去不可。
墨上筠路過閻天邢時,特地朝閻天邢看了一眼,閻天邢嘴角冷不丁一抽。
希望她能跟自己的兵和蛙人搞好關系,但也關系好的……簡直讓人生氣。
墨上筠性子隨和,說話幽默風趣,雖然偶爾會毒舌膈應一下人,但無傷大雅。
有了那十分鐘的談話,他們對墨上筠的好感度持續上升。先前沒有話題靠近墨上筠,所以一直保持著一定距離,現在說過話后,再一次搭話也就順暢多了,于是墨上筠順利成為所有人搭話的焦點人物,就連女蛙人都不例外,一個個都往墨上筠身邊湊。
若不是訓練辛苦,他們得抓緊一切時間來休息,不然非得纏著墨上筠不放不可。
墨上筠也借此機會,跟他們認識了一下。
這是第一步。
接下來,她才能從他們的狀態里獲取經驗。
只有足夠了解他們,才知道怎樣的訓練方式,更適合他們。
對此,閻天邢表示很不爽。
昨個兒還能眉目傳情一下,今個兒倒好,墨上筠一門心思撲在“新朋友”身上,乃至于一個眼神都不給,別提多讓人惱火了。
而且,接下來幾天,皆是如此。
迫不得已,閻天邢動了點手腳,提高了部分訓練的強度,每天都將那群小崽子折騰得半死不活,讓他們那連爬向墨上筠的力氣都沒有。
現象確實有好轉。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
墨上筠被陳雨寧給纏上了。
起源于陳雨寧忽然發現有些女兵忽然克服了自己的弱項,并且有些個平時容易喊放棄的人,卻能一路堅持到最后,幾天下來,她們的弱項成績穩步上升。
因為以前也經歷過海訓,陳雨寧自知這種情況很難發生,偶爾有一個就很不錯了,可現在是一批人。
陳雨寧跟牧齊軒商量了一下,牧齊軒建議她直接去問她的兵,想了一夜,陳雨寧還真就去了。
畢竟是她的兵,在她的逼問下,她們也都如實交代了。
其實很簡單,就是墨上筠給了她們一堆的零食,要求是“她們因為怎樣的訓練才吃不到飯,第二天就在這個訓練項目上增加訓練量”。
這些項目跟天分沒多大關系,所以,沒有什么是努力過后,還克服不了的。
有的時候,真的碰到了難關,墨上筠會私下里給她們提建議,事實上這些建議也都有用。
陳雨寧總結下來,大概就是——她的兵之所以會有長進,大部分可能都來源于墨上筠。
得到這個結論后,陳雨寧總算是卸下了架子,主動找墨上筠聊了一陣,最后兩人關系突飛猛進,甚至達到了同進同出的地步。
陳雨寧驚嘆于墨上筠對多數蛙人能力的了解,以及應對他們心理問題的新穎方式,墨上筠也會從陳雨寧請教帶兵的經驗,兩人相處得無比融洽。
閻天邢的臉色一天比一天黑。
這一天,墨上筠因身體特殊情況,在閻天邢的命令下,取消了陪同訓練。
坐在閻天邢的辦公椅上,墨上筠喝著閻天邢特地給泡的生姜紅糖水,那一口一口喝著的動作,給人一種“生無可戀”的蜜汁感覺。
閻天邢出門交代了點事,一回來就見到墨上筠非常不情愿地抿著生姜紅糖水,當即眉頭就狠狠抽了下。
“真那么難喝?”閻天邢走了進去,古怪地盯著墨上筠瞧。
“試試?”
墨上筠一挑眉,直接將水杯拿起來,遞向閻天邢。
閻天邢輕輕蹙眉,神色頗為遲疑。
“閻爺,你都不喝的話,就太沒說服力了。”墨上筠慫恿地說著,將水杯遞得更近了些。
斜了她一眼,閻天邢見她小人得志的模樣,干脆俯身去喝這杯紅糖水。
剛入口,閻天邢眉頭就皺了起來。
真是,一言難盡的味道……
“怎么樣?”墨上筠幸災樂禍地看著他的表情。
“辛苦了。”
閻天邢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格外同情地道。
門口,剛閃身過來的澎于秋,剛一站定,就見到兩人親密無間的動作,被吃了一大口狗糧的他,差點兒沒被嗆到。
“咳。”尷尬地咳嗽一聲,澎于秋敲了敲門,“叩,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