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室的門關著。
墨毅退休后,就愛上了一些修身養性的玩意兒,擺弄花草那是近期的事,以前就學一學書法、圍棋、茶道之類的。還真別說,這十多年來,他還真是學得有模有樣的。
所以,墨上筠打死都不會相信,推門進去的時候,看到的竟然是墨毅和岑峰湊在一起玩……跳棋。
不對,跟他們在一起玩的,還有閻天邢。
“回來了?”墨毅先是不動聲色地看了墨上筠一眼,然后開始將彈珠往回拿,一本正經地說,“先玩一局。”
“你個輸不起的潑皮無賴,這都是你第幾次找借口了?”岑峰手里拿著蒲扇,陰著臉朝墨滄抱怨道。
墨上筠滿頭黑線,朝他們倆打了聲招呼后,就看向坐在他們中間的閻天邢。
閻天邢還是那身便裝,白襯衫配黑長褲,配得那張妖孽的臉,邪惑眾生的感覺尤為濃郁。
他掀起眼瞼,視線跟墨上筠的撞上時,忽的朝墨上筠笑了一下。
那一笑,如緩緩清風,撩撥心弦,另墨上筠心一收緊。
“幼稚。”
墨上筠輕聲嘀咕了句。
奈何房間里很安靜,就算墨上筠這極輕的聲音,也順利落到三位耳里。
“你說什么?”
墨毅臉色一沉,語氣沉沉地朝墨上筠問,模樣有點兇。
岑峰瞪了墨毅一眼——他的外孫女,什么時候輪到你來兇了?
墨毅也瞪了他一眼。
墨上筠看向閻天邢,然后跟墨毅和岑峰說:“我有事找他。”
聞聲,墨毅臉色緩和了點,繼而道:“快吃飯了。”
“馬上就好。”墨上筠聳聳肩。
“走走走……”
岑峰直接站起身,拉著墨毅就往外面走。
岑峰畢竟是武術世家,德高望重的武術大師,墨毅就算是軍人出身,跟專練這行的岑峰還是沒法比的,硬是被岑峰輕輕松松地給帶出了門。
墨上筠偏頭看著岑峰和墨毅的背影。
這場面,倒是難得一見。
不過,岑峰愿意來湊這個熱鬧,也是挺稀罕的。
自外婆去世后,岑峰就沒怎么出山了,岑沚和墨滄多次提議讓他去京城小住,都被岑峰一口回絕。就守在那間院子里,閑時種花澆水,再教一些小孩兒一點拳腳功夫。
墨上筠和蘇恒陸續離開后,就只有司笙陪著他了,早些年司笙也離開,就只剩岑峰一人住了。
冷冷清清的。
岑峰不像墨毅一樣兒孫滿堂,只有一兒一女,他的兒子……反正墨上筠記憶之中,是從來沒有見過的,女兒也是個不著四六的,唯獨的外孫外孫女也常年呆在部隊,連回趟家都為難。
這么一想,墨上筠對閻天邢……多少是有些感激的。
呼出口氣,墨上筠走至桌子前面,在閻天邢對面落座后,道:“辛苦你了,陪他們胡鬧。”
閻天邢眼里帶笑,慢條斯理道:“照顧戰友的長輩,應該的。”
瞧了眼裝腔作勢的閻天邢,墨上筠險些將跟前的玻璃彈珠彈向他的腦門。
“謝了啊。”墨上筠揚眉說著,將桌上的彈珠給擺好,然后道,“不過光論膽量,我還是挺佩服你的。”
閻天邢優哉游哉地說:“你真去一趟閻家,他們也不會對你怎么樣。”
這可是合法社會,你明目張膽地進了別人家,再怎么著也不會把你大卸八塊咯。
“說說吧,怎么回事兒?”墨上筠拿起彈珠往前放,詢問的時候也很干脆。
“你爺爺請我來的。”
她爺爺可是連她都沒有知會一聲。
頓了頓,墨上筠問:“所以請了假?”
閻天邢將拿著彈珠前進,道:“正好這邊有點事。”
墨上筠眉頭一抽,“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說?”
“忘了。”
嘴里蹦出兩個字,閻天邢泰然自若。
沒腦子的都不會信你。
但很快的,墨上筠看到跳棋棋盤上的局面,眉頭頓時擰了起來。
閻天邢繼續道:“怎么說,我也是客人。”
墨上筠簡直服了,“這是你連續走兩步的理由?”
“你應該讓著點兒客人。”閻天邢那語重心長的口吻,如同在教墨上筠做人道理似的。
墨上筠:“……”
聊不下去了。
站起身,墨上筠轉身想走。
“沒別的想說了?”閻天邢忽然問道。
“沒有!”
腳步微頓,墨上筠背對著他,惱火地回。
“那算了。”閻天邢倒也應得干脆。
墨上筠稍作猶豫,最后還是轉過身,“一起走吧,免得說我招待不周。”
閻天邢笑了一下,從椅子上站起身,然后踱步繞過桌子,來到她身側。
他一低頭,就見到墨上筠手腕的黑條手鏈,做工挺精致的,纏在她手上還挺好看。
不過,認識她這么久,也就看過她在手上戴過腕表,而且還是軍用的,統一發放的那種。
注意到他的眼神,墨上筠將手往兜里一放,把鏈條藏起來,直接道:“給丁鏡的。”
閻天邢陰著臉往外走。
“誒。”
墨上筠忽然出身叫住他。
在他停頓的那一瞬,墨上筠忽然從兜里掏出一東西,直接朝閻天邢扔了過去。
閻天邢沒有轉身,手一抬就將其撈在手里。
墨上筠說:“送你的。”
手里的物品還帶著點余溫,閻天邢攤開手掌一看,發現是一鏈條,黑色的,金屬質地,看著簡約大氣。
------題外話------
司笙:從我這里順走的,就這么被你拿去送人情了?
墨墨:情侶款的,我喜歡。
司笙:特么的跑完《破爛》跑《王牌》,狗糧都能吃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