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七點。
因為工作壓力降低,睡了一個好覺的墨上筠,神清氣爽地同隊員們參加了一次晨練。
不過,本想去食堂吃一頓早餐,再回來洗澡、收拾行李的墨上筠,卻在解散的時候看到閻天邢開來的越野車。
墨上筠看了眼就走了過去。
“這么早?”來到駕駛車門外,墨上筠透過敞開的車窗,朝里面開車的閻天邢看了眼,疑惑地問,“不是說八點出發嗎?”
閻天邢看了眼腕表,道:“給你十五分鐘。”
他神情淡漠,語調平緩,看起來沒有同墨上筠解釋的意思。
墨上筠莫名地皺了皺眉。
沒有得到答復,墨上筠本來有些不爽,但看在閻天邢給澎于秋空出幾天假期的份上,她深吸一口氣,沒有同閻天邢計較,而是轉身上了樓。
看了眼墨上筠上樓的背影,閻天邢頗為煩躁地皺了皺眉,他打開車前的手套箱,伸手就去拿里面的煙盒,但剛挑出一根煙來,不由得朝宿舍樓方向一瞥,便又將那盒煙給丟了回去,手指一抬,啪地一聲關上手套箱。
閻天邢給了墨上筠十五分鐘的時間。
墨上筠是個職業軍人,一分鐘都沒有超過,就在這點時間里,洗了個澡,整理好衣物,然后迅速下樓來到車前。
她看了一眼表,心想還贈送了閻天邢兩分鐘。
閻天邢的視線在她那頭狗啃似的、凌亂的短發上停留了兩秒。
回來后,墨上筠稍微將頭發剪短了些,但應該是隨便拉個人幫她剪的,剪得簡直沒法入眼,平時戴著帽子的時候還不曾察覺,可摘掉帽子后就極其顯眼。
墨上筠急忙下樓,帽子拿在手上壓根沒有戴,就頂著那頭洗過后胡亂擦拭一下,甚至都沒有用手抓一把的頭發走了下來。
要命的是,她還挺驕傲的。
實在沒眼看,閻天邢回過頭看前方,說:“后座有毛巾。”
“哦。”
墨上筠應了一聲。
她拉開后面的車門,坐了上去,找到毛巾后就往頭發上一陣揉搓。
結果這不擦還好,擦完后,墨上筠盯著毛巾上的頭發,陷入了沉思。
——最近的頭發,是不是掉得,有點多?
本來對這種事渾不在意的墨上筠,忽然有一種脫發的危機感。
于是,閻天邢在前方好端端地開著車,冷不丁就見墨上筠從座位中間探出頭來,偏頭盯著他看。
“做什么?”
閻天邢蹙眉問。
掃了她一眼,閻天邢就直視前方,專心開車。
但是,剛洗過澡的墨上筠,身上帶著一股好聞的清香,這香味無孔不入,讓閻天邢一時難以避開。
“很真誠地問個問題。”
墨上筠努力讓自己的態度也變得真誠起來。
“問。”
閻天邢高冷地回應。
打量著戴著帽子的閻天邢,墨上筠有點為難,但想了想后,最終還是問道:“常年處于這種工作壓力之下,你會脫發嗎?”
閻天邢終于斜眼看她,饒有興致地問:“你要禿了?”
墨上筠嘴角一抽,“好好說話,咱們還能做朋友。”
“……”沉默片刻,閻天邢誠實地說,“只有你這種滿腦子都是事的人,才會脫發。”
行,這一路必須要絕交了。
墨上筠白了他一眼,然后才坐了回去。
閻天邢提醒道:“安全帶。”
墨上筠一言不發地扣好安全帶。
一路無話。
GS9藏在深山老林里,無論去哪兒都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但是,到附近的村里,只要個把小時。
今天正好是趕集的時候,他們去的時候集市才剛開始,街道上熱鬧得很,甚至這一段路還有堵車的跡象。
閻天邢將越野車停在一家面館前面。
閻天邢說:“這家店還不錯。”
墨上筠只當是在這里解決掉早餐,于是直接解開安全帶下車,結果一落地卻見閻天邢一動不動地待在這里,不由得往前走了幾步。
俯身看著車內的閻天邢,墨上筠問:“你呢?”
閻天邢看向她,道:“不吃。”
不吃,可以是不想吃,也可以是吃過了。
但墨上筠更傾向于前者。
今個兒當從見到閻天邢起,墨上筠就覺得哪兒怪怪的。
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墨上筠問:“不餓?”
閻天邢回答:“不餓。”
“不餓”和“吃過了”,就等同是兩種回答。
想了想,墨上筠走向集市,卻沒有去閻天邢推薦的面館,而是去了附近的包子鋪。
她買了兩籠小籠包,外加兩杯豆漿,花了三分鐘不到的時間,就再一次上了車。
“喏,”墨上筠將小籠包和豆漿都放到副駕駛位置上,“路上餓了可以吃。”
見到她的舉動,閻天邢不由得偏了偏頭。
墨上筠的頭發已經干了,短發柔順地垂落下來,一點都不雜亂,狗啃的凌亂感也消散不少,她翹著二郎腿和豆漿的時候,有抹陽光照在她的臉上,低頭說話的那一瞬,模樣尤為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