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冬天來得早,這個點太陽剛露頭,落在人身上,不覺得暖……
反而更添凄冷。
喬西延就這么站在冷陽寒風里,捏緊手機,指節掐得有些泛白,其實他并不反對宋風晚談戀愛,只是徹夜不歸?
他忽然想到,可能這么長時間宋風晚住校,這種情況就可能發生過無數次。
雖是哥哥,卻虛長了快十歲,也算是家長,總覺得這樣的行為過于大膽。
就算剛入學談對象,此刻也不過兩個多月,就發展到在外面過夜?
“那個、喬……喬先生?”胡心悅知道自己說錯了話,聲音都在發抖。
臥槽!
晚晚回頭肯定會殺了她的。
苗雅亭還是一臉懵的狀態,這一大早是怎么了?。
“那個人是誰?”喬西延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這次在京城滯留了很長時間,居然什么都沒發現,這藏得挺深啊。
他倒想看看,是哪個野小子膽子這么大,神不知鬼不覺在他眼皮底下勾引她妹妹,還出去開房過夜?
喬西延心底總覺得宋風晚還是個孩子,談個戀愛,拉拉小手還行,若是再進一步,他一時無法接受。
“喬先生,晚晚她……”胡心悅此刻大腦都是空白的。
喬西延說話壓著聲音,顯得有點陰沉可怖,胡心悅畢竟還是個孩子,簡直要被嚇哭了。
“還是你現在想說,她在宿舍?”喬西延輕笑。
“我……”
“如果你想說她生病不方便下來,那讓她接個電話。”喬西延此刻已經可以非常肯定,宋風晚絕不在宿舍!
想起昨天那丫頭信誓旦旦和自己說,自己回宿舍,還說室友都睡了,八成都是騙他的,肯定是在和那個野小子鬼混。
他和父親都沒走,就這么迫不及待?
膽子是真大。
“喬先生……”胡心悅真的要哭了。
“她的男朋友是誰,你們都認識吧。”
這事情也瞞不下去了啊,胡心悅咬了咬牙,“就……你不是都認識嗎?”入學的時候,還一起吃飯了啊,感覺平時都是有來往那種。
又是一盆涼水。
“同學,你剛才說了什么?”
喬西延打開車門,將早餐和解酒藥丟在車里,從口袋里摸出煙,張嘴銜著,狠狠嘬了一口,打火點燃,狠狠嘬了一口……
“你說我認識?”
喬西延在京城就認識那么幾個人,腦子飛快閃現著各種人,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段林白,因為宋風晚每次喊他都是段哥哥、段哥哥的,甜得緊。
而且這人作風大膽外放,難不成……
他掐著煙,宋風晚談得敢情還不是學生?他指尖一抖,一截煙灰都落在地。
“喬先生,您……”
胡心悅聲音帶著哭腔,不要再問了,她現在真的想一頭撞死啊。
“你不用說他是誰,你只要告訴我,名字是三個字?”喬西延也知道讓她說出來,可能有些困難,畢竟和宋風晚是朋友。
胡心悅咬了咬牙,“不是。”
這一排除,基本就沒人了……
兩個字,男的,他認識,京城人,單身,他和宋風晚關系應該還很近,昨晚待在一起……
喬西延手指一抖,煙頭掉落。
傅沉!
一陣涼風吹過,喬西延已經被嚇得外焦里嫩,這兩個人?
不可能吧……
野男人是傅沉?
不過他仔細一想,宋風晚在傅沉那里住了幾個月,傅沉對他也很照顧,之前宋家出事,他還曾經出現在云城,南江的事他也在……
其實若是仔細回想,近一年多,宋風晚身邊但凡出現大事,傅沉幾乎都在。
這有些事就是沒辦法深究,一旦細想,就會發現太多的蛛絲馬跡。
可是這兩個人怎么會……
傅沉都多大了!
他可是傅聿修的叔叔啊,況且以他的能力地位,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怎么會和他表妹……
“喬先生,其實……”胡心悅還想解釋什么,卻又支吾著不懂說什么。
“打擾了。”喬西延說著直接掛斷電話,彎腰將地上的煙頭撿起來,抬臂,扔進距離約莫一米的垃圾桶內。
精準無誤。
帶著股狠勁兒。
他上車之后,整個人腦子還有點暈。
他想到喬艾蕓還曾在自己面前夸贊傅沉,說他這個年紀有這般成就多么厲害,還低調又體貼,對她多么關心……
喬西延伸手,狠狠砸了一下方向盤。
這完全就是有所圖謀!
他此刻想起第一次見到傅沉的時候,傅老提議讓宋風晚住過去,他還一臉不情愿,此刻更是怒火中燒,這兩人暗戳戳的處對象肯定不是一天兩天了。
估摸著傅家人也是不知道的,就這么瞞著所有人,故作不熟。
這私底下都發展到那一步了。
宋風晚年紀不大,傅沉又久入社會,是出了名的善謀略人心之人,出了名的厲害,宋風晚對他一開始是敬畏害怕的,甚至不想住在他家,喬西延第一感覺肯定就是:
傅沉誘拐他妹妹。
一想到是自己親手把妹妹送進云錦首府,昨晚還對傅沉說,麻煩他送自己妹妹回宿舍?
這家伙倒好,直接送到自己床上了!
喬西延此刻腦子有點亂,一時有點難以接受這兩人的關系,這傅家二爺一家如果知道他們的關系,這事情又會變成如何?
他煩躁的摸出煙,剛準備點一根,手機震動起來,“喂——爸。”
“你見到晚晚之后,直接把她接過來吧,吃了飯,送她回學校我們再回家。”喬望北昨天和傅老徹夜深聊,是住在傅家老宅的。
“你抓緊一點,我還要回去收拾東西。”
“昨天聊得有點晚,現在頭還有點疼,晚晚應該起來了吧。”
喬西延深吸一口氣,這事兒此刻堆到他這里,也是瞞不下去的,而且傅沉做的這件事實在是不地道!
“爸,您還在傅家老宅?”
“嗯,剛吃飯,等著你來接我。”喬望北一夜沒睡,眼底俱是紅血絲。
“我馬上過去,有件事要和您說,傅奶奶和傅爺爺都在吧?”
他都可以預見得到,如果事情捅破,先別提外人怎么想,光是傅家內部就是一場軒然大波。
“在啊。”
“我十五分鐘后到。”
“不是,你接到晚晚沒……”
喬望北話都沒說完,手機就被掛斷了。
“晚晚要過來么?”老太太此刻渾然不知待會兒即將要發生的事,“我給你打包了一點京城特產,待會兒給你們帶上車。”
“您太客氣了。”喬望北笑道。
心底還臭罵了喬西延一頓。
這小子膽子著實太大,居然掛他電話?
喬西延想到傅家二老,這心底越發不是滋味兒,宋風晚此時還喊他們爺爺奶奶,這兩人完全是把她當親孫女照看的。
從孫媳婦兒過渡到孫女,現在直接跳成兒媳婦兒!
按理說,宋風晚應該喊他一聲叔叔的啊。
這兩人干得這叫什么事兒啊。
喬西延此刻壓根不懂,這愛情來了,和年齡、輩分無關……這是擋不住的!
胡心悅這邊被喬西延掛了電話,坐在床上,一臉的生無可戀。
“心悅,你到底怎么啦?”苗雅亭看她失魂落魄的,以為她出什么事了,還特意從床上爬下來,趴在她床邊,“悅悅,你沒事吧,你說句話啊,你別嚇我啊。”
“雅亭,我可能把晚晚給害了。”
“你在說什么啊?”
胡心悅簡單把事情和她說了一下。
“其實她家三哥人蠻好的,按照你的說法,和她表哥又是認識的,還一起吃過飯什么的,應該沒什么吧,出不了什么大事的。”
“可能就是家里目前不知道這件事被你捅破了,談戀愛一開始肯定不大好和家里人說的。”
“他們兩家要是都認識,那么熟的話,能有什么事啊,你別擔心。”
胡心悅想給宋風晚打電話告知這個情況,可是她的手機一直打不通,急得她眼睛都紅了。
“雅亭,我記得之前晚晚和我說,她之前有個未婚夫,現在這個男朋友,是她前任未婚夫的叔叔……”
胡心悅陡然就想起了這件事,之前覺得宋風晚肯定在和她開玩笑,現在得知她的身世背景,訂婚什么的,貌似很正常。
“什么未婚夫?”苗雅亭可從不知這件事。
“那時候你還沒回宿舍住,我倆無意中說起的,她開玩笑一樣和我說的,我當時覺得這特么不是演電視嘛,怎么可能啊,你說是吧。”
苗雅亭一臉懵,“前任未婚夫的叔叔啊……”
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關系啊。
“我當時還覺得她是騙我玩的,這件事八成是真的,我去,讓我去死一下!”
宋風晚的手機好像不在服務區,怎么都接通不了,這讓她非常抓狂,“這種時候怎么不接電話啊,她到底在干嘛啊!”
此刻喬西延的車子已經緩緩駛入了傅家老宅,他這一路上,也在思量著,要不要將這件事告訴父親和傅家二老。
可是這種事能瞞得住嗎?
這兩人既然能發展到在外過夜,這可能不是一朝一夕的,他想起宋風晚極力想來京城念書,當時說的也是好聽,什么為了自己爺爺?打著感情牌。
現在想來……
要是他倆早就有了貓膩,可能是沖著傅沉來的。
這越想越怒不可遏,可能宋風晚高中的時候,他們就……
那時候她還沒成年啊,傅沉這廝怎么敢對一個孩子下手?
簡直了!
車子停到傅家院門口,傅老爺子正在院子里晨練,瞧他下車,還熱情沖他招手。
這傅老都八十了,傅沉給他找了個十八的兒媳?
喬西延頭疼得更厲害了。
此刻的云錦首府 宋風晚剛起床,她昨天和喬望北約了是一起吃中飯,所以此刻正不緊不慢的起床,簡單沖了個澡,穿了衣服下樓吃飯。
傅沉昨天留的痕跡,都在胸口或者身上,現在是冬天,穿的衣服比較多,都能遮住一些,倒也不怕露出什么。
云錦首府這邊不算市區,稍微有點偏,手機沒什么信號,她只注意到沒信息電話進來,干脆就把手機留在樓上充了會兒電。
她下樓的時候,傅沉正在樓下小書房抄經。
墨濃,檀香,宣紙,香爐,戲劇……
“今天聽的是什么?”宋風晚走到他身邊,指著老舊的留聲機。
“《群英會》,講三國時期的事。”傅沉偏頭看她,“怎么不多睡會兒,我八點叫你,九點可以送你回去。”
“睡不著啊。”宋風晚抬手看了下他抄錄的那卷佛經,《往生咒》?
還真有往生咒這種東西啊。
宋風晚隨意拿了本他架子上的書看了下,只聽見這段京劇忽然唱到:
“……孔明!此去必備曹操殺之,方去我心頭之恨也……我不殺你,誓不為人也……”
宋風晚聽的心頭一跳,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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