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城,池家 池君則拿了些禮品,準備去隔壁拜訪,卻遲遲沒等到兒子出來,敲了敲洗手間的門,“小城?”
這孩子特別注重隱私,他若是推門進去,待會兒肯定要說他不尊重兒童私隱。
“爸爸,你進來一下。”小家伙聲音有點悶,有點為難不開心。
池君則當時心底竄出想法:這小子是不是尿褲子了?
推門進去時,小家伙踩著小凳子,正對著鏡子發愁。
“怎么了?”
“發型亂了。”
“早就亂了。”
“唔?”小家伙郁悶了,“亂了很久?”
“也還好,就是在客廳biubiubiu玩了大半個小時小火箭。”池君則退伍后,一直都留著寸頭,壓根不用打理,“行了,洗洗手,要出門了。”
“你幫我弄一下頭發。”頂著雞窩怎么出門啊。
“臭美!”池君則沒法子,拿起柜子里,也不知過沒過期的定型噴霧,給他捯飭發型……
“我才沒臭美,我知道你還留過長頭發,男生留長頭發,你真不害臊。”
“誰說我的?”
“姑姑給我看的照片,五顏六色的,像是雞屁股上的幾撮毛。”
池君則被氣得哭笑不得,雞……屁股?
他是說公雞尾巴吧。
他年輕叛逆過一段時間,那時期流行殺馬特,他隨大流,造作過。
池城頭發有點長,池君則有點惡趣味,給他弄了個中分。
這個中分下來,要是戴個眼鏡,活像個小漢奸了,氣得他差點哭了。
最后沒了法子,頭發上的噴霧干了之后,戴了頂西瓜皮的帽子才出發去蔣家。
“待會兒見到人,記得喊叔叔。”路上池君則還在叮囑兒子,孩子畢竟小,什么都得慢慢提點。
“我知道。”池城鞋子走路一閃一閃,他故意一走一蹦,還招呼池蘇念看他鞋子,“姑姑,帥不帥?”
“很帥。”
“我奶奶買的。”
“大伯母?”
“是他看小區里有孩子穿這種鞋,非嚷嚷著要,放寒假的時候,他在幼兒園得了張獎狀,我媽獎勵給他的,然后就每晚穿出去浪。”
儼然是小區最靚的崽。
兩家隔得太近,兩句話的功夫,已經到了蔣家,按了門鈴后,很快門就開了,“池大哥!”
蔣二少喜出望外,“怎么是你啊,快點進來。”
池君則比蔣家兄弟都大,小時候,在院子里也是個扛把子,比起毒舌的大哥,蔣二更喜歡跟著他混,這性子散漫、目下無人,有很大程度是受他影響。
“叔叔好!”池城已經從后面鉆了出來。
“池城?”蔣二少瞇著眼,然后某人瞎激動,直接冒了句,“我小時候見過你!”
“你小時候?”池蘇念笑噴。
“呸呸,不是,你小時候我見過。”蔣二少退開身子,讓三人進屋,“池大哥,你人來就行,怎么還帶東西啊,不好意思啊,家里有點亂,你們隨便坐。”
蔣家冷清太久,大過年的,肯定要布置得喜慶些,加上購置的年貨還沒歸置好,客廳有些雜亂。
“沒關系,是我們來得突然。”池君則直言。
“你們坐!”蔣二少胡亂把沙發拾掇出來,又翻出一些零食塞給池城,家里還真的沒東西招呼客人。
“你哥呢?”
“在樓上,馬上下來。”蔣二少扯了扯頭發,見著昔日大哥,居然有點莫名的小嬌羞。
蔣端硯聽著動靜下樓,看到池君則,臉上沒什么表情,只喊了聲,“池大哥。”
池君則倒是仔細端詳了他一番。
他們也有幾年沒見了,說真的……
還是和以前一樣道貌岸然,不是個東西!
“叔叔好!”池城瞧著蔣端硯,乖巧喚人。
“嗯。”蔣端硯也是擰眉盯著那孩子。
算起來,池君則也不是個東西,把人姑娘哄騙回家,生米煮成熟飯,據說那姑娘以為池家特窮,以為他自小日子凄苦,參軍入伍是因為沒錢供他讀書,畢竟退役回來,都能攢下一筆錢娶媳婦兒。
后來自學上大學,更是勵志。
那姑娘心疼得不行,對他好的不得了。
反正個中事情,蔣端硯知道得不多,不過池君則的確不是個好人,這是眾所周知的。
要不然也不會把自己弟弟帶歪成這樣。
“小城,你在叔叔家玩一會兒,我和你蔣叔叔去外面辦點事。”池君則起身,示意蔣端硯跟自己出門。
池城乖巧點頭,可是目光卻始終落在蔣端硯身上。
蔣端硯外套就搭在沙發上,會經過他身邊,小家伙還問了句,“叔叔,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蔣二少撲哧笑出聲,“小子,你這是在和我哥搭訕?”
池城盯著蔣端硯:是真的有些眼熟啊。
卻又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只有池蘇念心虛得一直垂著頭,“小城,來,吃薯片,等大年三十,姑姑帶你出去看煙花。”
“真的?”池城注意力瞬間被吸引過去。
蔣端硯看著兩人互動,目色深沉得看了眼池蘇念……
似乎瞬間明白了什么。
屋外,朔風呼嘯,兩人繞到了屋后,蔣家后側院子許久沒打理,荒草叢生,被寒風橫掃了一地。
蔣端硯從口袋摸出一包煙,往他面前遞了下。
池君則抽了根煙,蔣端硯很自然的摸出打火機,給他點了火,他狠嘬一口,有段日子沒抽煙,有些嗆嗓子。
“這次回來做什么?想追我妹妹?”他是個爽快人,自然不和他拐彎抹角。
“對。”
“當年可是你把她甩了,你還真有臉回來?”
當年的事情,池君則一清二楚,蔣家那時候太亂,蔣二都差點喪了命,各種原因,一時也很難厘清對錯。
池君則吸了口煙,“你還記得當初被我發現的時候,你是怎么承諾我的?我說,你若是對不起我妹妹,我會要你一只胳膊一條腿。”
“你現在打算要了?”
池君則輕哼,這小子是把他當悍匪了不成。
不過那時候發現兩人在一起,也純屬意外,池君則放假歸家,擔心假期批不下來,提前沒和家里打招呼,就給他抓了個正著。
他當時不能打自己妹妹,又不能毆打蔣端硯,畢竟兩人當時也都年紀不小,把他打了,長輩肯定會追問,事情就曝光了。
有氣沒出發泄,最后他生生把自己行李箱給踹壞了。
“說吧,你打算怎么辦?”池君則低頭抽著煙,偏頭看他的時候,眼神中透著股狠辣。
“先追她。”
“沒用的東西!”
估摸著這世上,也就池君則敢這般懟他,他還不能有半點脾氣。
“這么多年,等到她回來,就追她?完事了?做事就不能干凈爽快點?”
“我會娶她。”
“你把她相親給破壞了,你還不想負責?你怕是真想我要了你的手腳。”池君則輕哂。
“你會幫我嗎?”蔣端硯偏頭看他。
池君則冷笑,“要我幫你,誰給你的勇氣?”
“我就是見不得你們這別別扭扭的樣子,這互相也有感覺,鬧什么呢。”
“當年我追你嫂子,可沒你這么慫。”
蔣端硯低頭摩挲著手中的打火機。
當年您追嫂子,靠得不是:
不要臉臉皮厚!
只是他不敢毒舌池君則,這話自是沒敢說。
“你們家那些親戚,這些年雖然在新城沒怎么露面,知道你回來,怕也會有動作,你注意點,別給我妹妹惹麻煩。”池君則提醒,“你啊……”
“當年做事太絕!”
蔣端硯應了聲,“我知道。”
此時的蔣家客廳 池城一直在想,到底在哪里見過那叔叔,一時想不起來,有點喪氣。
“小城,屋里暖氣這么足,你不熱啊?”池蘇念知道自己侄子在想什么,生怕他想起什么,一直試圖轉移他的注意力,“我幫你把帽子摘下來。”
“姑姑——”
池城一時不察,沒護住帽子,那被壓扁的小漢奸頭就瞬間暴露出來,池蘇念努力憋著笑,她洋氣的小侄子怎么變成這樣了?
蔣二少坐在一邊,快笑抽了。
池大哥多么英明神武的人啊,怎么會生出這么個逗比兒子。
“帽子給我。”池城扯了帽子,胡亂戴上,有些委屈,壓根沒心思想蔣端硯了。
池君則回來后,就瞧著自己兒子悶悶不樂,抬手將他抱到自己腿上,“你怎么了?誰惹你了?”
“舉報!我要向媽媽舉報。”
“嗯?”
“你抽煙,你想讓我吸二手煙,罰款兩百!”
一屋子的人都傻了。
蔣二少眨了眨眼,他昔日威風凜凜的扛把子大哥……
懼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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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前說我想新書想到頭禿,評論區某個小可愛特別好心的叮囑我:
你還是單身狗,要保護好頭發。
突然發現明天七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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