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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那就趕緊生個孩子

  霍衡昔看了她幾秒,忽然一笑,低頭從包里拿出個黑色的盒子,遞過去給她:“本來想等下次見面再給你,今天恰好遇到了,那就現在給你吧。”

  正方形的木盒子,巴掌大小,與首飾店里裝戒指項鏈的那種盒子一般無二。只是她手里這一個要更為古樸一點。上面浮雕著繁復的牡丹花紋,邊角頗為圓潤,倒像是有些年頭。

  喻橙不懂這些,以她淺薄的認知,也看出這盒子比飾品店里的特殊。

  她不敢接。

  霍衡昔猜中她心中所想,將盒子往前遞了遞,笑著解釋:“就是一份普通的見面禮。昨天太匆忙,忘了拿。”

  她這么說,喻橙仍然遲遲不敢伸手去接,余光悄悄看向站在邊上的蔣女士。

  接收到她的眼神,蔣女士略微思忖,小幅度點了點頭。

  通過剛才交談的半個小時,以她對霍女士的了解,喻橙要是不接受她的見面禮,她可能會認為她對周暮昀還有什么看法。

  得到蔣女士的首肯,喻橙這才雙手接過木盒子,緊緊拿在手里,嘴角微彎露出靦腆的笑:“謝謝阿姨。”

  把霍女士送出家門,母女倆進屋后都松了口氣。

  蔣女士斜著眼睛瞥了喻橙一眼,只見她舉起盒子附在耳邊,輕輕搖晃了兩下,想通過聲音辨認里面是什么東西。

  然而她沒有聽聲辨物的本事,聽不出來里面是什么,眉心微不可察地蹙起。

  眸光一轉,她正撞上蔣女士的目光,像被抓包的小偷一樣,喻橙身子立馬站直了,把手垂下來貼在身側。

  蔣女士揚了揚眉:“想知道不會打開看看?”

  這不是您老在這里,我不好意思嘛。喻橙默默地說了聲,還是決定聽從她的建議打開盒子看一眼。

  蔣女士的目光也看了過來。

  只見深黑色的絨布上,躺著一枚通體翠碧的鐲子,在燈光下剔透瑩潤,像是有綠水在中間流淌。雖是內斂溫潤的玉,卻掩不住的光華耀眼。

  喻橙兩根手指捏著鐲子天真地對著光線看,她瞧不出什么名堂,只覺得除了“漂亮”找不出別的形容詞。

  蔣女士看得愣住。

  片刻后,她的表情十分復雜。

  比起來她還真不如霍衡昔心思深沉。那一位表面看起來和氣溫婉、談吐大方,可就是這種溫和的表象,讓她放松了警惕。這個時候,霍衡昔再拿出提前準備好的禮物,以“見面禮”的形式把它送給喻橙。因為她們之前相談甚歡,如果她不讓喻橙接受她的見面禮,必然會讓她多想。

  就是出于這種考慮,蔣女士才讓喻橙收下這份禮物。

  她沒想到,霍衡昔給兒子女朋友的見面禮居然這么不同尋常!

  這種鐲子一看就是代代傳下來,婆婆傳給兒媳的東西。她讓喻橙接受,不就等于同意把女兒給他們周家了……

  被霍衡昔算計了。

  蔣女士坐在沙發上,垂著頭摁住眉心,只覺心情沉悶,一時有點轉不過來。

  發覺媽媽情緒不對勁,喻橙把鐲子裝回盒子里,坐在她身邊,偏著頭問:“媽媽,你怎么了?”

  蔣女士現在不想說話。

  喻橙心里隱隱有個猜測,喃喃道:“是……是不是這禮物不該收啊?”

  她也不懂什么玉石翡翠之類的東西,但這個鐲子真心漂亮,肯定不是一般的東西,搞不好有價無市、價值連城。

  蔣女士抬起眼來看著她,輕舒口氣,像是說服了自己:“現在說這個有什么用,禮物收都收了,難不成還能退回去?”

  要真退回去,那就不是不給霍衡昔面子了,而是打她的臉。

  她做不出這么不懂分寸的事。

  喻橙:“……”

  她杏眼圓睜,怎么回事?聽媽媽的語氣,這禮物真的很貴重?收下它會造成很大的壓力?

  心里也沒個大致概念,她就拍了張鐲子的照片微信發過去問周暮昀,這鐲子到底值多少錢?

  結果他打了個視頻電話過來。

  那邊是明亮寬敞的辦公室,背后的百葉窗簾全部收上去,陽光灑進來,透過整塊落地窗,可以俯瞰大半個帝都城。男人背靠著落地窗站立,身后的陽光為他鍍上層柔和的色調,讓他的五官沒那么銳利,溫暖得不像話。

  聞言他漫不經心道:“哦,你說那個鐲子啊,值多少錢我還真不太清楚。那是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平時沒見霍總戴過,一般都放壓箱底收藏。”

  喻橙呆住。

  果然如蔣女士所料,這份太貴重。不,應該說是太沉重。

  見她跑神了,周暮昀側過身勾起了唇角,他將鏡頭調整到對著落地窗外,修長的手指微微彎屈,骨節在玻璃上輕敲了兩下。

  “咚咚——”

  兩聲清脆聲響,拉回了喻橙的思緒。她聽見男人用開玩笑的語氣說:“看到下面那條商業街了嗎?你手里那個鐲子,買下這條街一點問題都沒有,綽綽有余。”

  喻橙隨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手機攝像頭的視角有限,只能看到下面一小段,車流如織、繁華熱鬧。

  其實不用看,她也知道森遠集團大廈所在的那條商業街具體是什么樣子的。她之前去過那里。

  一整條街望不見盡頭,全是鱗次櫛比、高聳入云的大廈,其中錯落著幾家國際一線品牌的門店,聽說曾有明星親自到場站臺。可謂寸土寸金。

  想到這個,喻橙倒吸一口氣。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給你買條gai?

  喻橙默默地消化這個消息。周暮昀看出她的不自在,清了清嗓子,安慰說:“你別有壓力,遲早都是要給的,現在給也沒什么。

  喻橙:”……“

  你這是在安慰我?還不如不安慰呢!我更有壓力了好嗎?

  喻橙在家吃了個午飯,蔣女士下午有課,她便決定不在家午睡了,回餐廳那邊再睡。

  臨走前,她猛然想起來,此次回家是因為蔣女士有事要問她,霍衡昔的到來打擾了母女倆的談話,最后也沒談成。

  喻橙不禁問:”媽媽,你叫我回來要說什么來著?“

  好像是跟網上的戀情曝光有關吧。

  以蔣女士獲得消息的時間推算,最先曝光的那張被P過的照片她應該沒看到。

  她最擔心的就是蔣女士看到那張照片,從而對周暮昀有誤解,認為是他沒護好她。她自己倒是不在意,該澄清的都已經澄清了,某些人不信就隨他們去吧,無關痛癢。

  蔣女士已經換好了外出的衣服,站在玄關鏡子前整理衣領,聞言側過頭瞥了她一眼:”本來是有事情要說,但現在沒必要了。“

  雙方的家長一見面,中間很多細節的部分顯得沒那么重要了。

  因為從周暮昀那里得知霍衡昔送的鐲子十分貴重,幾乎可以買下一條街。喻橙就在想要不要在臥室里安裝個保險柜,把它鎖起來。

  她從小就改不掉丟三落四的毛病,經常藏東西,藏著藏著自己都忘了。

  記得小時候有一次,她把五百塊的壓歲錢夾在書里,到了要用錢的時候,她就忘記自己夾在哪一本書里。一整個下午,她把書架里上百本書挨個都翻遍了,就是找不到那五百塊錢。晚上躺在床上準備睡覺時,忽然想起來了,她把錢夾在了一本語文書里。

  而那本語文書,因為以后用不上,早就被媽媽賣給收廢品的了。

  喻橙當時難過了好久,她覺得收廢品的大爺可能翻到錢開心得去買好幾瓶燒酒慶祝。

  眼下,怎么處置這枚鐲子讓她犯了難。

  安保險柜什么的好像是有一點夸張。小偷要是到家里來,看到有保險柜,可能別的地方都不想再翻了,直奔保險柜……

  她把自己的想法說給周暮昀聽,換來男人無奈的表情,像是嘲笑她腦補太多。

  最后實在被她弄得沒辦法,他提出建議:”要不你直接戴在手腕上,沒什么地方比戴在身上更安全了。

  “你在開什么玩笑!”喻橙說:“戴手上萬一碰碎了怎么辦?!而且我戴這么厚重的鐲子也不方便做菜啊。你能不能給點有用的建議!”

  居然被她罵了,周暮昀干脆破罐子破摔:“那就趕緊生個孩子。是個女兒就把鐲子給她,是兒子就讓他早點找個媳婦兒,傳給他媳婦兒。”

  喻橙確定他是在說瞎話了。

  生個孩子得養多少年才能養到成年?就算成年了,如果是兒子,還不一定立馬就能找到女朋友,比如周暮昀,不就快三十了嗎。如果是女兒,她就更加舍不得讓她早早就嫁人了。小棉襖要放在自己身邊才放心……

  誒,不對,怎么繞到生孩子的話題上去了。

  糾結一下午,喻橙還是沒想好怎么處理,索性把它原封不動地放進衣柜里,上面蓋上幾層暫時穿不上的衣服,然后再把柜門鎖上。

  做好這一切,她累出滿頭汗,倒了杯水,站在窗前看樓下的狀況。

  跟昨天如出一轍,又是排成長龍般的隊伍,一路蜿蜒至街尾看不到的地方。今日份的萬里長城永不倒。

  至少他們終于知道對自己好點。昨天都頂著大太陽在門口排隊,今天好歹打了遮陽傘,一眼望去再也不是黑漆漆的腦袋,而是五顏六色的傘。

  喻橙喝了口水,眉心微蹙,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且不說餐廳里人手不夠,人人忙得腳不沾地太累,食材的供應上也達不到這樣的需求。

  聽后廚那邊反應,昨天一天把三天的食材都用光了。人太多太亂,導致書架上的書丟失了好幾本。

  這與喻橙開主題餐廳的初衷相悖。賺錢是其次,她想要的是一個慢節奏的舒適享受的用餐環境,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亂糟糟的堪比菜市場的地方。

  必須得做點什么,讓客流分散一點。

  思考了一會兒,喻橙發了條消息到微信群里:“小蘇,貼塊牌子到大門上,今天營業到六點結束。另外,再貼張說明,以后一三五照常,二四兩天所有的菜品打八折,營業到晚上六點。這兩天消費滿三百免費贈送書架上任意一本書或者一份甜品。”

  蘇以茉:“收到。”

  今天終于可以早點下班了,老板果然是業界良心,沒選錯地方。

  蘇以茉按照要求把牌子掛上,通知貼上,外面排隊的人一看六點打烊,根本排不到自己,紛紛自行離開了。

  很快,通知的消息傳到后面,隊伍的長度大幅度縮減,只有前面一小段還排著隊。

  喻橙對這個現象很滿意。

  當然,其中一部分人的心理是,既然周二和周四打八折,那么這兩天過來吃就能節省一筆錢。

  這樣一來,客流會集中到二四兩天。員工們不用每天都那么累,也能稍微緩緩。

  晚上,餐廳打烊后沒過幾分鐘,周暮昀就回來了。

  從前門看到喻橙在餐廳里拉著幾個員工開會,他便沒上二樓,推門進了餐廳。

  他們已經談完工作上的事了,正坐著閑聊。

  廖予卿一看見周暮昀就臉色大變,想起了昨晚被炸死的恐懼。

  看著周暮昀走來,他下意識往后挪了挪,背抵著側邊的墻壁,一臉警惕地看著他,生怕他二話不說舉起一顆手雷把他給炸了。

  廖予卿覺得自己可能被嚇出心里陰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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