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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花顏發現,蘇子折對于蘇子斬在一定的范圍內是十分有寬限的,這寬限也連帶著她受益,至少,讓她不至于像是坐牢一般地只被關在屋子里。

  大約,蘇子折是覺得,蘇子斬帶不走她,所以,十分放心。

  也許,又覺得,他總歸是后梁懷玉帝,恢復了記憶的他可以維護她,心里怕是恨著云遲,若不是云遲,他們大可在一起。所以,他即便早先有所懷疑是否蘇子折將血的解藥給了云遲,但也只是懷疑而已,心里還是覺得不可能的。

  再加上又在他眼皮子底下,他并沒有發現什么。

  如今讓他們瞧瞧他的兵馬,不知是什么用意,大體也不是什么好用意,也許是炫耀,也許是讓他們認清楚,他有能力奪了云遲的江山,早晚有一日,讓他們也俯首稱臣?

  不管是什么,花顏還是很滿意的,總比將她關起來不見天日的好。

  走了長長的一段路,來到大門口,蘇子折已等在那里,他看了蘇子斬和花顏一眼,冷聲說,“你們睡的倒挺好。”

  花顏對于他日常冷嘲熱諷已有了免疫力,當沒聽見。

  蘇子斬瞥了他一眼,也沒說什么。

  蘇子折冷哼一聲,抬步邁出了大門,沿著門口的路,向山上走去。

  花顏這才注意到了這一片群山環繞的位置,她四周打量了一眼,暗嘆蘇子折真會選地方,這地方,進可攻,退可守,有三十萬兵馬坐鎮,要想收復,怕是沒那么容易。

  而且這里地處嚴寒地帶,蘇子折的士兵早已經適應了這里的氣候,而朝廷的兵馬,除北安城的兵馬也許尚可一用北伐外,其余的兵馬,怕是踏入荒原山還沒打仗就會水土不服而倒下一大片。

  另外,這一片群山,已被蘇子折建設的成熟,有哨崗,有瞭望臺,有練兵場,更甚至,她看到了十幾個大糧倉。

  這樣的地方,云遲即便帶百萬兵馬而來,怕是也奈何不了蘇子折。就算能奈何得了,恐怕也要付出極其慘重的代價。

  花顏的心一寸寸的往下沉,面上卻不動聲色,甚至在蘇子折回過頭來盯緊她時,她還翻了個白眼,“干什么?我又哪里得罪你了?”

  蘇子折瞇起眼睛,“在北地時,你手段十分厲害,顯然也懂兵法,你如今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想云遲就算知道了這里,派兵來打,該怎么打?”

  花顏哼笑一聲,“我一個孕婦,想那么多累不累啊?你當我是你?”

  蘇子折冷著臉,“你最好沒想。”話落,他轉向蘇子斬,“你在想什么?”

  蘇子斬面無表情地說,“我在想,你這樣的藏兵之地,普天之下有幾處?”

  蘇子折聽了哈哈大笑,“蘇子斬,還算你有腦子,這樣的藏兵之地,我自然不止一處。待有朝一日,時機成熟,我奪取天下,馬踏京城,給你看看,你四百年前不戰而敗,拱手相讓山河是多么愚蠢。”

  蘇子斬看著山上,士兵熱火朝天,十分有練勁兒,連他也不得也感慨,西南境地百萬兵馬不知道被陸之凌練成了什么樣?可有這三十萬兵馬這般氣勢,但他最清楚的知道京麓兵馬大營的兵馬是沒有這樣的練勁兒的,這樣的兵馬,顯然是精兵。

  若是這樣的養兵之地不止一處,再有兩三處,那么合起來,也是快百萬兵馬了。

  他忽然想起,四百年前,天下漸亂時,最先亂的倒不是百姓,也不是農民起義,而是各地藩王和各州縣的督軍,他們那些人看到了山河頹勢,看到了他的力不從心,他推出的利民政策,除了個玉家,其余都腐敗貪污只知享樂,推行不下去,那才是他一個帝王最無力的地方。

  而各地藩王,為了那把椅子,打著除佞臣,護君主的名義,直逼京城。

  而太祖云舒,便是不顯山不露水地拉出了七十萬兵馬。

  七十萬兵馬,不是七萬兵馬,也不是十幾二十萬兵馬,哪里是一朝一夕能夠招兵而成?顯然,是早有準備。

  他想到這里,收回視線,目光落在蘇子折的身上,沉聲道,“為了一人天下,而置黎民百姓于不顧,蘇子折,死后要下十八層地獄的。”

  蘇子折森森地笑,“蘇子斬,你少與我說這個,我是從地獄里爬出來的人,地獄我是不怕的。你是死后沒下十八層地獄,但這一輩子又比我好到了哪兒去?撕魂扯魄地被送來了四百年后,你自己的女人都成了別人的妻子,你活著還一樣沒長進,依舊悲天憫人,笑話。”

  蘇子斬轉過頭,當沒聽見,對花顏說,“出來的夠久了,回去?你還沒吃早飯。”

  花顏點點頭,轉過身,“走吧,回去吧。”

  二人說著,也不再理會蘇子斬,轉身往回走。

  蘇子折冷眼盯著二人的背影,惡狠狠地說,“把他們送回去,從今日起,不準他們再踏出院門一步。”

  “是。”

  有人令命,立即跟上了二人。

  閆軍師從練兵場下來,便看到了花顏和蘇子斬離開的背影,不贊同地對蘇子折道,“主子不應該讓他們出來看我們的人練兵。”

  “他們看了又能如何?看了才會知道,云遲的那些兵馬,是有多窩囊廢物不堪一用。南楚這幾代帝王都以仁治國,以文治國,雖不至于重文輕武,但也差不多,南楚兵制早就有弊端,尤其是多可笑還交給武威侯府三分之一的掌兵權。殊不知,我有一半的兵馬,都是武威侯私下養的。南楚不等著江山傾塌,等什么?”

  閆軍師道,“話雖然如此說,但是太子殿下不同于幾代南楚帝王,對兵制把控極嚴,尤其是借著北地動亂,收繳了安陽王、敬國公、武威侯府的兵權,如今南楚的兵馬,雖不強,但也稱不上弱,主子萬不要低估大意了。畢竟,二公子如今看不出是對云遲什么態度,不像是惡態,而花顏,自不必說了,還是念著太子的。他們二人聰明,一旦泄露秘密,對我們不利。”

  “他們剛剛只遠遠地看了兩眼而已。”蘇子折不以為意,“行了,我知道。”

  閆軍師見蘇子折聽了進去,又道,“西南境地陸之凌掌控的兵馬,據說天天的練兵,京麓兵馬大營的兵馬太子將之交給了梅舒毓,據說梅舒毓也天天再練兵,而北安城的兵馬,蘇輕楓也是不曾懈怠,十分盡心。若是一旦開戰,我們的勝算其實也不算多。”

  蘇子折恨怒地說,“嶺南王真是個廢物,我以為他有些本事,誰知道廢物至此。西南境地本是許給了他,他卻沒收復不說,還沒守住,給弄丟了。若是當初保住了西南境地,如今何至于讓云遲穩住腳跟,有了西南境地的百萬兵馬?壞我大事兒,如今諸事還需要重新籌謀,成事不足敗事有余,還想再要別的地盤拿兵器與我談條件,簡直是個蠢貨,自己還不自知快倒霉了,我看他連嶺南都快保不住了。”

  閆軍師也有些怒意,“嶺南王到底是老了,他的兒子云讓倒是頗有才華,但是偏偏不喜爭斗,不參與這些事兒,白費了他的才華。倒是他的養女不愧是出自南疆葉家。她帶走回嶺南的二十車弩箭如今也該過兆原縣了吧?她聰明,想必有法子不會讓梅舒延查到。只可惜我們如今在這里,北地苦寒又路途遙遠,消息傳遞到底不便利,也不敢動用鷹鳥傳信,免得不落入太子手中,也會落入花家手中。畢竟花灼將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收回了他手中,他如今又去了京城,住在了東宮,顯然是和太子穿一條褲子了,以至于我們不能第一時間得到京城內外的消息。”

  “花灼幫了云遲是沒錯,但至于幫到底,倒不見得。否則,他早派人找花顏了。不至于至今沒動靜。你可別忘了,他對蘇子斬亦不錯。”蘇子折冷聲道,“命人盯著消息,只要葉蘭盈回了嶺南,傳來消息,就下令動手,南北相呼應起事。我倒要看看,云遲是顧南還是顧北。南北夾擊,讓他乖乖讓出江山。”

  ------題外話------

  葉蘭盈:我已經被抓了,關大牢了,蘇子折,你想多了/(ㄒoㄒ)/

今天一更,這是存稿,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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