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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早知兜兜轉轉,還是要做太子云遲的太子妃,又何必大動干戈折騰這么久?

  如今也只能說是天意,誰叫蘇子斬的性命非蠱王不能救?而蠱王就供奉在南疆的蠱王宮,云遲在西南,知曉此事后,定然不會袖手不管。

  總歸,天意如此,由不得人不信。

  秋月捧著信箋,蹲在地上,大哭起來。

  花灼看著秋月,聽著她的哭聲,又是無奈又是感慨,也蹲下身,對她說,“別哭了,這是她的命。”

  秋月難受,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小姐不喜皇權,不喜京城,這么多年來,她無論去過多少地方,從不踏足京城,今年進京是實在被逼得沒辦法了,才進京住去東宮千方百計地悔婚,她那么辛苦努力地想要過灑脫不受拘束的生活,可是到頭來偏偏……”

  她說著,說不下去了,哭得更厲害。

  花灼看著秋月,心里也不好受,“誰又能真正的未卜先知?若是我早些算出,也就不至于讓她獨自前去,我若是跟去,也許不至于讓她遇險被云遲所救……”

  秋月哭著搖頭,“小姐才不會讓公子跟著去涉險呢……”

  花灼拍拍她的頭,“妹妹既然做了決定,如今再說這些,已經無用了。你也別哭了,我看她信上所言所語,十分坦然,應該是順應了天意,畢竟,我能看到天象異變,她也能看到,我能算出她的命中之劫,她也能算出。”

  秋月哭得停不下來,“小姐信上不說,是怕公子擔心,但是心里一定很苦。”

  花灼轉頭看向安十六,“你既拿了蠱王和信函回來,定然是見到妹妹了。”

  安十六一直站在一旁,早先插不上話,如今見花灼問起,才連忙開口,“見了,少主雖然身體受的重創極大,但精神還算不錯,與太子殿下相處看起來也很和睦,未見郁結憤懣……”

  花灼淡笑,“妹妹是通透之人,既知只有一條路可走,那么便會干脆地向前走,從不猶豫拖泥帶水,所以,她既然做了決定,就會斬斷一切,坦然地接受,并且試著與云遲找尋相處之道,畢竟,人生短暫,冤冤相報何時了?況且,她與云遲,也不是生死仇敵,反而是救命之恩,她素來知恩有報。”

  秋月恨恨地說,“太子攜恩求報,太不君子。”

  花灼默了默,說,“換做是我,我也不會君子。”

  秋月頓時沒了聲。

  安十六小聲說,“我看太子殿下對少主很好,若沒有太子殿下,少主就沒命了,他耗費了七成功力救少主,每日為少主祛毒,自身損傷極大,且對少主十分呵護……”

  花灼伸手將秋月拉起身,“滴水之恩都當涌泉相報,更何況救命之恩?我們臨安花家該謝太子殿下。”

  秋月隨著花灼站起身,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淚說,“我現在就要啟程去找小姐。”

  花灼道,“明日吧,讓十六歇一晚上,明日他陪你去西南。”

  秋月一刻也不想等了,執拗地說,“我現在就想去,小姐身體狀況那么差,我晚去一日,她多受一日的苦。”

  花灼無奈地說,“有賀言在,命都救回來了,接下來養傷而已,不急在這一刻,況且,她體內的毒非同一般,暗人之王的毒沒那么好解,否則也不至于讓太子耗費了七成功力只為她清除一半毒素了,你也該與你師傅商討一番,看看他有什么好的藥方給你帶去,你還要收拾準備些好藥帶上,不能就這么空手急急趕去。”

  秋月想想也是,點點頭,“我這就去找師傅。”說完,徑自跑回了谷里。

  花灼看著秋月急匆匆的背影搖搖頭,不滿地說,“到底是我在她心里重要?還是妹妹在她心里重要?”

  安十六本沒有心情笑,如今聞言也不由得想笑,說,“公子和少主在秋月姑娘心里是一樣的。”

  花灼瞅了安十六一眼,不置可否,負手而立,問,“蠱王和妹妹既然都是太子殿下從蠱王宮帶出來的,如今將蠱王與書信交給你時,他定然也見了你,可有什么話讓你轉達?”

  安十六立即將云遲的話一字不差地轉述了一遍。

  花灼聽罷,淡淡地笑了,“太子云遲,人人都傳天性涼薄,依我看也不盡然,他對妹妹,算得上極盡包容,情深意重了。”

  安十六點頭,“從九成的火牢里救出少主,當時險境,我雖未親眼目睹,但經十七言說,也能感受十分,太子殿下當時置自身于不顧,去救少主,的確非常人能做到。”

  花灼抬頭看向天空,晴空朗日,他道,“他說前往臨安提親,這份誠意,也足矣了。”話落,道,“將你見妹妹的經過,她都說過什么話,與我仔細說一遍。”

  安十六應是,將他帶著人闖入行宮,見花顏的經過以及她的話,盡數詳細地說了一遍。之后又將離開后,半途被一點翠追上傳信,安十七帶著一部分人折回去之事也一并告知了。

  花灼靜靜聽著,聽罷,點點頭,“西南因她更亂,她是不該袖手束之高閣,更何況以后她要嫁給太子,夫妻一體,守望互助,本是應該。我們臨安花家,既然參與了西南之事,是也不該置之不理。”

  安十六看著花灼,“少主說一切待見到公子后,聽從公子安排。您可是與秋月姑娘一起去西南?”

  花灼搖頭,“她以性命以太子妃為代價,拿得蠱王,為的救蘇子斬,一番辛苦,不能白費,我要留在桃花谷,替她看顧蘇子斬。你歇一晚,明日帶著人與她一起去西南吧!臨安花家在西南的人,悉數歸位,全力相助太子平順西南。”

  安十六點頭,看向谷口,“屬下就不進谷了,子斬公子是聰明人,我怕屬下沒法應對他的詢問。”

  花灼思忖片刻,下了決定,“你隨我進去,蠱王是救他命的東西,是妹妹費盡千方百計拿回來的,不該隱瞞他,他在得知經過和結果后,是要生,還是要死,都由他自己決定。妹妹想慢慢告訴他,是當局者迷,待他厚重,恐他一時接受不了,但我旁觀者清,不能任她自己都扛下此事。蘇子斬的人生,該他自己做主。”

  安十六點頭,咬牙說,“聽公子的。”

  花灼轉向谷內走去。

  安十六和一眾人等跟在他身后,進了桃花谷。

  蘇子斬今日剛行完針,疲憊乏力地趴臥在床上,臉色蒼白,氣息極其的微弱。

  天不絕一邊收拾藥箱擦拭每根金針,一邊不滿地訓斥蘇子斬,“我每日為你行針,你卻無精打采,了無生氣,是什么意思?不想活了?前些日子不是好好的嗎?如今這是怎么回事兒?竟然一日不如一日。”

  蘇子斬眼睛闔著,不語。

  天不絕氣怒地搖頭,“你再這副樣子下去,即便蠱王來了,我也沒把握。”

  蘇子斬睫毛動了動,依舊一言不發。

  天不絕氣的拿起藥箱子出了房門。

  青魂現身進了里屋,看著蘇子斬,心疼地說,“公子,您這是怎么了?她是一定會為公子拿到蠱王的,公子要相信她。”

  蘇子斬嗓音沉沉地說,“最近時日,我見花灼眉心沉郁,憂色濃重,雖然他掩飾得極好,但我還是看得分明,她去西南奪蠱王,一定出了事兒。”

  青魂大驚。

  蘇子斬低聲說,“她若是出了事,即便有蠱王,我還要活什么?”

  青魂面色大變,“公子萬不可如此輕生,若是她平安回來,您卻已經……那豈不是白費她一番辛苦……”

  蘇子斬搖頭,“我有預感,近來十分揪心的難受,她一定出事兒了。”

  青魂沒了話。

  這時,外面傳來腳步聲,青魂立即轉身,見花灼緩步走來,他身后跟著安十六。他知曉安十六跟著花顏去了西南,如今他既回來,他面色一喜,但見花灼和安十六臉色沉重,心頓時又提起來,也升起了不妙的預感。

  花灼隔著珠簾,看著趴臥在床上的蘇子斬以及站在床邊的青魂,他腳步頓了頓,暗暗一嘆,踱步進了屋。

  安十六也跟著他腳步頓了頓,隨后邁進了門檻。

  ------題外話------

我發現糖太多了,大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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