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不停的傳來“啪嗒~啪嗒~”的聲響,就像是有人用東西擲在窗戶上,這讓李璋也立刻警覺起來,當下悄悄的起了床,然后趴在門縫處向外張望,但今天月黑風高,外面也是漆黑一團,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不了解情況,李璋也不敢輕易開門,不過本能中他感覺有些不對勁,當下伸手拿起床頭的棍子,這根棍子一直擺放在屋子里,睡覺時也放在床頭,就是因為李璋覺得義莊這里太不安全,方圓數里也沒有任何人煙,真要是有人闖進來的話,恐怕他再怎么呼救都沒用。
“咚!”忽然只聽外面傳來一個沉重的聲音,就像是有人從墻頭跳下來落地的聲音,而且緊接著又是一聲,隨后就聽到一陣細碎的腳步聲,這讓李璋也更加緊張起來,握著木棒的雙手汗膩膩的,額頭上也滿是冷汗。
“呼~呯!”不過就在這時,忽然只聽外面傳來兩聲怪響,緊接著兩聲慘叫幾乎不分先后同時響起,隨后就是“噗通噗通”兩聲,然后院子里再無聲息,這讓李璋也是一愣,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么?
“出來吧,人已經……被我砸暈了!”正在這時,只聽院子里傳來野狗那獨特的說話聲,這讓李璋才終于想起來,家里除了自己和貍兒外,還有野狗這個幫手,只不過他被鎖著,怎么可能把闖進來的人砸暈?
帶著心中的懷疑,李璋悄悄的打開門,結果漆黑一片,他根本什么都看不見,而這時只見野狗再次開口道:“西墻邊,躺著兩個。”
雖然野狗指明了位置,但李璋兩眼一摸黑,無奈之下只能回房間點上油燈,然后出門來到西墻邊,這才發現有兩個身穿黑衣的男子仰面躺在地上,其中一個滿臉是血,另一個額頭上腫著一個大包,兩人都陷入昏迷之中,另外李璋還在附近看到一塊沾著鮮血的磚頭,估計那個流血的就是被這塊磚頭砸中的。
“你干的?”李璋這時也滿臉驚訝的看向野狗那邊問道,雖然野狗這段時間和他們相處的不錯,但他卻沒想到對方會主動幫自己。
“不是!”野狗明顯用一種不滿的語氣回答道,院子里就他一個,不是他還能是誰?甚至李璋都能想像到他的黑暗中的白眼。
“哈哈~,這次多虧有你,要不然我們兄妹可危險了!”李璋自然聽出了野狗的不滿,當下大笑一聲道,說完他就急忙找了根繩子,然后把兩個黑衣人捆的結結實實,然后又搜了一下兩人的身,結果竟然從兩人腰間發現兩把牛耳尖刀,這讓李璋再次感到一陣后怕。
為了防止萬一,李璋吃力的將兩人拖到野狗旁邊,這樣有什么意外野狗也能把兩人再次打昏,不過做完這些后,他也累的不輕,當下一屁股坐在野狗旁邊喘了幾粗氣,這才再次道謝:“這次真是謝謝你了,之前我救你一命,這次你救了我,咱們算是兩清了!”
“你死了,我就……沒地方吃飯了!”野狗這時卻是再次淡淡的道。
“哈哈,你這個飯桶的確不是一般人養得起的,不如咱們做個交易怎么樣?”李璋聽到這里卻是大笑一聲,雖然野狗的語氣平淡,但他卻感覺到對方內心已經開始接納自己這個朋友,看來自己這段時間的努力總算沒有白費。
“什么交易?”野狗再次問道,黑暗中他的眼睛閃著綠光,就像是狼一樣,之前李璋問過他,不過野狗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知道自己從小在黑暗中長大,自然而然就能看清東西,對此李璋也只能用變異來解釋。
“以后你的吃穿用度我包了,你跟著我混,保護我們這些人的安全,怎么樣?”李璋這時終于提出了自己心中的打算道。
“好!”野狗幾乎毫不猶豫的回答道,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已經摸清了李璋他們這些人的底細,除了那個呂武對自己不友好外,李璋這些人并沒有傷害他的心思,反而還任由他吃喝,哪怕看到他那么大的飯量也沒有絲毫嫌棄,而他長這么大,除了一個人外,李璋他們是第一個對他這么好的人。
“就這么說定了,來,咱們擊掌為誓!”看到野狗答應,李璋也高興的伸出手掌道。不過野狗顯然不知道什么叫擊掌,看到李璋伸手他愣了一下,隨后也學著伸出手,然后李璋主動與對方擊了一下手掌,直到這時野狗才似乎明顯了擊掌為誓的意思。
“對了,你是怎么發現這兩個賊的?”李璋這時再次問道,野狗當下也結結巴巴的把自己砸昏兩個賊的經過講了一遍,直到這時李璋才知道,原來野狗不但眼睛在黑暗中能視物,而且聽覺也極其靈敏,這兩個賊剛一靠近院子,他就醒過來了。
本來野狗是想叫醒李璋的,于是用小木棍扔到李璋的窗戶上,但還沒等李璋出門,兩個賊就跳墻進來了,無奈之下野狗只好找了兩塊磚頭當暗器,他力氣大又有準頭,一個砸中對方的額頭,一個正中對方的鼻子,于是也就是剛才李璋看到的結果。
李璋聽完也是暗自慶幸自己當初把野狗帶回來的決定,剛才他從兩個賊身上搜出兩把尖刀,很可能對方是打著殺人劫財的心思,畢竟這段時間他們的鹵肉生意可十分紅火,吸引別人的注意也很正常,這也讓他更加堅定了搬家的決心,義莊周圍沒有人煙,今天能躲過一次,但未必能躲過下一次,還是找個正常的住處安全一些。
家里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李璋也無心睡眠,于是就坐著院子里陪野狗聊天,當然大部分都是他說野狗聽,等到東方的天際微微發亮,就聽到外面傳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李璋急忙跑去開門,果然看到呂武走了過來,今天他要帶李璋去開封城看要租的院子,所以才來的這么早。
“這是怎么回事?”呂武剛一進來,就看到院子里躺著的兩個黑衣人,當下也不由得驚訝的向李璋問道。
“昨天晚上這兩人翻墻進來,幸好被野狗發現用磚頭砸暈了他們,而且我還從他們身上搜出兩把尖刀,如果不是野狗的話,恐怕昨天晚上我和貍兒就危險了。”李璋開口解釋道。
呂武聽到這里臉都嚇白了,隨即他才想到自己犯下一個大錯誤,之前李璋他們要什么沒什么,也不用他刻意保護,可是現在李璋他們賺了錢,自然會引起一些別有用心之人的注意,幸虧昨天沒出什么事,否則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后怕之后,呂武也是怒上心頭,當下用涼水把兩個賊潑醒,隨后就是一頓拳打腳踢,他是個班頭,牢房里的手段更是門清,知道打哪里最疼卻又傷的不重,所以這一頓拳腳下去,兩個賊也是哭爹叫娘,最后沒用呂武逼問,其中一個就把他們的計劃全都吐了出來,至于另一個倒不是硬氣,而是被野狗砸成失憶了,醒來什么都不記得,連自己的同伙都不認識了。
李璋聽完之后才知道,原來這兩個賊還是慣犯,曾經在周圍幾個縣犯過事,前段時間才流竄到汴河鎮,本來他們在碼頭那邊混日子,后來就發現了李璋這幫孩子賺了不少錢,而且還住在荒郊野外的義莊里,于是兩人合計了一下,就趁夜摸了進來。
不過這兩個賊只承認想要偷錢,卻死不承認準備殺人,哪怕李璋把兩把刀扔到他們面前,這兩人也是咬死了不承認,因為他們知道偷錢可能只是關上幾年,但若是承認準備殺人,那不死也得脫層皮,甚至可能會充軍,到時一輩子都別想翻身了。
“行了,不管他們承不承認,隨身攜帶利器闖進民宅也是重罪,我先把他們送到衙門里,只要進了衙門,嘿嘿~”呂武說到最后時,臉上也不由得露出幾分殘酷的冷笑,到了衙門那一畝三分地,這兩人就別想再出來了。
呂武說完提著兩人就要走,不過這時李璋卻忽然開口道:“武叔,這次多虧了野狗打昏了這兩個賊,算是救了我們兄妹一命,所以您是不是能把他的腳鐐打開了,而且他也答應跟著我們一起生活,我供他吃穿,他保護我們的安全。”
聽到李璋的請求,呂武也是猶豫了一下,最后終于點了點頭道:“好吧,看在他救了你和貍兒的份上,我可以放開他。”
呂武說完從懷里摸出鑰匙,然后將野狗的腳鐐打開,但他這時依然再次警告道:“你小子好好跟著我侄子混,若是他和貍兒有任何的差池,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老子也能把你抓回來!”
擺脫了腳上沉重的腳鐐,野狗只顧著高興了,根本沒在乎呂武的威脅,而李璋這時也給野狗找了身衣服,然后燒水讓他洗個澡,等下好陪自己一起去開封城,說起來他穿越這么久,雖然站在汴河鎮就能看到遠處的開封城城墻,但卻從來沒進過城,想到后世清明上河圖中那個繁華的古代都市,李璋也不由得對開封城充滿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