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金山帶著兩人再次來到店里,豆子看到他身后那個身材嬌小的女孩時,當下也不由得大叫一聲飛奔過去,隨后兩人也是抱頭痛哭,引得丑娘和貍兒等人也抹起了眼淚。
李璋也是第一次見豆子的姐姐,不過還沒等他看清秀秀的模樣,卻只見金山帶來的另外一個人飛奔過來,然后“撲通”一聲跪倒在李璋面前痛哭流涕的哀求道:“李少爺恕罪,小人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您是姑爺的朋友,還請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與小人一般見識!”
“你是……許管家?”李璋低下頭打量了對方好一會兒,這才認出對方正是之前那個笑面虎許管家,不過現在他的模樣可有點嚇人,兩個腮幫子高高腫起,額頭上也鼓了一個大包,他本來就胖,現在又腫成這樣,五官都被擠的變形了,李璋一時間竟然沒認出來。
“李小哥,打成這樣你可滿意,如果不滿意的話,我讓人接著打!”這時金山笑呵呵的走過來道,他說過要給李璋出氣,自然也不會食言。
“是是是!姑爺說的是,李少爺您要是怕臟了自己的手,我自己動手!”許管家說著伸手就給了自己一巴掌,隨后兩手交替著往自己臉上扇個不停,“啪啪啪”的聲音響成一片,旁邊的人聽著都替他臉痛。
看著許管家又好氣又好笑的模樣,李璋也有些無語,當下抬頭看了一眼金山問道:“怎么回事,許管家怎么變成這樣了?”
“呵呵,他現在已經不是管家了,我老丈人說了,隨我們怎么處置!”金山這時看著許管家冷笑一聲道,許管家是許家的家生奴,全靠主人的信任才能在府中作威作福,而一旦失去主人的信任,他們將什么也不是,就像家里養的狗一樣。
“你這可為難我了,他雖然借機敲詐了我,但我也不能真把他打死,我看這件事還是由他們許府自己處置吧!”李璋卻是搖了搖頭,他之前的確很恨這個許管家,但對方已經被打的這么慘了,他再上去踹兩腳也不會有什么快感,索性還是把對方交給他們許家吧。
“嘿嘿,我就知道你不屑和這種小人生氣,所以先替你打了他一頓,至于讓他回許家也可以,反正他已經失了勢,恐怕許家有不少人還希望他繼續呆在許家呢!”金山說到最后時,臉上也露出幾分冷酷的笑容,現在許管家失了勢,估計有不少人都想把他踩在腳底下,所以許管家若是回到許家,日后的生活肯定十分精彩。
許管家聽到金山的話,臉上也露出恐懼的表情,可是他也沒有辦法,因為他大半輩子都在許家,若是離開了許家,恐怕他們一家都得餓死,而且他心中還存著幾分奢望,也許日后自家老爺會有用到他的時候,到時他也就可以翻身了。
李璋卻沒興趣關注許管家這種人,當下他讓金山把人帶走,而這時金山也把豆子姐姐的賣身契遞了過來,有了這張契約,他就可以給豆子的姐姐上個戶口,日后也就不是賤籍了。
“當初秀秀賣身一共是八貫,她在許家呆了數年,我就把這個價格再翻一倍,等下我取十六貫,你幫我帶回給許家!”李璋看了一下這份賣身契,當下很是認真的向金山道。
“不用再給錢了,我老丈人家也不缺這幾貫錢,而且這件事是許家有錯在先,這點錢就當他給你賠禮了!”金山聽到這里卻是擺手道。
“這可不行,你教訓了許管家,又把豆子的姐姐帶來,已經還了我的人情了,至于豆子姐姐的贖身錢我還是要出的,畢竟一碼歸一碼,你不喜歡欠人情,我也同樣不喜歡!”李璋這時再次認真的道。
聽到李璋這么說,金山也不好再說什么,最后只能無奈的點了點頭,隨后李璋親自上樓取了錢,然后讓金山幫自己帶給許家,而豆子的姐姐當然也留了下來。
等到金山走后,只見豆子這時牽著姐姐的手走了過來,然后雙雙給李璋跪下道:“多謝大哥搭救,才能讓我們姐弟二人能夠再次相聚!”
“哈哈~,快起來,我一直拿豆子當成親弟弟看,以后秀秀你也就是我妹妹了!”李璋急忙笑著把豆子姐弟二人攙扶起來道,豆子的姐姐名叫秀秀,人如其名,容貌的確十分的清秀,只是有些瘦弱,皮膚也被曬的又黑又粗,估計在許家沒少吃苦。
“秀秀拜見大哥!”秀秀不愧是豆子的姐姐,也是十分的機靈,聞言立刻向李璋行禮道。
李璋看到秀秀這么機靈,當下再次哈哈一笑,隨后豆子多陪陪姐姐,順便也帶秀秀熟悉一下家里的情況,甚至他還給豆子放了一天假,讓他明天帶秀秀去街上轉一轉,順便買點吃的用的,這樣也有利于他們姐弟二人培養一下感情,畢竟他們分開數年,哪怕是親姐弟,也會有一些疏離感。
安排好了秀秀,李璋也感覺心中的一塊大石落了地,這幾天他一直為了秀秀贖身的事而勞心勞力,而且最后也沒能湊夠錢,如果不是遇到金山的話,恐怕他還要頭疼幾天,現在總算解決了,他也感覺一身輕松。
“李璋,這才過了多久,你竟然都開起店來了?”就在豆子帶著秀秀剛走,忽然店外又有一人走了進來,看到李璋就高興的大叫道。
“你今天又不讀書?”看到進來的這個人,李璋也不由得笑道,這人正是韓琦,上次在許家偶遇對方,只是當時韓琦被許問拉走,他們也沒來得及說太多。
“該讀的書我都讀的差不多了,對于我來說現在最重要的不是讀書,而是外出交際增長見識,否則只會死讀書的話,日后也不會有什么大成就!”韓琦這時侃侃而談道。
李璋聽到這里也大為驚訝,心想不愧是日后做宰相的人,這么小就能懂得這些道理,恐怕許多成年人在心智上可能還不如韓琦成熟。
“對了,那天沒來得及問你,你去許家干什么?”韓琦這時再次追問道。
聽到韓琦的話,李璋也不由得苦笑一聲,隨后把這幾天發生的事講了一遍,結果韓琦聽后也大為惱火的一拍桌子道:“之前見那個許管家整天笑瞇瞇的,我對他也沒什么惡感,卻沒想到他背地里竟然如此可惡,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人不可貌相,有些人長的面善,卻可能是個江洋大盜,有些人面目兇惡,卻可能是個至純至孝之人,所以我們看人不能只看表面。”李璋這時也深有感觸的道。
“對了,你去許家做什么,那個許問是你朋友?”李璋這時忽然反口問道。
“算不上朋友,只不過許問家中藏書甚豐,他傾慕我的才華,這才會主動與我結交,而我也想借他家的書看,所以這段時間才與他走的近了一些。”韓琦開口解釋道。
“借書?你還會缺書看?”李璋聽到這里也不由得驚訝的問道,韓琦的父親雖然早逝,但卻給他們兄弟留下不少的藏書,另外韓琦小小年紀就有神童之名,現在也得到東京城一些博學大儒的看重,甚至不少人都想收他做學生,所以在李璋看來,韓琦應該不缺書看才對。
“一般的書當然不缺,不過許家卻藏有不少兵書,說起兵法,一直都是將門的不傳之秘,別看咱們大宋的將門日漸沒落,可他們卻偏偏把兵書藏的死死的不讓別人看,我想借都借不到,幸好許家藏著一些兵書,這才讓能讓我有幸一觀。”韓琦提到將門之時,臉上竟然露出了幾分不屑的神色。
“你一個文人讀什么兵法,難道日后你還打算打仗嗎?”李璋也注意到韓琦臉上的神色,當下是暗自一嘆道,大宋文人對武將的輕視已經烙到骨子里了,這也是大宋在軍事方面一直軟弱的原因之一。
“有何不可,古往今來有不少文人都能帶兵打仗,有些比武將表現的還要出色,日后我不但要金榜題名,還要在戰場上建功立業,好叫那北方契丹知道我大宋的厲害!”韓琦這時卻是豪氣沖天的大聲道,少年人天生帶著一股銳氣,遼國又是大宋最大的敵人,所以小小年紀的韓琦也一直將北滅契丹當成自己的最高理想。
聽著韓琦的這些豪言壯語,李璋卻是暗自苦笑,如果韓琦知道他后來別說打遼國了,連一個小小的西夏都能把他打的慘敗,好水川之敗也成為他一生的污點的話,恐怕韓琦就說不出這些話了。
想到后世的歷史,只見李璋猶豫了片刻,最后終于搖了搖頭看著韓琦道:“韓兄,我有幾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