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發現劉娥的身體有些異常后,李璋也經常抽時間進宮,時刻關注著劉娥的動向,而這段時間劉娥也十分的亢奮,每天都催促著文武百官準備太廟祭祖的事,甚至為此推遲了一些政務的處理,看樣子她把進太廟當成了眼下的最重要的事。
也就在劉娥全力準備著太廟祭祖的事時,遼國那邊的消息也終于傳來,就在耶律隆緒剛剛去世,蕭耨斤立刻就發動了政變,先是自立為太后,隨后誣陷蕭菩薩哥與蕭匹敵謀反,這件事蕭耨斤已經準備了許久,而蕭菩薩哥那邊卻沒有任何的準備,結果被蕭耨斤打了個措手不及,先是蕭菩薩哥被軟禁,隨后蕭匹敵等人也被捉拿歸案。
蕭匹敵是蕭菩薩哥的弟弟,另外他還有一個弟弟名叫蕭浞卜,在這次案件中也全部被捉,而且受牽連的遼國貴族達到四十余人,而在這些人被捉拿的同時,蕭耨斤也奪取了皇權,開始代理朝政。
蕭菩薩哥與蕭匹敵背后的家族勢力強大,家族關系可以說是盤根錯節,剛開始蕭匹敵被抓時,無數遼國大臣為他們求請,很多人都建議不要殺蕭匹敵等人。
可是誰也沒想到蕭耨斤卻是心狠手辣,深知斬草要除根,如果留下蕭菩薩哥的家族,日后必將會受到他們的反撲,所以蕭耨斤不顧所有人的反對,直接下令處死這幫貴族,結果四十余位遼國大貴族就這么死于中京街頭。
蕭菩薩哥身為太后,蕭耨斤雖然很想殺了這個女人,但無奈她的兒子、蕭菩薩哥的養子,也就是現任的遼國皇帝耶律宗真苦苦求情,希望母親不要殺了自己的養母,再加上朝堂上的許多大臣也為蕭菩薩哥求情,最后蕭耨斤只得放過蕭菩薩哥一命,將她遷到上京軟禁,遠離了遼國的政治中心。
當遼國的政變傳到大宋時,整個大宋的朝堂也為之震動,蕭耨斤雖然沒有直接稱帝,但卻通過政變使得大權獨攬,儼然成為第二個蕭太后,要知道當初蕭太后在位時,可是把大宋打的苦不堪言,甚至差點逼得趙恒遷都。
不過現在大宋的文武百官最擔心的卻不是軍事方面的,而是大宋有劉娥,遼國有蕭耨斤,這兩個女人先后通過不同的手段奪得皇權,特別是蕭耨斤奪權后咄咄逼人,甚至一度傳出要稱帝的流言,而大宋這邊劉娥卻是在積極準備進太廟祭祖,幾乎上和稱帝沒什么太大的區別。
也許是蕭耨斤的事給了大宋一個警示,所以在消息傳來后,朝堂上再次爆發出一股反對劉娥進太廟的浪潮,特別是三司薛奎,也就是諷刺趙禎用女兒拜的那個家伙,多次率人闖進垂拱殿當面向劉娥進諫。
然而很可惜的是,劉娥這次卻是鐵了心要進太廟,根本聽不講薛奎這些人的進諫,甚至為了表明態度,直接把剛剛提拔上來的晏殊再次貶出京城,其實反對最激烈的是薛奎,只是薛奎身為三司使,影響力遠超晏殊,劉娥不想在這時候朝堂出現什么亂子,所以才殺雞儆猴,把晏殊這個即重要也不重要的“雞”給殺了。
不過晏殊被貶并沒有嚇倒薛奎這些人,反而更加激烈的上書反對,不過這時薛奎也學聰明了,他知道想要徹底打消劉娥進太廟的想法根本不可能,所以他就投機取巧,依然在拜禮下功夫,所以他向劉娥詢問:“如果您進入太廟時穿戴如同君王,到時候您見到他們時,又該如何跪拜?”
進太廟祭祖是皇帝的特權,所以劉娥在提出進太廟時,禮部官員提出劉娥要穿上天子服飾,并且佩帶天子劍,這也合乎禮儀的要求,可以說劉娥這一天其實就是皇帝。
也許是薛奎的進諫起到作用,也許是劉娥看到大臣們反對的這么激烈,所以也決定退讓一步,所以最后劉娥也聽從了薛奎的建議,那就是修改一下她進太廟時穿戴的龍袍與冠冕,其中主要有三個方面。
第一個修改的就是龍袍,經過群臣的討論,劉娥同意將自己穿的龍袍去掉一些圖案,以此與真正的龍袍區別,第二個修改的則是配飾,也就是不再佩帶天子劍。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個,那就是頭冠,冠冕一向都是古人身份地位的代表物,皇帝在盛大祭祀時所戴的冠冕又稱為冕旒,所謂旒,其實就是五彩的絲繩,每旒貫12塊五彩玉,按朱、白、蒼、黃、玄的順次排列,每塊玉相間距離各1寸,每旒長12寸,據說冕旒是黃帝所制,只有皇帝才能佩戴,制作極為復雜精準,不能出絲毫的差錯。
不過劉娥為了讓大臣們答應,也同意修改了一下自己戴的冕旒,她戴的冕旒雖然和天子一樣都是前后十二條旒,但旒上卻不是皇帝用的五彩玉,而是女子常用的珍珠,禮部官員還為這個不一樣的冕旒取了個好聽的名字——“儀天冠”。
雖然去掉了一些東西,但是在一般人眼中,劉娥這身衣服冠冕依然與龍袍沒什么太大的差別,特別是劉娥在試穿這身衣服時,李璋和趙禎也被叫去觀看,結果兩人瞪大眼睛看了半天,這才找出幾樣細微的不同之處,這還是因有趙禎本來就是皇帝,這身龍袍他也經常穿,如果換做別人,恐怕得給他一套真龍袍,然后玩“圖片找不同”的游戲才行。
隨著劉娥這身特殊龍袍的制成,朝堂上有大臣們也終于接受了劉娥要進太廟的這個事實,畢竟他們都已經盡力了,現在除非是直接發動政變,然后把劉娥囚禁起來,否則誰也別想阻止她進入太廟。
二月十一,李璋再次來到宮中找趙禎,明天就是劉娥進太廟祭祖的日子了,只是李璋心中卻越來越不安,因為這幾天劉娥的精神越來越亢奮,而且他私下里也從羅崇勛那里打聽到,這幾天晚上劉娥幾乎都沒怎么睡覺,這也更加重了他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