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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一章:鏡花兄弟,不過云煙(四)

  (女生文學)

  卻說孫髖自那日得見卯丁之后,便總是有幾分心思不寧。心中一直記掛著如今叔父已逝,族兄是否安好,在齊國是否能得以重用。

  日日心焦,卻又非是故土,不能一解相思也。

  坐臥難安的孫髂,便不小心漏了痕跡,教龐蠲知曉,追問其為何最近神思不寧,好幾次朝事險些出錯,幸好他以權謀私兜住了。

  孫髕感應龐蠲之恩,遂回道:“師兄,此事乃髕弟家事也。”遂將卯丁來訪及送來的書信一事,全數告之。

  龐蠲思之良久,略有幾分遲疑的說道:“師弟,為兄有一計,只不知當講否?

  孫髕急切的問道:“師兄,有話但請直言,不妨事的。”

  龐蠲這才說道:“既然師弟思鄉情切,不若以書面陳情于魏王,準他請你回鄉探親也?便是要師弟暫時舍去魏國榮華也,不知可愿?”

  孫髕聞言,略有幾分遲疑問道:“如此陳情,不知魏王會否準許?”又帶著幾分不滿說道:“師兄說的甚話,榮華不過煙云,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只眼下方才是正理也。”

  龐蠲回道:“是為兄的不會說話,教髕弟誤會了去,非是為兄輕看于你也。況且,魏王并非不近人情之人也,屆時為兄從一旁勸慰,定能如你所愿也。”

  自龐蠲離去之后。思忖良久,孫髕決意相從,遂提筆書就一封,欲陳情于魏王。

  只是當面陳于魏王,孫髕又憂心魏王不準。只混在一堆折子里,又未書時日。

  此折教龐蠲暗地里昧下,不動聲色。復又取出一封書信來。

  倘若孫髕在此,定然能認出來,書信竟是他交予卯丁的那一封。

  不知為何竟然不是在適往齊國的路,竟是在龐蠲手中。

  龐蠲喚道:“徐甲,你且進來,本將軍有事相詢。”

  書房門外早早便候著一人,此時應聲推門而入。

  被喚徐甲的人進門之后,躬身一揖,道:“將軍,徐甲在此,敢問何事相詢?”

  龐蠲指著手中娟布,問道:“此信可能確認乃是孫髕親筆所書也?”

  徐甲回道:“將軍,此信乃是徐甲親眼所見,孫髕客卿親手書就,不敢作假也。”

  龐蠲聞言滿意點了點頭,復又道:“這些時日,你便不要再出門了,記得隱藏好蹤跡,莫要教孫髕發現了也。”

  原來卯丁正是龐蠲的下屬徐甲所喬裝也,說甚故土族兄來信,不過全然捏造也。

  止不知,龐蠲如斯哄騙孫髕是為了甚事?

  是夜,龐蠲拿捏著手中孫髕手書,仔細端詳,時而閉目時而落筆。未幾,一封書信躍然紙也。

  翌日,書信便出現在了魏王何的幾案之,魏王何大驚大怒。

  急遣人去請龐蠲前來,將書信扔在龐蠲面前,質問道:“將軍,本王看重于你,復又重用于你師弟,先前便瞧不得他鋪張浪費的模樣,看在將軍的份,本王便當作瞧不見,只當他有才,且為魏國效力也。”

  “可是你瞧瞧,如此朝三暮四之人。怎的不教人氣憤也。”魏王何一拍幾案,頗有幾分氣憤。

  龐蠲撿起飄落在地的書信,書大致云:吾兄叔平,靜待髕有朝一日脫身魏國,前來投奔也。弟孫髕留。

  此信正是昨日夜里龐蠲仿了孫髕字跡所書,此刻佯作大驚,道:“髕弟怎會有如斯想法,魏國待他不薄啊,莫不是故土難離。”

  魏王何好似現在才想起來一般,問道:“孫髕故土何處?”

  龐蠲躬身一揖,回道:“王,髕弟故土乃是齊地也。”

  齊魏近年來摩擦不斷,往前了數,恩仇亦不少。

  魏王何果然不甚高興,龐蠲復又拍著胸脯說道:“王,蠲不信師弟是如此忘恩負義之人。還請王給蠲師弟一個機會。”

  魏王何問道:“既然如此,本王便給將軍一個顏面,只是如何給?”

  龐蠲道:“既然師弟急切欲回歸齊國,近期定有托詞假歸齊國也;若是無意離去,定然無事也。王不若等幾日。”

  魏王何尋思著不過幾日,便可探明孫髕是否真心留在魏國,遂同意了龐蠲此說法。

  畢竟孫髕此人確有真才實學,若真心實意,與龐蠲二人齊齊發力,魏國大盛也。

  與魏王何相識幾載,龐蠲如何不知曉其內心想法,愈發堅定除去孫髕之心。

  君臣二人各懷揣著心事分開……

  如此相安無事又過了幾日,那消失在折子中堆中的陳情折,復又回歸了其中,且在最頭幾卷。

  魏王何不過翻看了幾卷,便翻到了孫髕的陳情折子,勃然大怒,遣來龐蠲與之說道:“將軍,今日人贓并獲,你還有何話可說?”

  龐蠲一副失神的模樣,喃喃自語道:“怎么會這樣,師弟與我一同學藝,品行純良,怎會如此,這其中是否有誤呀。”

  好一個為兄弟情義而傷心欲絕,又不死心的做派,魏王何見狀,安慰道:“世間繁花迷人眼,孫髕此人下山已近半年,早已迷失了本性,如將軍一般的,尋常不多見也。”

  龐蠲聞言嗚咽起來,到后來悲傷得不能已有,險些昏倒在地,幸而左右宮人,趨步前堪堪一把扶住。

  魏王何欲派遣官吏前往捉拿孫髕,龐蠲聞言一推左右,前道:“王,不若此事交由蠲去做罷,既然師弟是由蠲引來魏國,合該由蠲一力處之。”

  魏王何面帶擔憂,道:“只是本王擔心將軍身子受不住,如此大的打擊。不若便有旁人代勞罷。”

  左右宮人驚愕不已,方才那一推,可不像身子不好的模樣,不過此事與他們無關,何必多嘴,得罪龐然大物,將來寸步難行呢。

  龐蠲將頭低垂,道:“王,臣已無事,方才不過傷心過度罷了,今次定要將禍患親自解決,方才得以安心也。”

  魏王何見龐蠲堅持,也不再勸阻,道:“既然如此,此事便交由將軍去辦,人亦不用帶來了,本王不愿再見無恥之徒。”

  龐蠲仿氣得渾身顫抖一般,伏地領命:“王,蠲知曉當如何去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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