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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九章:夢之所在,錦上添花(二)

  (女生文學)

  荊山腳下,連日大雪,平素的枯枝,仿佛一夜之間,在這漫天飛雪中,得了神仙之法,習得了枯木逢春之術。

  兼之落雪密實,一截枯枝萬點雪,儼然是春風吹醒萬樹梨花開。

  亦有那冬日不懼寒冷,遺世獨立之紅蕊,俯瞰人間,惹得往來之人,紛紛駐足觀望。

  瞧慣了蕭條肅穆,乍然得見絕色,怎能不吟詩作賦一番呢。

  一群人著了厚重的襖子,圍在一棵紅梅樹下,煮酒話時事,時不時抬頭評點一下紅梅的形容,抑或是欣賞他人所帶來的視覺享受。倒是別有一番在滋味在心間。

  一株無甚稀奇,非是最大、最小,亦非最美,算是此片梅林中不出彩的紅梅,卻明里暗里吸引著無數的目光。

  男女聚在處,同樣無甚稀罕的,止是此處的男女,有幾分教人移不開眼,雖是身著常服,卻能看出不同尋常的教養來。

  幾位男子其中一位,觀其行事,周圍的人隱隱以他為尊,足以令傲然挺立的紅梅黯然失色的天人之顏,有心想上前與之攀談的游人,望著這與這漫天雪色幾融為一體的通身威壓,裹足不前。

  隨后教他們目瞪口呆的是,男子身旁長相平凡的年輕婦人不知說了甚,其人暢快大笑,跟著伸手一點婦人的鼻尖。

  有眼力勁兒好的,依稀瞧見他們身后的紅梅樹上,震落了幾許白雪,露出了被出裹覆的紅花。

  這廂靜動,好似引起了一旁有幾分黝黑的男子的注意,抬頭眼瞥了兩人一眼,復又低垂著頭與身旁的年輕婦人,不知說了些甚。

  一襲紅裳的年輕婦人,掉轉了頭,背對著黝黑,仍顯俊美的男子,眾人這才瞧清婦人的容貌,白雪紅衣,不知是紅梅映照,抑或是紅衣映襯,再或是羞紅的雙頰,或是幾者兼之,一時之間,竟教許多游人看呆了去。

  游人有那大膽的仔細偷瞧,竟與那為首的男子,長相有幾分相似,如此倒與這黝黑的俊美男子,堪是天作之合也。

  男子雖知曉乃是愛美之心,仍有幾分酸意在心間,雙手攬在婦人雙肩,使其調轉過來,獨對他一人也。婦人轉頭之后的另一番風景,卻是不足為外人道也。

  一旁的老者,摸著長胡子,老懷欣慰的望著黝黑男子的作派,似是極為滿意眼前所見的景色。嘴里哼起了歡快的曲調,腦袋跟著曲調晃晃悠悠,一時之間,天地也跟著開闊明朗起來。

  另有一對年輕的夫婦,其婦人應是極為畏寒,否則,面上覆著的面巾何以一直不曾拿下來過。

  婦人手中還有一個襁褓,襁褓中的孩子到時不知男女,襁褓上頭還繡著一只可愛的老虎,其人的愛子之心可見一斑也。

  面相清俊的丈夫,打眼瞧去通身一派溫和氣息。一陣風夾著雪飛來,丈夫伸手為婦人攏了攏衣裳,又低頭都弄一番孩子,眉眼間俱是柔意。

  方才的風過之時,游人得窺見婦人的朱唇,不點而紅,肌膚賽此地的霜雪,可見其全貌之盛,如此倒是符合丈夫的小心愛護之意,得此佳人,誰人不小心守護著。

  一珠紅梅,百態眾生。自成一畫。

  游人自備筆墨者,已是著手暈開筆墨,凝神靜氣,落筆之時,如有神助,堪堪落筆之時。一陣歡聲笑語由遠及近傳來,其間有幾許打鬧之聲。

  循聲望去的游人,眼中光亮更甚,竟是幾位如仙童般的小孩子,在雪地里奔跑玩耍。你追我趕,好不熱鬧。

  其中一位小仙女,左手中握著數枝寒梅,右手只一枝,追著幾位小仙童,不知欲做甚,在望見其中一位年紀最小的仙童,頭上多了一枝寒梅之時,便明了其用意。

  余皆仙童見狀,嚇得四下亂竄,時不時碰著一株寒梅,搖下一樹白雪,站在樹下的游下,無奈失笑,起身抖掉一身白雪。

  初時皆以為幾位仙童,當真害怕頭上簪上寒梅,此時看來不過是欲與他們玩鬧罷了。瞧著幾人仙女仙童的模樣,誰人愿意說上一句責備的話呢。

  不由自主的關心起來,若是不小心在雪地里摔倒了,可怎的是好?視線如同粘在孩子們身上的衣物一般,隨之而移動。

  似是玩累了,小仙女將手中寒梅枝隨手便贈了一位最近的游人,隨后拔腿,徑直望一個方向跑去。

  竟是方才那一行人所在之處,擔憂小仙女沖撞貴人的游人,一顆心提在了嗓子眼里,然在小仙女開口之后,遂放下了心來。

  小仙女朝著為首的男子與婦人跑去,直接撲在了婦人的懷里,口中喊道:“娘親。”聞聽一旁動靜,復又從婦人懷中探出頭來,揚起一張因奔跑而通紅的小臉,糯糯的喊道:“爹爹。”

  游人這時左右觀望之,方才發現,小仙女竟與那男子有好幾成相似,除了眼神,好嘛,一人天真且無邪,一人,嘶,雪地里當真凍死個人哩。

  接二連三的孩子歸來,找到自家的父母,紛紛投入其母懷里。獨余一人,左右觀望,最后一咬呀,撲在了自家爹爹懷里。

  撲的人:......感覺好像不賴。

  被撲的人:......

  孩子的爹頗有幾分無奈,望著孩子娘身上掛著的三顆豆丁,低垂著頭與其說道:“身為兄長,知曉為母分憂,值得夸贊。”

  身上掛著三只豆丁的婦人,拿出一塊娟布,教幾位孩子互相擦拭身上,方才奔跑出來的汗水。

  撲在父親懷里長子率先接過,擦拭間的孩子們你推我搡間又是一通亂揉。

  面色有幾許黝黑的男子聞言,眉眼俱跳,當真是近墨者黑吶,愈發無恥了。咦,近墨?近朱者赤,應當更為合理,如此方能體現他的一腔赤子之心吶。

  其夫人見其臉色變幻不定,還以為出了甚大事,放開手中的二子,連忙拽其袖子,詢問何故,后者搖頭示意。

  二子無奈手牽著手,齊齊望天。

  另一位溫和的男子無奈,只得裝作瞧不見,拉過長子的手,仔細為其擦拭面上以及脖頸處,方才奔跑時涌出來的汗水。

  其夫人眼中攜著霧,時而低垂著頭望一眼懷中的襁褓,時而抬頭望著面前的父子倆,一陣寒風帶過,眾人瞧見面巾下的嘴角微起。

  游人見此狀,暗道:當真是帶著孩子游玩的人。

  遂紛紛放下心來,接著方才之事,大談特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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