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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3、兩支野草

  眾目睽睽之下,楊小槿帶著一頂鴨舌帽朝任小粟走來,所有88壁壘的社會名流都知道那是誰。

  而同樣穿著運動裝的少年就站在草坪上發呆,似乎沒想到今天會有這樣的轉折,他原以為自己會看到對方身穿盛大的禮服,猶如群星般璀璨的出場。

  那一刻,怕是群星也要失色吧。

  所以,他今天正是為欣賞這一幕才來的。

  可現實超出了任小粟的想象,楊小槿不僅沒有穿什么禮服,反而專門換了跟他身上顏色很搭的白底紅字運動服,他身上的則是藍色。

  少年所憧憬的夢里大概都有過類似英雄救美這樣的橋段,但這世界好像在跟任小粟開玩笑一樣,自己只是救過對方一次而已,對方卻三番四次的站在他身邊,帶他脫離苦海。

  晚宴的會場里,所有人都怔怔的把香檳拿著,然后如同旁觀者一般行注目禮。

  也許是幻覺,任小粟感覺身邊的人都化作了雕塑,世界也不再喧囂,時間也有了短暫的停滯。

  兩個人都一樣,與這里整齊的草坪、光滑的石階、精美的裝飾顯的有些格格不入。

  這一刻任小粟忽然覺得自己想錯了,楊小槿從來都不是臆想中那樣的財團公主,而是和他一樣愿意在荒野上肆意生長的野草。

  任小粟愣愣道:“你怎么穿這個……”

  可話還沒說完,楊小槿便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忽然身子微微前傾,抓住了任小粟的手:“走,這里挺沒意思的,咱們出去轉轉。”

  少女拉著任小粟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直到這時候空氣中好像才有冰川開始融解。

  有人低聲問道:“那個少年是誰?!”

  顏六元靜靜的看著任小粟和楊小槿離開,他原本要跟上的,但是這一瞬間他感覺那兩人就像是舞臺上的主角,而他則應該靜靜的站在舞臺外的黑暗里旁觀。

  他知道曾經的任小粟有多苦,在任小粟受傷之后的日子里,顏六元覺得自己應該明白了。

  所以當這苦盡甘來的時候,他知道自己不該驚擾任小粟的希冀。

  之前他對任小粟說,如果楊小槿不來找他們,他們就不去88壁壘。

  現在楊小槿用實際行動表明了,她可以做的更多。

  既然這樣,顏六元還有什么好說的,他愿意為了任小粟的快樂來犧牲自己的個人意愿,不就是在壁壘里受點委屈嗎,并沒有什么的。

  羅嵐能為了慶縝甘愿當個爛命傻胖子,那他顏六元也可以。

  想到這里,顏六元忽然覺得身旁的羅嵐親切了許多:“喂,胖子,咱們先回去吧。”

  羅嵐罵罵咧咧說道:“小屁孩喊誰胖子呢,走,帶你回家。”

  走出人群視線的楊小槿忽然把手松開了,她遲疑了一下說道:“剛才……”

  任小粟笑道:“謝謝你替我們解圍。”

  楊小槿像是松了口氣:“你不用跟他們計較什么,他們還沉迷在自己營造的世界里沾沾自喜,但你我都明白,這個世界要變了。”

  “嗯,”任小粟應了一聲。

  “你還沒吃飯吧?”楊小槿問道。

  “對,”任小粟笑了起來:“本來跟羅嵐商量好說是要今天晚上吃窮你們家的,結果提前出來了。”

  “走吧,我帶你去吃一家小店的抄手,很好吃,”楊小槿說道:“正好還要給你說說,7天之后我們就要出發去西北方了。”

  任小粟疑惑道:“去西北干嘛?去178壁壘?”

  “不是,”楊小槿說道:“與宗氏一起剿匪,楊氏財團和宗氏財團共同安排的這次行動。不是要徹底剿滅匪患,殺夠一定數量回來就行。”

  “同行的還有誰,”任小粟好奇道。

  “還有宗氏的人,”楊小槿平靜說道:“路上一定要小心安全,除了我,誰都不要信。”

  任小粟愕然,他忽然回憶起在境山路上的那段時光,兩個人那時候彼此之間也不信任,卻組成了短暫的同盟。

  現在回想起來,那種同盟關系好像還挺不錯的。

  大家誰都沒去提剛剛牽手的事情,夜空中星辰璀璨,正適合吃夜宵。

  宴會現場的動亂并沒有因為任小粟他們的離開而結束,大家都跟找到了什么新八卦似的討論起來。

  很多高層都知道今天這晚宴是為了什么,北方宗氏來了一個據說是超凡者的年輕人,年少有為,而楊鈺安又安排楊小槿和那個宗丞一起去剿匪,這其中用意再直白不過了。

  大家又不傻。

  晚宴這時候還沒開始呢,楊鈺安、178壁壘的那位代表,還有那位宗氏青年,都還在別墅里商量事情,只有這正事商量完,等楊鈺安他們走出別墅的時候,晚宴才算是正式開始。

  可這晚宴還沒開始,其中一個主角就帶著別人跑了……

  這還不是跟別人跑了,是帶著別人跑了啊!

  此時,楊鈺安與兩名年輕人走出別墅,他笑看場中的所有人,淡定的接過一杯香檳笑道:“諸位這是怎么了,在討論什么有趣的事情嗎?”

  有人猶豫了一下說道:“您侄女帶著一個少年離開了……”

  楊鈺安面色不變,依舊保持著微笑說道:“哦?什么樣的少年?”

  這時有人暗嘆楊鈺安好城府,這都能面不改色。

  有人回答道:“也不知道是哪里冒出來的,羅嵐跟他一起來的,穿著便裝。”

  楊鈺安深吸一口氣對身旁的宗丞和許顯楚笑道:“宗丞,小許兄弟,讓你們見笑了,我要處理一下家事。”

  許顯楚不以為意的笑道:“怎么了這是?誰把您侄女拐跑了?”

  “一個叫任小粟的流民,不足一提,”楊鈺安解釋道。

  結果這時許顯楚反倒愣住了,他忽然對場中的其他人問道:“任小粟去哪了?他走的哪個方向?”

  宴會里的人都懵了,這特么都什么跟什么啊,亂七八糟的:“往南邊去了吧。”

  許顯楚跟楊鈺安告罪一聲:“抱歉了楊主席,這任小粟是我的好兄弟,我們好久沒見了他還對我有恩,我要先去找他一下,咱們的事明日再談。”

  說著,許顯楚便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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