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178要塞決定發起對宗氏的戰爭時,整個要塞便忽然忙碌了起來。
尋常財團都是將自己的大多數兵力分散在各個壁壘之中,以便完成對各個壁壘的完全掌控,所以像慶氏在非戰時,一個壁壘放一支作戰旅就差不多了,比較弱的壁壘則放一支獨立團。
只有慶縝他們所在的111壁壘才會駐扎更多的作戰部隊。
而178要塞不同,他們就這一個根據地,半個要塞基本都是軍隊,而整個要塞的居民,以及外圍的居民和一些散落的聚居地都是為軍隊服務的。
不過與其他壁壘不太一樣的是,這178要塞竟是沒有流民與居民之分,在外面干活,還會有額外的外駐補貼。
到了冬季,外面的所有居民都可以手持通行證進入要塞過冬。
當然,這通行證的審核還是比較嚴格的。
整個178要塞擁有兵力多達8萬,是一支完整的甲等集團軍作戰編制,而宗氏的軍隊號稱多達20萬。
兵力對比是極其懸殊的,也許正因為這懸殊的兵力,近些年宗氏才如此肆無忌憚的毀壞178要塞與外界聯結的交通要道。
但任小粟發現,178壁壘的那群大漢好像并不在意這兵力的對比。
按照許顯楚所說,現代戰爭中,人數已經不是一場戰爭制勝的關鍵了,要靠腦子、科技、勇氣、經驗。
宗氏雖然兵多,但那都是新征召進軍中的新兵蛋子,還有很多都是流民,等上了戰場,這群新兵蛋子卻得抓瞎。
老兵與新兵的區別,是天與地的差別。
任小粟心說張景林不是魯莽的人,既然張景林說了要打,那就一定是有把握的。
此時周應龍已經帶他走到了尖刀連的營區,只見尖刀連里的人早早就等在營區門口了,一個個勾肩搭背的打量著任小粟。
任小粟也穿著許顯楚帶給他的尖刀連軍裝,胳膊上的標志也是尖刀連的刺刀徽章。
周應龍小聲道:“西北可和你們南邊不太一樣,要是在南邊,張司令給你安排到尖刀連,恐怕全軍上下都對你客客氣氣的,但在西北……所有人都想試試你夠不夠格。”
任小粟詫異了一下,什么夠不夠格?自己只是來最危險的地方,給自己報仇而已,難道這尖刀連很難進?
周應龍沒有繼續說下去,他對尖刀連圍上來的士兵說道:“一群老小子不去打背包,在這圍著干什么呢?明天一早你們就要最先開拔進入戰場,限你們半個月內就把定遠山給我奪下來。”
“定遠山就一群土雞瓦狗,我們一到就奪下來了,”有人大大咧咧的說道:“營長,你身邊這就是任小粟?”
“對,是他,”周應龍說道:“記住,不要太出格。”
任小粟聽到周應龍說‘不要太出格’的時候,就感覺有點不妙,這是要給自己下馬威怎么的?
而且怎么好像自己忽然成了178要塞里的名人似的?
不過周應龍說完話轉身便走,根本沒給任小粟留下什么問問題的機會。
眼瞅著尖刀連一百八十多人全都朝任小粟圍了過來,連炊事員都拿著菜刀混在其中,任小粟都納悶了,這特么哪像是軍營,怎么感覺像是土匪窩開的黑店呢?!
可任小粟是來殺宗氏報仇的啊,他只需要到戰場上與宗氏為敵就好了,根本沒必要跟這尖刀連的士兵搞好關系。
任小粟掀起上衣下擺,露出右腹部的傷口:“你們要對傷員下手么?”
結果讓任小粟以外的是,對面這群流氓嘻嘻哈哈的笑道:“沒事,我們下手不會太重的。”
任小粟當時都愣住了,這特么竟然還打傷員!
等對面話音剛落,任小粟轉身撒腿就跑,好漢不吃眼前虧,不能下殺手的情況,任小粟打一百多人也太吃力了,而且他內傷還沒痊愈呢!
忽然間,尖刀連的一群流氓怒吼起來:“追上去!”
新人下連隊,那都是要吃下馬威的,不給你整的服服帖帖,以后不聽命令怎么辦?當然,這是很冠冕堂皇的說法,根本原因是,老兵閑著沒事干……
正所謂不打不相識,進連隊之后一段時間,沒人會記仇的。
然而今天出現了奇怪的事情,這新兵竟然跑了!可是你能跑去哪啊,前鋒營的營區就這么大,而且你晚上不回來睡覺么?!
可關鍵是任小粟跑的特別快,瞬間就把他們甩開了!
一大群人跟在任小粟的身后,卻見任小粟閃身就鉆入另一片營房區域之中,尖刀連的漢子們跟著就一頭扎了進去。
任小粟進入營房的時候,正看到十多人在曬被子,他沖到一人面前掄拳把一人捶倒:“尖刀連無敵!”
正在曬被子的西北大漢都愣住了,竟是好幾秒種都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
一個漢子忽然怒了:“特么的上次演習被尖刀連給陰掉的仗還沒算呢,竟然還來主動挑釁!”
說著,他對營房里面大吼:“二連的兄弟,出來打架了!”
尖刀連的流氓們進入這片營區的時候,正看到二連的人從營房里面跑出來,尖刀連的連長喊道:“老李你讓開,這事跟你沒關系……”
卻見二連連長老李看了一眼自家被捶在地上的兄弟:“讓你嗎!弟兄們,給我打!”
尖刀連連長也來了火氣:“嘿嘿,手下敗將!”
老李一聽這話更生氣了,一拳便揮了過去。
那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根本沒給大家思考的時間,但凡有點思考的時間,都不至于這樣。
周應龍在遠處皺眉觀望,這特么什么情況,這任小粟剛來第一天,尖刀連和二連就先干了一架,三百多人混在一起群毆,眼瞅著有些人領口都被撕爛了!
178要塞軍營里互相打架那也是常有的事情,一般情況部隊主官都讓他們先打個夠,要塞里的漢子都覺得,沒點血性當什么兵。
可這是怎么打起來的啊?!
“真他娘的邪性啊,”周應龍說道。
旁邊的任小粟也感慨:“沒錯。”
周應龍豁然轉身:“你什么時候到我身邊的?!”
任小粟矜持道:“剛到沒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