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決定要打關山來引誘定遠山的土匪出窩,那就必須悄悄的進入河谷地區了,以免他們的行動被提前發現。
如今宗氏的耳目遍布西北,178要塞的計劃就是先將河谷地區的土匪肅清,以免到了真正的戰爭時,這些后背的土匪給前進基地帶來什么麻煩。
張小滿覺得關山應該更難打,但任小粟不這么想,因為有一部分土匪死在顏六元那宛如天崩地裂般的詛咒里了,他猜測那伙土匪就來自關山。
當時他們在考勒山附近,距離最近的匪窩就是唐汪山和關山,可唐汪山的土匪早就被王從陽揮霍干凈了,那么來的只能是關山的土匪。
不過任小粟沒說這事,那荒野上的一戰似乎還在宗氏的消息封鎖之中,178要塞并不知情。
178要塞距離當時的戰場足有五六百公里之遠,不管如何炮火連天,要塞里都聽不到一點動靜。
但任小粟很清楚,如果真如他猜測的那樣,關山絕對沒有想象中的那么難打,反而要比定遠山容易的多。
尖刀連就像一群老鼠一樣,忽然棄掉了卡車,一個個扛著槍械和炮彈補給在溝壑中穿行,晝伏夜出,盡最大的可能不被敵人提前發現。
白天躲在溝壑的陰影里休息時,張小滿對任小粟說道:“雖然我也不知道你的超凡能力到底是什么,但你既然說了能給關山壓力,那我就信你,可別到了地方說自己做不到,你要做不到,甭管你是誰的人我都直接槍斃你。”
任小粟沒說話,而是抱著自己的自動步槍靠在溝壑上閉目養神。
所有人都在慢慢吃著自己的單兵口糧,他們如今是秘密潛入河谷地區,不能生火做飯燃起炊煙。
不過讓張小滿他們意外的是,這任小粟好像比他們還能吃苦似的,大家休息的時候總會需要有人輪值站崗,其他士兵一個個困的怨氣連天,但任小粟從未抱怨過什么,讓他站崗,他就站崗,多站一會兒也無所謂。
張小滿刻意觀察過,站崗的時候任小粟確實認真無比,盡職盡責。
這位尖刀連連長小聲嘀咕道:“不愧是司令看中的人啊。”
大家用更加苛刻的目光去看任小粟,不是非要跟任小粟過不去,而是當大家得知這可能就是下一任司令的時候,總會想:我跟這人比一比,到底哪里比他差了,他憑啥成為司令員的候選人。
而任小粟這里,不光光是站崗,還有行進途中大家要輪流去扛重機槍和迫擊炮,那玩意真的很沉,迫擊炮還好點,只有29.4斤,雖然扛起來長途奔襲也難受,但還在可以接受的范圍。
而口徑12.7mm的重機槍自重就50斤,還要背著自己的行軍背包,他們前往關山與定遠山之間的距離還有一百多公里,路還難走,有些士兵為了扛這玩意,肩膀的皮都磨破了。
但任小粟也從來沒抱怨過什么。
任小粟如今力量與敏捷是平衡的,所以看起來很瘦削,剛開始張小滿是故意為難任小粟,讓他吃吃苦頭。
結果讓張小滿詫異的是,任小粟看起來比他們都瘦,但扛起重機槍來一點都不含糊,甚至還主動替其他戰友分擔一些。
部隊里就是這樣,你硬氣,你有實力,我就尊重你。你嬌氣我就看不起你。
僅僅荒野行進的這幾天,大家對任小粟的印象就有所改觀,這小子是真的硬氣有實力!
隱約中,尖刀連戰友都在心里想著:還不錯嘛。
但這并不意味著大家完全認可他了,夠不夠格做下一任司令,光有體力和毅力可不行。
此時張小滿計算著:“關山距離定遠山差不多有30公里的樣子,如果關山向定遠山求援,那么定遠山差不多半個多小時就能到了,我們得提前在路上挖好戰壕伏擊才行,不然搞不好還特么打不過那群土匪。”
任小粟說道:“這溝壑就是天然的戰壕了。”
“倒也是,”張小滿忽然問道:“你真有信心給關山壓力,讓他們呼救求援嗎?”
任小粟平靜道:“我立過軍令狀的。”
尖刀連里的通訊員始終和后方前鋒營保持著聯系,前鋒營在他們開拔后的第二天就出發了,此時應該就在他們后方六十公里的地方。
只不過前鋒營的目標并不是關山和定遠山,他們要在北方構筑防線,避免拿下關山和定遠山之后,宗氏南下反撲。
178要塞的集團軍中,除了留下一支作戰旅完善守備力量,其余的都已經準備開赴戰場。
任小粟好奇道:“連長,宗氏真有二十萬兵力?”
張小滿冷笑道:“宗氏才多大的地盤就敢稱自己有二十萬人?哦不對,如果算是他們剛剛擴編的流民兵團和私人部隊,好像確實有二十萬人。但我178要塞的漢子能打到最后一兵一卒,他宗氏的士兵恐怕死幾百人,一支所謂的作戰旅就崩潰了。”
這時候任小粟才恍然,原來這宗氏走的路子和李氏一樣,把啥也不會的流民都抓來當壯丁的,而且還有私人部隊這種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角色。
若是慶氏也這么搞,任小粟估摸著他們能湊出來四十多萬兵力……
可這種軍隊,有什么用呢?
任小粟問道:“那宗氏正規軍有多少人?”
“9萬左右,”張小滿說道:“不過這是去年的情報了。”
任小粟點點頭,他忽然也覺得這場仗不是那么難打了,雖然178要塞上戰場的正規軍也只有七萬五千人。
不過,怎么感覺178要塞也沒那么強啊,這是錯覺嗎?
任小粟覺得這事有古怪,如果178要塞只有這些戰斗力,當然可以佇立在西北,但絕對不足以讓一個真正的財團敬畏。
還有,之前羅嵐想要殺了張景林,可慶縝不同意。
慶縝是為了讓張景林回到西北牽制宗氏,還是為了讓張景林繼續守衛內陸人類,以免人類再次遭遇外族戰火?
也可能二者皆有吧,任小粟總覺得,在他印象中的慶縝并非一個只知道戰爭的狂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