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一愣,笑著說:“你以前一直在荒野上,很少入城吧?新紀元當然也有銀行,不然怎么支撐得起龐大的經濟體系?不過和舊時代那種琳瑯滿目的銀行不太一樣,現在只有一個公家的銀行,直接受赤血帝國管轄,私人商業銀行已經不存在了。”
“我沒賬戶。”洛憂直截了當地報出了問題。
唐老有些猶豫:“你一直在荒野上,那也就是說沒有居住證,也沒有身份證明,這可就難辦了,從頭開始辦一套完整手續的話至少半個月...”
“要不這樣!”唐老捶了捶手掌,認真地說,“你要信得過我...”
“信不過。”洛憂直接打斷了唐老接下來的話。
唐老也知道荒野上的人警惕性很強,所以他也只是嘗試一說,沒較真:“那么你看...咱們怎么弄?”
洛憂很直白地說:“不是我該關心的,我是顧客,你是店主,我付錢,你解決問題。”
唐老心里氣得不輕,心想如果你不是進化者,就這拽上天的態度,今天非透你不可。
唐老思考之際,洛憂對凌說:“好了,我也把你送進城了,你自己找地方折騰吧,別再跟著我了。”
“哎!別啊!別趕我走!”凌聽后都快哭出來,一把攔住洛憂,支支吾吾地說,“我,我會洗衣服,會做飯,給你捶背揉腿,你...你帶著我好不好...”
洛憂停住腳步,蹲下身,和凌平視著,問道:“你打得過夜魔嗎?”
“打不過。”
“打得過血狼嗎?”
“打不過...”
洛憂一把將凌推開:“那我要你有何用?”
那邊凌正在和洛憂糾纏,唐老則在思考銀行賬戶的解決方案,突然,他的目光僵住了,看向了凌,還繞著她走了兩圈,甚至想伸出手捏一下她的臉。
凌此時急得不行,用力地拍了一下唐老的手:“你干嘛!別碰我!”
“嘶...也沒什么...就是有種直覺...”唐老看向洛憂,試探性地問道,“洛憂,我能給這姑娘做個檢測嗎?”
洛憂很干脆地說:“你現在把她綁走,讓她離我遠點,我還額外貼你錢。”
唐老不知道洛憂和凌的關系,誤以為這是兩口子鬧矛盾,訕訕笑道:“哈哈哈,哪敢呢...稍等!我馬上來!”
片刻后,唐老從屋里拿出了一個特制的機械眼鏡,戴上后觀察了一會凌,整個人一愣,驚訝地說:“天吶...靈能波動!”
不僅是唐老和他的手下,連洛憂都驚了:“什么?!”
靈能,說得通俗點,就是精神類的超能力。
開啟靈能的人不僅能獲得超強的感官,還能將意識擴散出去,形成一種類似雷達的偵測領域,以C級的‘震動感知’為例,它可以讓使用者偵查四百米內的震動波頻,以此來判斷敵人的數量,大小等等。
如果繼續進化能力,還可以發展出無聲的意念交流,目觀千里的天眼,甚至探測敵人的生物信號,以此來判斷對方的強大程度。
但是,培養一個靈能力者卻是可遇不可求的事。
首先,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成為靈能力者,這一類進化者需要先天天賦。有些人從一生下來就適合靈能,而有一些人就不行,天賦決定一切。比如洛憂,哪怕他吞噬一個靈能力者,因為天賦問題,他也無法使用靈能。
其次,靈能的進化方式和血統進化不一樣,有天賦的人想成為靈能力者,要注入一種叫“靈能納米核心”的東西,以開啟自己的靈能樹,而靈能樹上的所有能力則需額外解鎖,要么到立方體去兌換,要么就是自己領悟——當然,自我領悟概率很低。
所以,靈能力者的獎勵點消耗比其它戰士要高好幾倍。拿感知敵人生物信號強度的能力,為例,這必須是植入了S級靈能納米核心的靈能力者才能開啟,而且還要額外一個S級獎勵點去兌換能力,也就是說這個能力要兩個S級獎勵點。
毫無疑問,打造靈能力者極其昂貴,不僅要兌換靈能納米核心,而且每開一個能力都要去兌換,這幾乎是無底洞。
但對洛憂來說,此時的震驚卻是壓過了一切。
洛憂行走荒野這么多年,也遇到過其它一些隊伍,互相有過交流,其中不乏靈能力者。
雖然靈能表面上看去沒有什么戰斗力,哪怕是投入一堆A級S級的獎勵點,靈能力者本身也非常脆弱,可能一個B級的狼人就能快速突襲擊殺。
可如果將靈能力者保護好呢?
先不說別的,就說C級的震動感知,偵查范圍四百米,這是什么概念?這已經遠遠超過了夜魔的攻擊距離!也就是說,靈能力者在晚上開啟這個能力,就可以提前預知到黑夜中有那些敵人潛伏著!
如果是在一個團隊中,這個C級的能力完全可以讓團隊有驚無險地避開夜晚危機,就算避不開,至少可以避免被偷襲,讓戰士們提前做好準備。
C級的能力就如此實用,其它能力就更可想而知了,不管是可以無聲交流的“心靈感應”,還是虛無縹緲的S級“生物信號感知”,這都是價值難以估量的戰略級能力,就算沒有任何直接破壞力,其效果在關鍵時刻也可能扭轉戰斗天平。
洛憂根本沒想到,自己居然會陰差陽錯遇到一個有靈能天賦的人。
此時,洛憂把唐老拉到了角落,小聲問:“你確定?她有靈能天賦?”
“百分之百!”唐老很認真地說,“絕對有,至于天賦多強,這個我不知道,也檢測不出。”
洛憂一直想要一個靈能力者,也一直不想要。
想要當然是因為靈能力者的戰略作用很大,不想要則是因為培養靈能力者太昂貴,而且不可能保證培養出來的靈能力者一定忠心。
萬一花了一大堆獎勵點進去,靈能力者成型,結果跟別的隊伍跑了,上哪哭去?
不過,洛憂又下意識瞥了凌一眼,這個女孩才十三四歲,思想正處于高度可塑期,如果把握得好,再配合適當心理干預...
凌此前一直在啜泣,覺得洛憂不要她了,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一個人在這個陌生的城市生存下來,去要飯?當小偷?去下水道和老鼠搶吃的?一想到這里,凌就忍不住抹眼淚。
突然,洛憂在凌面前蹲了下來,他瞇著眼,伸出手捏住了凌的臉,而且捏得很用力。
凌被捏得很疼,臉上被捏的地方出現血印,連眼淚都疼出來了,但卻依舊毫不動搖地看著洛憂。
“跪下。”洛憂居高臨下看著凌,聲音中帶著不可抗拒的命令。
凌下意識搭住洛憂的手腕,縱有猶豫,卻還是乖巧地跪到了洛憂面前,抬頭看著他。
洛憂用力捏著凌的臉,將一只手指探入她口中,在舌上劃過。
凌沒有動,也沒有抗拒,任由洛憂在口中撥弄,至始至終都看著他。
洛憂瞇起了眼,言語中也透露起了些許寒意:“你愿意一直跟著我?為我死都行?”
洛憂本以為,牽扯到生死的問題,凌這種小女孩總會有些恐懼,畢竟人之常情,可誰知,凌的眼神沒有一絲一毫的動搖,她直視著洛憂的瑰紅眼眸,仿若抓住了最后的稻草,深深地說:“為你死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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