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仁此時已經咬著牙回到了自己的崗位,在阿諾的掩護下繼續進行火力支援的任務,有了他的介入,鬼手那邊的壓力頓時大減,戰線又開始反向推移,蟲群被鬼手一路殺回了剛才的狹隘徑道。
艾爾此時正乖巧地貼著凌,一絲不茍地執行著洛憂的指示,不給其他人添麻煩,但她的眼眸卻是擔憂地盯著奮戰的陸仁,這個少年雖然斗志昂揚地在堅守崗位,但是在單兵加特林恐怖的后坐力下,那些傷口已經開始滲血,立方體處兌換的醫療繃帶已經被浸得一片猩紅,甚至有些溢出的血不停地往下滴。
“主在上,請跟我來。”艾爾的小手輕輕搭住了凌的肩膀,帶她一起在漫天炮火的威脅下向著陸仁那邊走去。
B級圣盾之戒的防御力果然不同凡響,不管是飛濺的碎石還是爆炸的沖擊力,乃至被炮彈正面擊中都能完美地防御下來,防御圈的里外仿佛兩個世界,外面是戰火紛飛的地獄,里面則是風平浪靜的天堂。
來到陸仁邊上后,艾爾從醫療包中拿出了一個裝置,正在用磁軌狙擊步槍狙殺坦克蟲和腐蝕蟲這種大型單位的洛憂側眼瞥了瞥,很快就認出了這個裝置,因為他之前在立方體兌換列表里翻閱的時候有注意到過這東西。
這個裝置的名字叫天使之翼,是一種未來科技制成的醫療器械,可以通過內部零件將貯藏其中的特效藥物打成粒子態,將其以類似激光的形式送出用來治療傷員,效果極強,一些大型的開放性傷口持續治療幾分鐘就能愈合,是戰場上不可或缺的神器。
艾爾的這個天使之翼是CCC級的,總治療量有限,一般是緊急時刻才會用,不過按照她多年戰地醫生的經驗判斷,現在陸仁受了重傷卻不能下火線,那就是時候拿出來用了!
天使之翼啟動后,內部的粒子發生器高速運作,一道猶如圣光般的柔和光束開始變得若隱若現,艾爾就這么提著天使之翼,用這柔和的光束不斷撫著陸仁崩裂的傷口。
那些傷口一開始還在止不住地流血,不過在天使之翼的治療下很快就止血結痂,雖然離完全恢復還要一段時間,不夠其療效已經足夠驚人。
“舒服!太舒服了!”陸仁的臉上漸漸恢復了血色,在火力支援之余,他居然還有興致扭頭調戲艾爾,大大咧咧地笑道,“醫生,你干脆嫁給我吧,你替我療傷,我保護你一輩。”
身為虔誠教徒的艾爾內向又保守,自小就在教會受到十字文化的熏陶,隨后又當了戰地醫生,在男女感情之事上沒有任何經歷,因此在陸仁的調戲下小臉很快就紅成了熟透的蘋果,只能羞澀地低著頭一言不發,天使之翼的激光好幾次都偏離了傷口的位置。
“哈哈哈,埃里克,你也幫我說兩句啊。”陸仁一邊擊退蟲群,一邊打趣道,“艾爾醫生這么溫柔漂亮的大姐姐,簡直就是活脫脫的天使,我可不愿意讓給其他人。”
一看蟲群的攻勢被大幅削弱,埃里克也忙中偷閑插了一句:“那也得醫生看得上你啊,你說你一個大頭兵,除了成天打仗還會什么,哈哈哈。”
“你不懂!戰場是男人的浪漫!”陸仁轉過了頭,這個豪爽的雇傭兵露出了又傻又憨厚的笑容,說,“醫生,這次回去以后和我約會吧,我知道你不會直接就答應嫁給我,所以讓我們從朋友做起,我們都是戰場上走過的人,應該會有很多共同話題,至于后面愿不愿意答應我,那是以后的事,以后再考慮唄!”
艾爾依舊羞澀地低著頭,白皙的小臉上仿佛涂了一層血,她抬了抬眼,但又不敢直接對上陸仁的目光,就像一只不諳世事的雛鳥,紅潤的雙唇張了又合,最終所有的情愫歸于沉默,弱弱地點著頭。
“哇靠!我的春天要來了!”陸仁興奮地怪叫著,把單兵加特林的扳機扣到了最底端,這臺兇器似乎被陸仁的力量所感染,爆發出了從未有過的猛烈火舌,在蟲群中掀起一片驚濤血浪,一時間打得蟲子的先鋒部隊潰不成軍。
“你這家伙,約個會而已,又沒答應跟你交往,瞧把你樂的!”年齡是陸仁三倍的埃里克發出了爽朗的笑聲,仿佛在看自己的孩子,他剛想說什么,臉上的表情突然凝固,進而轉為了濃濃的驚愕,破著嗓子叫道,“小心!!!”
“轟!!”沒有任何征兆,一枚炮彈狠狠地轟在了懸崖下方的山體上,雖然這一炮沒有直接命中任何人,但是其造成的后果卻是讓這看似穩固的局面徹底崩塌!
因為這一炮轟中的是懸崖的承重點,一炮下去直接地動山搖,懸崖開始大面積崩塌,而且崩塌范圍正好波及了眾人固守的位置!
第一個遭殃的就是陸仁,他腳下的地面飛速土崩瓦解,隨著崩塌的碎石一起墜了下去,而下方就是無盡的蟲海!
第二個被波及的是陸仁身后的艾爾和凌,兩人本應一起墜下懸崖,但是在最后關頭,臉色慘白的艾爾一把推開了凌,讓她避開了崩塌點,自己則是像隕落的天使一般向下方墜去。
埃里克的塔樓核心被震塌了一半,此時就這么吊在半空中,失去了攻擊能力,他本人也能抓著炮臺上的一處著手點掛著,驚愕地看著先后墜崖的艾爾和陸仁,嘶吼道:“不!不!!不!!!”
艾爾在斷崖上連續碰撞翻滾了好幾圈,白皙又脆弱的皮膚磕出了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痕,皮開肉綻,最后狼狽地墜在了地上,由于墜落的垂直高度并不大,她并沒有摔死,不過卻是已經站在了地獄的門口,因為前方即是蟲海!
此時,埃里克的塔樓核心暫時罷工,洛憂阿諾還在崖上,鬼手雖在不遠處,也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想過來支援,但是中間隔了茫茫的蟲海,推進速度極其緩慢,根本來不及救。
這一刻,所以希望仿佛都已經消失,艾爾已經看見觸手可及的蟲子向自己嘶吼撲來,耳邊回響著的全是蟲子瘋狂的嘶吼,甚至已經能看見它們張開的口器中沾著碎肉的獠牙。
生命的最后一刻,艾爾下意識地握住了胸前佩戴的十字架,蜷縮的嬌軀猶如受驚的小貓,顫抖著閉上了眼,下一秒,她被蟲海徹底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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