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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流血之夜

  最高指揮部的大元帥眼看叫不動冷鸞,幾封急電直接傳達向了其集團軍各部,想讓其麾下軍士主動撤軍,逼冷鸞不得不后撤。

  而在這時,冷鸞也下了死命令,嚴令各部堅守,不許后撤,強硬對抗最高指揮部。

  一邊是最高指揮部的元帥令,一邊是直屬長官的軍令,當時的前線將士們陷入了極難抉擇的處境。

  雖說將在外軍命有所不受,因為高層指揮在不了解戰場的情況下遠程遙控前線是非常危險的事情,就比如當時,防線只要一松,三百多萬平民沒一個可以活。

  不過一部分將領已經動搖了,因為留在這里九死一生,死后說不定還要背負抗令之名,因此有一部分心志不堅定的前線將領做出了選擇,迎合最高指揮部的命令,率部逃離。

  胖少將便隸屬此列,他率領負責左翼防御的一整個裝甲師全員潰逃,直接導致集團軍左翼防線崩潰,冷鸞留在夕城固守的主力被變異生物重重包圍。

  最終,一代名將冷鸞戰死沙場,長眠夕城,麾下剩余軍士全員就義,生前誓死守護的三百五十萬平民也皆數遇難,成為了一樁令人泣血的慘案。

  而胖少將的這支師團卻是安全抵達了預定的撤退位置,最后投入到了共和之輝的建立中,他因為執行了最高指揮部的撤退命令,且完成了撤退任務,再加上共和之輝成立初期人才缺乏,所以他沒有被追究任何責任,反倒是從原來的大校升到了少將的職位。

  這幾年,胖少將在共和之輝中沒什么作為,但也沒什么過錯,所以軍職一直延續到了現在,他本人也因為常年躲在城內而喪失了曾經的軍人意志,體型越來越肥胖,越來越好吃懶做,醉生夢死,當年的血戰以及冷鸞的戰死都慢慢被拋到了腦后,覺得自己理所當然地應該享受這一切:畢竟那是大元帥的命令,我執行了命令,何罪之有?

  不過胖少將沒有想到,七年后,冷鸞的獨生女異軍突起,不僅在共和之輝大放異彩,更是繼承了那位傳奇名將的軍銜,就任上將職位,并且授銜會議剛完畢就找上了門,要清算當年的舊賬。

  “那是當時大元帥的命令!是大元帥的命令!我有什么辦法?!我也不想害死冷鸞上將啊!”胖少將的眼睛里滿是血絲,嘶聲叫喊的嘴巴時不時噴出唾沫,“軍人以執行命令為天職!我沒有錯!沒有錯!”

  “你當時該履行的是直屬長官的命令,在直屬長官存活的情況下,最高指揮部無權跨級調動下屬。”冷鳶的眼睛銳利如鷹,可怕的暴戾之氣沸騰洶涌,“而且軍隊的最高職責是保衛疆土,守護百姓。第二十七步兵裝甲混合旅保衛津沽至最后一兵一卒,為抵抗立方體入侵全員就義,旅長丘衛國亦引爆光榮彈殉國。第三十八集團軍副司令員劉盡義,為掩護京首民眾撤退親自上陣,死后雙眸未閉,鐵軀未倒,將士見此無不奮勇血戰,最后成功擊退怪物,讓六百多萬人撤離。這些才是真正的英雄,不能保護平民的軍人就沒有任何存在的意義了吧?成為無用之人不可恨嗎?”

  “別開玩笑了!我不簽!我不簽!你能拿我怎么樣?!”胖少將的情緒徹底崩潰了,他將公函三兩下撕成了碎片,最后甚至將碎紙塞到了嘴里,咀嚼吞咽,一邊吞一邊紅著眼瞪著冷鳶,嘶聲叫道,“你一個鷹派小兒,沒有任何勢力基礎,新官上任怎敢來動我!我現在是鴿派將領,是柳扶蘇上將的人!你動不了我!對!你動不了我!”

  冷鳶似乎已經不想和胖少將再廢口舌,她很隨意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微笑著拍了拍白狼上尉的肩膀,說:“他是你的了。”

  眼看冷鳶帶著墨骨離去,胖少將一拳砸在辦公桌上,撕心裂肺地叫道:“你動不了我!你動不了我!我要見柳扶蘇上將!我要見大元帥!啊!!!!”

隨著一聲凄慘的嚎叫,少將辦公室中傳來了令人頭皮發麻的啃咬聲和血肉分離的骨骼破碎聲,就像一曲來自地獄的搖滾,飛濺的鮮血濺滿了辦公桌和墻壁,還有那雪白的鬃毛  這一晚,對于共和之輝首都來說無疑是一個血腥又瘋狂的夜晚。

  在神州境內,有兩個地方最安全,一個是聯邦的亞太戰區指揮部,一個就是共和之輝的首都,這兩個地方擁有最強的集團軍防御,猛將如云,莫說變異生物沖擊,就算是最強的進化者隊伍也不敢靠近,而且城內治安極佳,幾乎沒有任何兇案。

  不過在這個血腥的夜晚,卻是有一個又一個共和之輝高級軍官在自己家中殞命,瘋狂的鷹將如同死神般敲開那些將領的家門,以一紙公文逼他們認罪,認者帶走槍決,不認者就地格殺,殘酷又冷血地收割著生命。

  而這些死去的將官,無一例外全都跟當年夕城封鎖戰的失敗有關,全部都是當年違抗將令,率兵逃離的指揮官。

  首都的元帥府邸內,老元帥正站在天臺上,俯瞰著萬家燈火,卻充斥著血腥殺機的城市,耳邊偶爾還能聽到遠方傳來的慘叫,但他卻什么都沒有說,只是默默看著。

  這時,一名親衛踉蹌跑了進來,在老元帥身后單膝下跪,攥緊拳頭叫道:“元帥,不能再讓冷鳶繼續下去了!她一晚上殺了2個少將,6個上校,11個中校,以及其余大小軍官67人,再這么殺下去首都要亂了!”

  “孩子,你相信‘虎父無犬子’這種說法嗎?”老元帥對這名親衛沒有正面回答,反倒是拋了一個奇怪的問題。

  “啊?”親衛不知所措。

  “我在賭,賭整個國家的未來。”老元帥將目光投向了悠遠的夜空,目視著璀璨的星海平靜地說,“共和之輝已經病入膏肓,我們都在慢性死亡,要不了多久就會變成荒野的風沙,鄙人不才,對此無能為力,所以只能賭。”

  “元帥,拿什么賭?!”親衛被說得云里霧里,不知所措。

  老元帥短促地一笑,眼中透露著大海般的深邃,也不知是自己心里沒底,還是不愿把心中之事對外人說,他緩緩言道:“未可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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