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對于冷鳶來說,最大的問題或許還不是史詩級生物基克洛普斯,而是那些躲在后面緩緩推進的叛軍。
想要結束這一場戰爭,打敗叛軍的主力是關鍵,想來叛軍肯定不是每個人都能操縱變異生物,一定有個核心,如果能擊破這個關鍵點,不說永絕后患,至少可以讓這種一邊倒的局勢穩定下來。
可現在,基克洛普斯擋在最前面,冷鳶沒辦法指揮軍隊繞過去和叛軍主力決戰,就算率軍強沖,先不說這種戰局下戰士還有沒有士氣反沖,就算沖,叛軍只要往后一退,那又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如果不能威脅到叛軍的主力,光消滅變異生物是沒有用的,就算打死了基克洛普斯又如何,叛軍指不定又能操縱其它的一些變異生物攻過來。
不說別的,蟲群皇后還沒死,雖然已經被羅漢林消滅不少,但那些殘余的蟲群如果發動偷襲,依舊是一場災難。
冷鳶的心情現在很沉重,一想到躲在后面神出鬼沒的叛軍,她就有一種無力感,她也不是個心冷如鐵的人,誰希望看到手下的士兵去和變異生物換命?
這時,原本正在偵測戰局的lucky突然微微一愣,不自覺地一抬頭,嘀咕道:“奇怪”
冷鳶皺眉:“怎么了?”
“為什么叛軍方向會有我們的人?”
“什么?”冷鳶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她當時只留了羅漢林一個人在風云關斷后,其他人早就已經退回來了,怎么可能還有人在叛軍那個方向,她沉默了一會,問道,“你確定沒弄錯?”
“沒有,是我方的生物信號。”
lucky的一項靈能是敵我辨別,通過在戰前給己方士兵值入靈能標記,進而在后續戰斗中辨別敵友,是一項反間諜與追蹤用的能力。
既然確認是己方生物信號,那肯定就是北伐軍的一員,除非是更高等級的靈能力者對lucky進行了強制干擾,但冷鳶不認為叛軍的隊伍中會有比lucky還強大的靈能力者。
冷鳶沉默了片刻,對lucky說:“用心靈感應把我們聯系起來。”
很快,幾人被lucky的“心靈感應”連接在了一起,lucky順便把生物信號圖也傳遞到了冷鳶腦海里,是一個7人的小隊。
冷鳶還來不及說話,身上的通訊器又響了起來:“將軍!有點奇怪,偵察兵匯報說叛軍部隊后方出現騷動!”
冷鳶眼中的疑惑更濃了,她用心靈感應聯系了這7人小隊:“我是冷鳶,你們是哪個部隊?”
“是將軍中尉周涼城向冷鳶將軍報告!這里是龍裔衛隊殘部!正在189高地阻擊叛軍!”對方為首的人給了回應。
不用冷鳶提醒,lucky就放大了靈能地形圖,冷鳶瀏覽過后頓時大驚,好家伙,這個“189高地”緊連一處山谷徑道,是非常適合阻擊攔截的“鬼門關”地形,而且正好是叛軍的主力行軍路徑。
叛軍本來不該從這種山谷行軍,但這里是一條最短的捷徑,再加上又有基克洛普斯開道,他們認為不可能有伏兵,就大膽從這里運兵了。
驚喜之余,冷鳶又皺起了秀眉,冷聲說:“我認識龍裔衛隊的每一個人,但我并不認識你,周涼城中尉。”
“報告將軍!我并非龍裔衛隊原成員!而是北伐擴軍入伍!”
冷鳶給身后的李瞬笙打了個手勢,李瞬笙會意,找技術兵在機器上翻閱了花名冊,很快,他對冷鳶點了點頭,表示確有此人。
自此,冷鳶打消了疑慮,她沒有問這幾個人是怎么活下來的,現在不需要問這個,她直言道:“周涼城中尉,怕死嗎?”
沒有任何猶豫,周涼城的厲聲傳來:“不怕!為國捐軀在所不辭!”
冷鳶低沉地說:“等下叛軍的主力會快速后撤,全部涌向你們所在的山谷,你們卡得住卡不住?”
“卡得住!!”
“我最后一遍,你們卡得住卡不住?!”
“卡得住!!!!”
冷鳶不再和周涼城說話,而是抓住了彌音梨紗子,她的眼眸中燃燒著一股洶涌的火焰,聲音也隱匿著狂風暴雨:“瞄準189高地附近的山巒,不要打到周涼城那7個人,但要確保把山谷堵住!”
彌音梨紗子很干脆地抽出了自由射手,在lucky的靈能配合下,她找到了一個完美的攻擊點,狂暴的子彈帶著半米的尾焰出膛,在空中如銀蛇般狂舞,襲向了地平線的另一端,仿佛流星般轟在山巒上。
山體崩塌的碎石猶如洪流般傾瀉,在洶涌的聲勢中將山谷封死,最后堆成了四五米高的殘骸,將叛軍的主力兵線一刀切斷,一段在南,一段在北。
這一刻,后方的叛軍也陷入了躁動,為了打通南北兩方的聯系,一部分士兵在指揮官的授意下試圖爆破殘骸,打開通路,另一部分士兵發現了正在進行阻擊的周涼城,向189高地發動了沖鋒。
眨眼間,戰斗陷入了白熱化,周涼城和同伴一邊拼死打退沖上來的叛軍,另一方面在抽空狙殺那些爆破兵,阻止北伐軍的逃離,一個個連命都不要了。
叛軍狠勁也上來了,現在被這么擋著,北邊的人過不來,南邊的人過不去,萬一冷鳶現在發動強攻,把秋海棠部署到射程里,他們這些被卡在南邊的叛軍全都要葬身火海。
因此,周涼城等人拼命,叛軍也開始拼命,硬是頂著劣勢地形,不要命地往山頂沖,迫擊炮也開始高角度吊射,試圖把189高地變成一片火海。
在極短的時間內,這些叛軍里最精銳的人都開始往周涼城等人的所在地進攻,因為他們明白,這里如果沖不開,他們就完了。
同樣的道理,叛軍拼命,周涼城也拼命,雖然他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但如果能活著,誰想死?如果這里被沖開,他們幾個人肯定完蛋,好不容易替冷鳶分擔下來的壓力也會重新壓到北伐軍上,這是他絕對不愿意看到的!
就這樣,兩波被逼到絕路的人一攻一守,在這里開始了猛烈的交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