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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九章 職位調度

  這個男人也慌了神,不停地鞠躬道歉,慘白的臉上掛滿了冷汗,抱著女兒不敢動彈。

  果不其然,中央戍衛軍的士兵森冷地走了上來,準備把這兩人帶走調查。

  不過很快,冷鳶威嚴的聲音從發言臺傳來:“問吧。”

  中央戍衛軍的士兵一愣,退回了原來的位置,讓出了一條路。

  男人愣在了原地,懷里的小女孩一骨碌鉆了出來,睜大眼睛憧憬地看著不遠處猶如雕像般佇立的高大鷹將,眼中就差冒起小星星了,她興奮地接過一名士兵遞上來的話筒,露出了陽光的笑容,奶聲奶氣地說:“我以前一直聽爸爸說將軍怎樣怎樣,但我一直不知道將軍是做什么的,你能不能告訴我將軍是什么人?”

  冷鳶聽到這個問題后瞇了瞇眼,中央戍衛軍的士兵也皺起了眉頭,記者們也發出了嘲諷的譏笑。

  發布會上第二大忌諱就是問一些很幼稚,或者答案非常空泛的問題,就比如現在,這個小女孩問“將軍是什么人”,這個問題既幼稚又空泛,讓人怎么回答?打仗的人?帶兵的人?指揮的人?這種回答不太好登上臺面,也很影響形象問題。

  如果哪個記者問出這種問題,不僅是讓發布方難堪,以后絕對不會再邀請你,你在報社的工作基本也完蛋了,等著滾蛋吧。

  那個男人顯然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慌忙跑過來抓住了女兒,不停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小丫頭不懂事,我現在就走”

  然而令人出乎意料的是,冷鳶遲遲沒有傳來回答,她微微垂著眼,似乎是在對這個“幼稚”的問題進行“深思”,這樣的沉默也感染了現場的氣氛,所有人都不禁睜大了眼睛,屏住呼吸,等待她的答案。

  也不知過了多久,冷鳶突然動了,從發言臺緩緩走了下來。

  今天是個晴天,冷鳶逆陽而行,她個子非常高,再加上一身肅殺的將袍隨行而動,又有隱隱龍威壓迫,走來的氣勢猶如黑云壓城。

  因為背對著太陽,冷鳶的身軀遮蔽了陽光,在前方投在了一大片陰影,將魂不守舍的男人和他的女兒籠入其中,這個男人已經嚇壞了,連話都說不出來一句,只能緊緊抱住自己的女兒打哆嗦,臉上滿是冷汗。

  氣氛在這時候也變得緊張起來,記者們都屏息等待著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中央戍衛軍的衛士也是微微側目。

  冷鳶名氣很大,但看透她的人實在太少,誰知道這只吃人不吐骨頭的鷹將會做出什么事。

  在場的人里唯一一個還沒有提心吊膽的也只有那個天真的小女孩,她只是微微歪著腦袋,一雙水靈靈的眼睛好奇地注視著走來的冷鳶。

  突然,就在冷鳶走到小女孩邊上時,她伸出了右手,白色的手套上紋繡著一只擎天的黑鷹,冷酷又肅殺,帶著天生的威壓向著小女孩的頭伸去,逆陽的紫眸也閃著神秘的鋒芒。

  男人已經嚇癱了,他以為冷鳶是被激怒了,要當場殺人,當即心理防線崩潰,然而,他剛準備下跪求饒,微妙的事情發生了。

  只見冷鳶的手輕輕地搭在女兒的小腦袋上,溫柔地揉了揉,仿佛在輕撫自己的妹妹。

  當再看向冷鳶時,那張肅殺威容的臉不知何時已經充滿了溺愛的笑意,上揚的唇角勾勒著溫柔的弧度,微微瞇起的雙眼猶如天邊的月牙,即使是眼瞳中的暗紫色也不再令人畏懼。

  冷鳶又輕又溫柔地撫摸著小女孩的頭,為了不給對方身高的壓迫感,還主動蹲下身,單膝著地微微前傾,注視著小女孩的眼睛,說出了那句被后世載入史冊的話:“將軍,就是為了你的幸福而戰斗的人。”

  小女孩聽后,那雙清澈的眼眸幾乎要泛起星光,一臉嬉笑地摟住了冷鳶的脖子,在她的臉上親來親去,把一向沉穩的冷鳶弄得有些不好意思。

  現場原本非常沉寂,但也不知道是誰帶的頭,掌聲猶如飛機加速的引擎般越來越響,這一刻,無關國籍,無關種族,無關立場,在場的記者與賓客們都為冷鳶送上了掌聲,真摯又純粹。

  不管冷鳶這句話是真是假,至少她保護了一個孩子對未來的憧憬,這在廢土揚沙的末日是極其珍貴。

  無論世界各方如何勾心斗角,爾虞我詐,沒有人不希望世界回到原來的模樣,而如果連這樣的憧憬都沒了,希望自然也就消失,整個世界只能在黑暗中一點一點墜向深淵。

  而冷鳶這句話不僅是保護了一個單純的孩子,更像是一種對全世界的宣言:我們拼了命地流血廝殺是為了什么?不就是為了幸福嗎?

  所以從某種意義說,這陣掌聲并不是為冷鳶個人所響,也是為人類心中尚存的火種所響。

  有了這么一個小插曲,發布會后面就進行得更加順利,雖然也時不時有一些尖銳的問題,但相比之前濃厚的對立感,那種隔閡已經少了許多。

  發布會結束后,冷鳶在后臺休息時,中央宣傳部部長冬曉兔一骨碌跑了進來,氣得上蹦下跳,呆毛都立起來了:“上將軍!你啊!怎么不按稿子來呢!發布會是一個做給外人看的表面工作,稿子上每個字都是我們琢磨過的,天衣無縫!你倒好,自己亂說一通,這樣很容易給他國媒體鉆空子!”

  冷鳶一臉無所謂,一手夾著雪茄,另一只手提著一壺江南產的黃酒,懶洋洋地說:“兔子,辛苦了,來來來,喝酒。”

  “哎呀不喝!我未成年,還在長身體,喝壞了怎么辦?”冬曉兔摸著頭上的呆毛,欲哭無淚地說,“慘了慘了,你是說得痛快了,鍋都要我來背,大元帥這次又要罵我了!”

  “安了,誰不是呢,我好日子也到頭了。”冷鳶喝干了一壺黃酒,抽著雪茄問道,“調任書什么時候給我?”

  “哎呀呀,上將軍在政治上居然這么敏感。”冬曉兔露出了一種壞壞的笑容,瞇著眼將一份蠟泥密封的文件交給了冷鳶,“正要給你呢。”

  冷鳶接過后直接打開一看,果不其然是一份關于她本人的調任書,還附帶了一大批鷹派將領的任職報告,大部分人都有升職。

  彌音梨紗子在貝加爾湖神槍破敵,水淹叛軍,中尉升少校;

  李瞬笙統籌補給有功,解決粟米之難,上校升大校;

  周涼城于北境死守孤山,阻敵逃生之路,中尉升少校;

  韓奕辰隨白狼突襲京首,幾近斬首將宗,少校升中校。

  升職最大的無疑是羅漢林,這個年高七十的老將在風云關一役不眠不休血戰7日,一雙霹靂巨錘拍得昏天暗地,尸山血海,孤身一人將160萬蟲群殺得只剩50萬,震驚寰宇,“雷神”之綽號也徹底響徹世間。

  羅漢林被共和之輝大元帥親自授予中將軍銜,并授“鎮北將軍”的稱號,這是共和之輝中的“重號”將軍,含金量十足,手握兵權!和那些沒有實際意義,僅僅是多個綽號的“雜號”將軍根本不在一個級別上。

  這種火箭般的晉升可以說除了冷鳶以外史無前例,但并沒有人說閑話,因為這都是羅漢林用自己的血汗換來的,不服?那你去風云關守7天試試。

  職位上沒有變化的有兩個人,一個是白狼,依舊停留于上尉,原因不明。

  另一個就是冷鳶,她的軍銜已經到頂了,沒什么可升了,而且北伐后期錯誤頻頻,屢屢抗命,別說升,沒降個幾級已經是很給面子了,她還被從長安調到了京首,脫離了政治中心,進入了對抗東北三省叛軍的前線,屬于一種“暗降”。

  而還有一個人比較特殊,這個人在整個鷹旗軍中被大幅降銜,直接從上校降成了少校,險些掉出校官行列。

  冷鳶瞇了瞇眼,看向了這個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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