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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二章 把酒相談

  長安,共和之輝大元帥私宅庭院中,老元帥站在小花園內,邊上有個涼亭,頂子像個到開的牽牛花,靠四根白色的柱子支撐著,頂端鑲嵌著一顆精致的紅五星,非常引人注目。

  四角形的亭子兩旁鑲著凳子,漫步在彎彎曲曲的小路上,一股迷人的芳香撲鼻而來。

  老元帥此時正拿著水壺,精心澆灌著一些在寒冬綻放的花朵,它們不似春夏之花那般絢麗,卻頂著寒風綻放,有一種別樣的美感。

  其中尤以梅花為盛,嬌嫩的花不怕凜冽的北風,星星點點地散落在葉頭,十分美麗,覆蓋著些許冰霜,遠遠望去,好似朵朵白云嵌在樹枝上,把冬天點綴的更加迷人。

  此時已過黃昏,夜晚將至,天邊一輪皎月如暇,真可謂“晚風庭院落梅初,淡云來往月疏疏”。

  一名親衛來到了花園,對老元帥說:“大元帥,客人們都到了。”

  “好,這就來。”

  很快,老元帥來到了會客廳,看著七八個熟面孔,會心地笑道:“哈哈哈,都來啦?”

  站在最前面的柳扶蘇對老元帥微微點頭,關切地說:“大元帥,身體尚安否?”

  “哈哈哈,都好都好,來來來,里面坐。”

  不多時,眾人圍坐在了一個暖爐旁,周圍的家居再樸素不過,一張小方桌,幾個坐墊,跟城市里那些最普通的平民沒有任何區別,讓人根本聯想不到這會是老元帥接待客人的地方。

  除了位置上的一些順序安排,受邀者都很隨意地坐了下來,沒有了平日的拘謹。

  很快,親衛拿上了一壺剛熱好的燒酒,一些解饞的小食,下酒菜,擺在了方桌上,雖然這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親衛卻不敢怠慢,畢竟現在面前聚集著的可是手握共和之輝最高權力的一批人。

  “來,冬日干燥火燎,我讓人煮了一點梨酒,但飲無妨!”老元帥就像一個慈祥的長輩,招呼著各位后生,他握著裝滿梨酒的杯子暖了暖手,深深地掃了一眼在座的眾人,感慨道,“哎,少了不少人不少人啊”

  “將宗,孫太炎,冷鸞,冷鳶”似乎是有些觸景生情,老元帥的眼神有些渾濁,唏噓地回憶著往事,“要換作7年前,那可多熱鬧,現在走的走,散的散,再沒機會相聚了。”

  眾人聽聞后都低頭沉默不語,沒錯,這次相聚并不是什么會議,而是將宗門下師徒們的一次私會,舊時代年年都會有,時間一般都選在跨年前后。

  當時可真是張燈結彩,樹梢上的紅氣球,屋檐下的紅燈籠,地面火紅的鞭炮屑,師徒們歡聚一堂,不分彼此,熱熱鬧鬧的品嘗著美酒加肴,其樂融融。

  但現在,哪里還有當時的那種闔家團圓,有的離去了,有的無暇趕來,也有的早已被埋葬在荒野的風沙中,只剩下這寥寥一堂,酒還是那杯酒,人卻不再是那些人了。

  老元帥沉默了一會,突然歉意地拍了拍腦門,賠笑道:“哎,你們瞧瞧我這,人老了,總管不住自己的嘴,大好氣氛說這種話,來來來,我先自罰一杯。”

  梨酒的度數并不高,但老元帥年事已高,一杯下去面色已經微微泛紅,但他還是長出了一口氣:“誒,你們也別閑著,莫要這么嚴肅,今天請諸位來不談公事,就是敘敘舊,聊聊近日的趣聞。”

  一名將領打趣道:“莫非咱們要效仿古人,煮酒論英雄?”

  老元帥被逗樂了,拍著腿笑道:“哎!可不敢吶!豈不聞,勉從虎穴暫趨身,說破英雄驚殺人?曹劉那杯酒可是兇酒,咱們這是好酒!”

  柳扶蘇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微笑道:“今日未有青梅未有雷,但卻也不妨讓我們議一議!”

  “好好好,既然都來了興致,那咱們就議一議!”老元帥隨手將兩顆花生丟入口中,一邊嚼一邊思索著,他的眼睛微微瞇起,似乎來了興致,拿指頭敲了敲桌子,笑道,“此次北伐,讓我深感共和人才輩出,英雄何其多。但現在鷹將鋒芒畢露,掩蓋了不少人,你們從軍已久,不妨說說,除她之外,誰最有鷹將之風?”

  此問題一出,眾人都不禁交頭接耳,這個問題倒還沒有人仔細思考過,老元帥這句話的意思其實就是,如果有一天冷鳶不在了,誰能接替她?

  過了一會,一名將領笑道:“鎮北將軍羅漢林,風云關一夫當十千,獨退蟲群百萬,威震四海,名揚九州,如何?”

  老元帥似乎早就料到會有人說羅漢林,他不緊不慢了抿了一口梨酒,似笑非笑地說:“人皆有命,若其年輕二十載,必是我軍中流砥柱,然羅漢林年事已高,時日恐無多,難承鷹將之位。”

  一旁的陸長卿思索了一會,試問道:“烏鴉墨骨,年雖幼卻有萬人敵之勇,面似玉卻心有鬼謀,對冷鳶忠心不二,為其死士,此女可比鷹將?”

  老元帥微微昂首,笑了起來,他捋了捋自己的胡須,笑道:“墨骨,性勇烈,陷陣之志不負鎮北將軍,然其有小謀而無大略,忠誠而不忠義,僅為鷹將死士,非我等能用也。”

  岳潤生試探性地問道:“少校彌音梨紗子,心存紅色,神槍穿楊,貝加爾湖畔驚天決堤,水淹叛軍,叫敵虜心驚膽裂,可為將才?”

  老元帥眉頭稍微皺了一下,但很快松開,他喝了一口酒,不緊不慢地說:“決堤之策乃鷹將所謀,非彌音之策,且其非我族類,不可重用。”

  “大校李瞬笙,天資過人,學歷豐厚,北伐一戰將軍備統籌得井井有條,深受鷹將信任,此人如何?”

  “瞬笙有勇有謀,也頗為忠心,是個好苗子,但其有些書生意氣,與亂入有些不入啊。”

  “lucky,靈能無雙,深受鷹將喜愛,甚至收為其女,此女可承鷹將否?”

  “鷹旗軍之眼,可曾聽聞‘眼’能繼位?”

  “上尉白狼!狼群之首,所過之處滿地尸骸,寸草不生,將宗險些為其所斃,如何?”

  “馬前卒耳!”

  說到后面,在座的將領一個個都啞口無言,不知該說什么了。

  一圈說下來,鷹旗軍最出名,冷鳶最器重的六個心腹被大元帥評價得一個不如一個,一個比一個慘。

  到最后,渤海登陸,石門奇襲,京畿斬首,一人單挑北方叛軍御林十三死士,殺得叛軍心驚膽裂的白狼硬是被大元帥用“馬前卒耳”這種話堵了回去。

這樣一來,他們實在不知道還有什么可說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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