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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九章 病重傷員

  北方某城,兩個百無聊賴的居民吃過晚飯,正坐在街邊乘涼聊天。

  “聽說了嗎?帝隊這兩天在各個城市奔波,到處讓人瞻仰將宗遺容。”

  “可不是嘛,棺材往城門口一抬,大喊一聲‘將宗遺體已至,請開城門’,咱們前任元帥的遺體在外面,有幾個軍官敢不開門?百姓非罵死不可。”

  “我還聽說,帝把一些傷員留在了城里,你說,這會不會是什么陰謀?”

  “不會吧,他們還有人質扣押在首都,敢耍什么花招?”

  “那兩個人質,真這么管用?”

  “這就不懂了吧,那個叫lucky的女孩,一直被冷鳶當閨女看待。我聽說,以前有個帝國將軍拜訪王都鷹旗軍,在未經同意的情況下摸了摸lucky的臉,直接被冷鳶打斷一只手,發回原籍掃廁所去了!”

  “喔,要不要這么狠啊!”

  “這不是狠,這是寵!所以啊,放心吧,只要人質還在首都,帝就不敢作孽。”

  “可我聽說,這次奔喪隊伍里有好多不是鷹旗軍的人,那個人你知道吧,那個叫洛憂的,也在奔喪隊伍里。”

  “嘶這個我聽說了,我也挺奇怪的,你說,這江南猛虎和將宗無親無故,他來奔什么喪?”

  “要我說,估計是向長官獻殷勤,表忠心,這么好的一個機會,指不定回去就升官了,哈哈。”

  兩人聊天之際,不遠處的街道突然熱鬧了起來,一人喊道:“喂!干什么這么熱鬧?”

  “鄉親啊,將宗遺體到了,大家準備去接風呢。”

  “嘶,走走走,一起去看看。”

  城門處,大門已經敞開,街道兩旁聚滿了人群,將宗的遺體在護送隊伍下被帶了進來。

  兩人好不容易擠到靠前的位置,這才看清城門景象,居民們被守軍隔離在兩側,街道正中央,鷹旗軍莊嚴地護送著將宗的遺體,供百姓瞻仰。

  “說來就來,你看,隊伍第二列,個子最小的那個,那就是江南猛虎洛憂。”

  “怎么跟個小姑娘似的!”

  “你可別以貌取人,這家伙可是會吃人的!據說連兇獸見他都會害怕。”

  “他身后兩人是誰,還有個那么大的巨人,那是怪物吧?!”

  “左邊那個是‘巨人王’拉布爾,江南猛虎手下第一悍將,去年帝國境內又爆發荒野匪亂,我聽說,光巨人王單槍匹馬就殺了不下五百名荒野進化者。右邊那個,江南猛虎的狗頭軍師,專門給洛憂出謀劃策的人,好像叫什么對,楚凡。”

  “真是見鬼了,這些人在奔喪隊伍里,是不是有些不正常?”

  “應該沒事吧”

  接下來的一個月中,冷鳶并沒有直奔楚臨風所在的首都,而是帶著棺材走訪了北方叛軍的各個城市,讓各地百姓都能瞻仰將宗遺容。

  一開始,楚臨風默許了這種行為,畢竟這在情理之中,將宗生前作為北方的最高領袖,對各地百姓都有大恩大德,死后讓大家瞻仰送行也是應該的,只是偶爾催促冷鳶速來首都,完成發喪。

  但一個月中,冷鳶一拖再拖,不斷繞行,去一些大城市就算了,乃至一些鄉村小鎮都要走一遭,這引發了叛軍首都的不滿。

  而讓這種不滿極具上升的,則是冷鳶留下病重傷員的行為,他每去一個地方,就會在這里留下部分傷員,而且全部都是沿途護送奔喪時,被兇獸所傷的士兵。

  一個城兩個城也就算了,冷鳶到處這么做,直接引爆了叛軍首都的危機感,他們即刻向鷹旗軍發出嚴正交涉,禁止在各城池留下傷員,否則視作撕毀協議。

  可問題來了,叛軍將領們能意識到危機,各地百姓意識不到,在他們眼中,這些傷員都是為保護將宗遺體而受傷,憑什么不讓他們留下治療,萬一路途奔波死了怎么辦?

  就這樣,在叛軍首都發出禁令后,冷鳶表面上不再主動留人,但叛軍民間卻組成了一種自發性的行為,軍營不收?那我們自己收,家里還有空閑的,都會自發收留鷹旗軍傷員,給他們做飯,照顧他們。

  做這種事的大部分都是老人,他們受將宗照顧最久,對將宗感情最深,對于為將宗遺體受傷的鷹旗軍士兵也就最尊敬。

  官方的收留行為雖然被杜絕了,但民間自發行為屢禁不止,這逼得楚臨風不得不親下命令,禁止冷鳶再前往各地,必須直接送將宗遺體來首都,否則也視作撕毀協議。

  因為高度敏感的警惕性,也為了讓冷鳶知道這不是開玩笑,楚臨風讓人割了一搓lucky的頭發給冷鳶送去。

  各地未曾瞻仰遺體的平民很快就不滿了,紛紛指責楚臨風的這種行為。

  后來是楚臨風親自出面保證,等將宗遺體送達首都,且鷹旗軍全部撤出北方后,他會親自為將宗發喪吊唁,讓各地民眾哀悼逝者,這才平息了民眾的不滿。

  夜晚,鷹旗軍駐扎地,上將軍帳中。

  冷鳶手中握著lucky的頭發,表情有些惆悵,賬下,除了被扣押做人質的李瞬笙和lucky,以及告老還鄉的羅漢林,剩下四個鷹旗將星都在,而且議事座上還多了一個人,洛憂。

  冷鳶拿著楚臨風寄來的木盒,打開后,手指輕輕撫摸已經失去光澤的頭發,指尖時不時發顫,她嘆了一聲氣,默默問道:“洛憂,如果你在我的位置,你會用自己的妹妹去完成這一切嗎?”

  根本沒有任何思考,洛憂直截了當地回答:“不會。”

  冷鳶看了洛憂一眼,突然頗有深意地一笑,聲音中透露著一抹悲哀:“看來柳扶蘇說的沒錯,我變成了自己最討厭的人。”

  帳中,一片死寂,沉默無聲。

  冷鳶輕輕將盒子里lucky的頭發拿了出來,放到唇前一吻,將其收到了衣服口袋的最深處,下意識按了按,隨即看向賬下眾人,這一刻,那雙暗紫色的眼瞳中燃起了焚天烈火,充滿威嚴的聲音響徹軍帳:“時間差不多了,成敗在此一舉!來人,點亮北境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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