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薇娜愣了半天,渾身打了個激靈,后退一步驚愕地問道:“不是...什么洛憂?”
阿格隆索也露出了見鬼的表情,詭異地說:“我還問你呢,什么彌音梨紗子?”
眼看氣氛不對,約翰機智地推著輪椅溜了出去,還順手帶上了門:“部下告退!”
諾薇娜被弄得半天說不出話,不可置信地指著自己的鼻子,說:“不是...你讓我跟洛憂結婚?”
阿格隆索一頭霧水,疑惑地說:“你們不是相愛好幾年了嗎?”
“哈???我跟洛憂相愛好幾年???”諾薇娜仿佛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整個人氣極而笑,伸出手在自己頭頂比了比,沒好氣地說,“洛憂這個小矮子,我穿上高跟鞋都快比他高了,我喜歡他???”
阿格隆索也懵了:“可你們...不是都那什么過了嗎?”
諾薇娜一臉驚悚:“什么那什么過了?”
“就...就那什么啊...”生平第一次,這位聯邦總司令一手握拳,一手伸出食指,猶豫了半天,最后放下了作為總司令的尊嚴,做了一個很猥瑣的手勢。
“爸!!你是不是老年癡呆了???”諾薇娜急得臉都紅了,一跺腳,氣急敗壞地說,“誰跟你說的!我現在就去打死他!把他家祖墳都刨了!”
阿格隆索郁悶地說:“洛憂親口跟我說的,什么挺激烈的,沒戴,我會負責...”
諾薇娜嘴都氣歪了,心想:好你個洛憂,平時看著像個性冷淡,原來內心這么猥瑣,我把你當英雄,你居然想上我?!
諾薇娜把凌亂的頭發捋到耳后,平復了一下情緒,嚴肅地說:“爸,你別聽他胡說,我跟他真的半點關系都沒有!”
阿格隆索也是糊涂了,摸著自己頭頂的白發,疑惑問道:“那...你說的彌音梨紗子...是那個彌音梨紗子?”
諾薇娜聽后,紅著臉點頭。
“不是...”阿格隆索像見了鬼,整個人差點從座位上彈起來,不可置信地說,“鷹旗軍那個?鷹旗七將星?‘黑絲帶’彌音梨紗子?”
諾薇娜臉更紅了,小雞啄米般點頭。
阿格隆索長長出了一口氣,捂著自己的胸口,癱到了座位上,失魂落魄地嘀咕道:“我感覺我心臟病犯了。”
諾薇娜趕緊關切道:“爸,你沒事吧!”
“有點事...”阿格隆索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顫著手掏出一根煙,走到窗戶旁,打開窗后點燃抽了起來,嘀咕道,“讓我冷靜一下...”
諾薇娜很乖巧地沒有說話,父女倆就在沉默中站了快半個小時。
阿格隆索一根接一根,抽了快半包煙,這才緩過神,淡淡地問道:“什么時候的事?”
諾薇娜撓了撓紅蘋果似的小臉,低聲說:“那次去臨江軍區會談,一見鐘情。”
阿格隆索想起了那天晚上的電話,點頭說:“所以,你那次打電話說自己有喜歡的人了,就是說彌音梨紗子?”
諾薇娜紅著臉說:“是。”
“諾薇娜,爸是一個信奉自由教育的人,所以我從小都不怎么干涉你的生活...”阿格隆索揉著自己的太陽穴,深沉地說:“你小時候喜歡玩槍,好,我讓槍法最好的副官教你玩。你說你要當兵,好,我安排你去考聯邦最好的軍校。你成年的時候,英維德大公來找我,商議兩家聯姻,當時我處境不好,政敵四起,很需要他在政治上的支持,可你說你不喜歡帕奇,我二話不說就回絕了聯姻的事。”
“諾薇娜,你要相信一件事,在一位父親眼里,女兒的幸福就是最高己任。誰讓你笑,我就讓誰好。誰讓你哭,我就讓誰不得好死。”阿格隆索瞇眼注視著窗外的環海戰區,低沉地說,“但是這件事...”
諾薇娜急了:“爸!”
“聽我說完。”阿格隆索制止了諾薇娜的發言,又點起一根煙,語重心長地說,“你喜歡女孩,沒關系,我不反對,你有這樣的自由。但你要知道,年輕是很容易沖動的,爸也年輕過,知道愛情令人瘋狂,可有時候,等未來某一天你回過頭,會發現曾經的沖動非常不理智,而這時候你已經回不了頭了,你明白我在說什么嗎?”
諾薇娜沉默半晌,眼神堅定如鐵,一字一頓地說:“這輩子就她了。”
“女孩和女孩相愛,現實壓力是很大的,你能頂得住?她能頂得住?”
諾薇娜攥緊拳頭,毫不動搖地說:“我能!如果她頂不住,我幫她頂著!”
阿格隆索又說:“你還要想清楚,這個世界沒有永久的和平,聯邦和帝國終究是敵人,你們也終究是敵人,如果有一天,你們必須在戰場相遇...”
這個問題,諾薇娜想了很久,一直想到阿格隆索抽完整包煙,她這才沉如大海地道出一句:“金杯共汝飲,白刃不相饒!”
這首詩出自明太祖為茹太素賜酒,本意是今日雖賜你朕的金樽一起飲酒,但來日你若犯事照樣砍頭。
諾薇娜和彌音梨紗子并無君臣關系,但引申出的意思就是:我會將公事和私事分開,我會永遠愛著彌音梨紗子,但如果戰場相見,我也不會貪戀兒女私情!
得到這個回答后,阿格隆索不再問任何問題,他把抽空的煙袋收到了懷中,指著諾薇娜說:“等你追到她,帶來見我。”
諾薇娜臉上露出了孩子的笑容,蹦蹦跳跳地抱住了阿格隆索,打趣道:“爸,你就不怕別人嘲笑你,說你的女兒是異類?”
阿格隆索極其嚴肅,絲毫沒有開玩笑:“誰笑槍斃誰。”
諾薇娜摟住了阿格隆索的脖子,撒嬌道:“就知道你最好了!”
“好了,你這事,真的弄得我差點犯病,還好早點說清楚,不然指不定鬧出什么大事。”阿格隆索臉沉了下來,陰冷地說,“洛憂這家伙,想不到騙婚騙到我頭上來了。”
諾薇娜冷靜了一會,疑惑地問道:“可是我覺得,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誤會,他看著不像那種會亂說話的人啊。”
“能有什么誤會?別人風言風語也就罷了,他是當面對我說的!”阿格隆索冷哼了一聲,一想到自己的女兒差點被豬拱了,哪怕洛憂不是豬,他還是氣得滿頭冒火,“這家伙,等著,我非找人收拾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