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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9章:辦法

  陳夫人‘病倒’的癥狀與老侯爺相似,但是看實際情況,要比老侯爺嚴重的多。

  一直看守著老侯爺的榮大夫對江總管說:“陳夫人病發突然,來勢洶洶,已然沒有了意識,若是今晚還未能醒過來的話,那便要準備后事了。”

  江總管神情嚴肅的點頭。

  實話說,他并不在意陳夫人是否能醒過來。

  他在意的是這背后的人,著實過于囂張。

  若是之前對于老侯爺的時候還忌憚著遮遮掩掩,那如今對付陳夫人的時候,便是毫不客氣的當面挑釁了。

  是的,之前還只是懷疑老侯爺病的蹊蹺,如今人家直接告訴你,確實蹊蹺,而且就是他們干的,他們干起這事來還很輕松。

  昨日是老侯爺,今日是陳夫人,明日是誰,全看他們的心情。

  而侯府的人明明知道是有人故意為之,卻又毫無辦法。

  雖然懷疑某些人,但又沒有證據。

  江總管叫來江虎,又將平日里得力的十來個手下都叫過來,關起門商議了很久。

  無非還是說些侯府的安保問題,但是派出去找世子的人手調不回來,為今之計是將侯府的人員消減。

  或者干脆全部遣散。

  江總管是屬意將下人們遣散的,就給府里的少爺小姐們各留上幾個伺候的下人,其他都調到莊子上去,如此一來才能安心。

  不過這事,他還是得提前跟世子夫人說一下。

  畢竟如今府里最大的,也就是封藍柚。

  封藍柚沒有進陳夫人的院子,陳夫人這事吧,說是意料之外也不全是。

  封藍柚之前就在想平陽伯會如何與陳夫人談,既要她背鍋,又要她閉嘴。

  思來想去,都沒想到平陽伯竟然這么無情,好歹是自己的庶妹,說弄死就弄死了,都不帶考慮的。

  不多時,江總管找上門來。

  封藍柚正坐在院子里喝茶,一看到江總管,頓時雙眼一亮。

  “啊,江總管,幾日不見,我可真是想你。”

  封藍柚的真心實意都要從眼神里流淌出來了。

  江總管感受到了。

  他嘴角抽了抽,看著封藍柚,感覺自己尚且硬朗的身子,突然就不大好了,還犯了一種見到世子夫人就頭疼的毛病。

  也就三日不見。

  封藍柚就犯下了三宗罪。

  砸紅金樓,綁架伯府世子,駁了國公府的臉面。

  江總管完全有理由懷疑,這次幕后之人之所以這么膽大妄為的拿陳夫人開刀。

  說不定就是要給封藍柚一個教訓,警告她別太囂張。

  江總管深呼吸,告訴自己別激動,人家是主子,自己是下人,要是能以下犯上的話,二少爺不早就被他打死了嗎?更何況封藍柚。

  封藍柚依舊熱情,她親自拿著雕著小梨花的紫砂壺給江總管倒了一杯茶。

  “江總管,這幾日您辛苦了,過來坐,喝杯茶玉凌春吧。”

  玉凌春也是南方茶,不過價格中等,侯府往往用來招待一般不受重視的客人。

  江總管聽到這個,頓時顧不上算賬了,眉頭一皺,就說:“少夫人怎么喝玉凌春?”

  封藍柚倒沒覺得有什么,她仿佛沒心沒肺似的笑著說:“府里這不是開支緊張嘛,我就想著節約下用度,與侯府眾人共克時艱。”

  江總管懵了一下,共克時艱是什么意思,他沒懂。

  但是前面那句他聽懂了,神色緩和了些,反而安慰封藍柚說:“侯府倒沒有那么緊張,雖然丟失了一部分財物,不過這幾日陸續就會追回來了,少夫人平日里不用過多擔憂,這些事都有我去處理,不會委屈了主子們。”

  封藍柚放下茶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啊,我也不懂,只是近日聽到有些下人在閑聊,仿佛是有兩個月未發放月例了,所以我才多想了些,現在聽到江總管這么一說,我這顆心就可以放下了。”

  說完還在心里給自己點了個贊。

  催工資催的這么明顯,她覺得江總管應該識做的。

  沒想到江總管竟然冷笑了一聲,說:“正好,趁著這個時候,將這些亂嚼舌根的全打發出去,這些人為了點小錢就能輕易被外人利用,留在府里遲早是個禍害。”

  侯府情況不容樂觀,又兩個月不發月例,那些下人的心思本就搖擺不定,雖然上次江總管已經手段迅速的換了一大批人。

  但侯府畢竟大,這個庫那個庫這個房那個房的,林林總總加起來人數都上百。

  這些人本身又有各種親戚,沾點親的都喜歡上門打秋風,雖然都是在下人院里走動,但只要混進來了,便能做很多不利于主家的事。

  江總管對封藍柚說:“如今老侯爺的病尚未找到治愈的辦法,府兵都出門辦事去了,侯府里人多嘴雜,倒不如將下人們遣散了,往后除了自己人,一概不見客,這也是如今比較靠得住的辦法了。”

  他有一點沒說,那就是侯府原本是有兩支暗衛在,一支隊伍二十五人,總共五十人。

  一隊跟著世子出去邊關,在世子爺出事的時候,老侯爺就立即將身邊的暗衛派出去尋找世子下落了。

  如今不僅侯府沒有府兵把守,就連老侯爺身邊也只剩下兩個暗衛,沒有多余的可靠人手了。

  江勝是實在沒有辦法,才想到鎖門閉府的法子。

  封藍柚卻不這么想,她對江總管說:“江總管的顧慮,無非是老侯爺的安危,我想那幕后之人要對付的,肯定也是老侯爺,既然如此,那我們只要保證老侯爺是安全的,便可以了,

  著實沒有必要又是遣散下人,又是閉府謝客的;所謂弱不示人,如今本就有許多人想趁機對付我們侯府,我們若是將自己的弱點展示出去,那豈不是更要糟糕?

  到時候那些人知道我們毫無倚仗,又知道我們人手不足,趁機合起伙來對付我們,我們又當如何?”

  這些問題,江總管又何嘗沒有想過。

  “那少夫人可有什么好的提議?”

  江勝是沒有辦法了,他做事周全,多年邊關作戰的經驗讓他在處理重大事項時,下意識的追求萬無一失。

  遣散下人鎖門閉府是他能想到的最萬無一失的辦法。

  封藍柚卻神情輕松:“既然江總管問我,我便直說了,還是那句話,將老侯爺送到慶王府去,我知道慶王早年欠了老侯爺一個人情,如今讓他還了,正好。到時候咱們聲勢浩大的送過去,慶王府不敢慢待,慶王府背負著老王爺的安危,自然在醫藥和安保上,都會更用心,無論如何,都比在咱們府上要好的多。”

  況且,越身居高位的人,越怕欠人情,老侯爺這個人情一直沒讓人家還,說不定人家如今還坐臥不安,怕侯府提出什么過分的要求。

  比如蔭蔽侯府子孫什么的,豈不是叫人吐血?

  江勝震驚的看著封藍柚,這個危險的想法為什么還在她的腦子里?

  封藍柚又說:“江總管,老侯爺由我親自送過去,世人說我不孝,我倒是無所謂,名聲壞了我來背,不會影響侯府的聲譽,你大可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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