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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大不了什么?

  兩天兩夜的溫柔鄉,甘奇在張淑媛與春喜兩人的伺候中,慢慢穿戴整齊,神清氣爽走出了那閨房之門。

  張淑媛戀戀不舍看著甘奇,一旁的春喜非常為自家姐姐著想,還開口說道:“先生,您可一定記得我家姐姐,別出了門又把我家姐姐給忘到九霄云后了。”

  甘奇回頭微笑著說道:“我可忘不了你姐姐,連你也忘不了。”

  甘奇大概是有意如此撩撥,羞得小姑娘連忙低頭,然后竟然轉身就走了。

  甘奇看得哈哈大笑,笑罷,輕聲與張淑媛說道:“不送了,常來。”

  張淑媛點點頭,腳步停在門口,一臉的不舍,口中有話:“往后奴家再也不會客了,只等甘郎來。”

  甘奇點著頭,往外而去,甘霸早已等候在外樓,見得甘奇,連忙走上去說道:“大哥,快快回家,巧兒姐在家發火呢。”

  “發火?發什么火?”甘奇問道。

  “大哥,也不知誰與巧兒姐說的,說大哥在樊樓住了兩天,把巧兒姐氣得不輕……連帶也生了我的氣,早間我回去了一趟,巧兒姐拿著掃把打我,說是我不學好,帶大哥來的樊樓。”甘霸一臉的委屈,還有話語:“可把我冤枉壞了,若不是大哥,我連樊樓的門朝哪里開都不知道。”

  “怎么,你的意思是都怪了我害你?看來你那韓四娘是沒有把你伺候好啊?”甘奇裝著怒意說道。

  甘霸聞言,連忙把話語往回說:“大哥大哥,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四娘也好,我就是說巧兒姐冤枉了我而已,咱們還是快回家吧。”

  甘奇哈哈一笑,往樊樓外走去,卻是門口又有人等了。

  趙宗漢剛從車架里下來,就碰上了甘奇出門,上前來道:“道堅,酒可醒了?”

  甘奇知道趙宗漢要說什么,直接答道:“壓根就沒有醉過。”

  “沒醉?你還記得昨夜你說了什么嗎?”趙宗漢又問。

  “記得記得,不就是要隨狄樞密上陣之事嗎?如何能不記得?只要朝廷派狄樞密南下,我定然隨之出征。”甘奇答道。

  趙宗漢沉默片刻,已然不知如何去勸,唯有又道:“我看你是真瘋了,瘋了瘋了,完全瘋了。”

  甘奇卻笑著說道:“獻甫,我覺得你可以隨我一起去,男兒大丈夫,志在四方,這汴梁一畝三分地,困住了你我的眼界,隨我一起出門去見識一下這個天下,也是一樁美事。”

  趙宗漢連連搖頭:“我不去,我才不去,我又沒有瘋,我活得好端端的,去戰陣作甚!”

  甘奇笑著往前走,卻聽甘霸忽然振臂一呼:“打仗?大哥,我隨你去!”

  趙宗漢看得甘霸激動的模樣,把氣往甘霸身上撒去:“你這渾漢,以為玩鬧呢?那可是打仗,是要死人的,你去,你去送死啊?”

  甘霸聲音低了低:“我不是去送死,我是去殺人。”

  趙宗漢卻又道:“你也勸勸你家大哥,好好活點日子,讀書進學,考進士當官,被想這些不該讀書人做的事情。”

  甘奇看著趙宗漢不依不饒的模樣,其實心中很是感動,伸手拍了拍趙宗漢的后背,語重心長一語:“獻甫,你我這般關系,你當知道我是怎么樣的人,此番只要狄樞密領兵,這戰陣,我是肯定要去的,誰也攔不住我。身為男兒,長了八尺,總要做一些男人該做的事情。這輩子能與你相交,足慰平生。更希望來日你與人提起有我這般好友,也能與有榮焉。”

  趙宗漢聽到這里,還想說點什么,卻又沒有說出口,而是說了另外話語:“道堅,能與你這般人物相交,我早已與有榮焉,每每與人提起,皆是自鳴得意之感。但是……唉……我也知你性子,只是……也罷也罷,大不了……”

  趙宗漢說得這一句“大不了”,吞了吞口水,似乎在給自己鼓舞士氣一般。

  甘奇腳步一止,回頭問道:“大不了什么?”

  “大不了,大不了我陪你走一遭就是。你不愿留在這汴梁,那我就陪你走一遭戰陣。在這汴梁城內,說起來我是那汝南郡王之子,說起來我是那皇親貴胄。但是真要說起來,我又算得什么貴胄?不過就是王府里二十多個男丁中的一個,不過是皇家子孫中成百上千中的一個,文不成武不就,身邊連個真正相知之人都沒有,渾噩十幾年,直到遇上道堅你,才算尋到了一些人生意義,你若真要去了,我一人在這汴梁里,又有何意?這十多天,你忽然不見蹤跡,我每日都到你家中去尋,仿佛尋不到你,我這一天都不知道做什么好,飲酒無趣,作畫無趣,與人玩樂也無趣,倒是與你一起,做什么都有樂趣,哪怕是聽你調笑幾句,也覺得這一天開開心心。我不是能上陣殺敵的人,愿隨你去,看你如何上陣殺敵。”趙宗漢隨著甘奇的腳步漫步街頭,身后跟隨著車架,說得真誠,說得動情。

  甘奇轉過頭看著趙宗漢,心中當真感動不已,更能體會趙宗漢的感受,這就好像孩童時期,有一個要好的朋友,即便是挨父母的打,每天也要偷跑出去與他玩上一會,否則就覺得干啥都不好玩。

  卻聽甘奇忽然哈哈笑道:“獻甫,你莫不是有那斷袖之癖?你若真是有斷袖之癖,可千萬別看上了我。”

  剛才還一臉真誠的趙宗漢,聞言大急:“道堅,我如此掏心掏肺,你還與我調笑,著實不當人子。”

  甘奇開著玩笑,身后又拍了拍趙宗漢的后背,還攬住了趙宗漢的肩膀,搖了搖,說道:“獻甫,那就同去,當自信一些,說不定來日你也是能上陣殺敵的好漢。”

  “我不行,我不行,我連殺羊都不愿多看兩眼,豈能殺人?”趙宗漢連連擺手。

  “凡事都有第一次。”甘奇笑道。

  “那我也不敢,把人綁好送給我殺,我都不敢。我就跟著去,躲在邕州城里不出去就是。”趙宗漢說道。

  甘奇笑了笑,也不多言,只是攬著趙宗漢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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