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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手把手教你成為宰相

  第一份報紙,有些難產,所有事情都需要甘奇自己一一去做。

  先讓蘇軾蘇轍來兩篇寫景的游記散文。

  甘奇又親自帶著蔡確往開封府走了一趟,開封府正在審理一樁汴河浮尸案,其實案件本身并不復雜,發現尸體,尋訪調查尸體來源,親屬認尸,然后調查死者生前人際關系,鎖定兇手范圍,然后那人審訊……

  這種流程,其實也沒有什么撲朔迷離的,但是要寫出撲朔離迷之感,這就需要技術了。

  這技術還得甘奇親自來教蔡確,比如:清晨大早,忽聞洗衣婦人尖叫之聲……眾人一看,汴河之中,竟然飄著一個人?活人還是死人?圍觀眾人……到底是何人會慘死汴河?又是何人如此心狠手辣,其中到底有何隱情?是情傷?是仇殺?還是臨時起意……開封府捕頭鄭中和與何海二人……包知府妥善部署……抓得八人入衙……這人供述……難道是他……難道又是他?

  版面有限,且聽下回分解。

  法制欄目做完了。

  又得做詩詞大賽,詩詞大賽是準備頭版頭條。先把投稿時間與地點寫好,然后把評審機制介紹一下,然后胡瑗胡大儒寄語幾番,鼓勵眾人踴躍投稿。

  然后……然后坑人的甘奇,又開始坑了。眉州蘇軾投稿一篇,他說:誓要奪得本屆汴梁詩詞大賽頭名!

  這一句夠了,不能坑多了,免得蘇軾在汴梁文壇人人喊打,那就把蘇軾坑大發了,文壇可不是相撲。

  詩詞大會算是開始了。

  接著娛樂版。

  甘奇專門花重金請趙宗漢為李一袖與蕭九奴畫了畫像,趙宗漢念著可憐的零花錢,欣然前往。又請刻雕版的老師傅把畫像雕刻出來,這一個小版面就用雕版印刷了。

  這個時代,插圖的書都不多,甘奇卻印起插圖的報紙,狗大戶就是有錢。

  有插圖還不夠,還得配上故事,一個凄凄慘慘的身世,一段受盡苦難的童年,一股努力不懈的精神,如何努力學藝,如何努力練琴,如何努力連嗓子,如何排演戲劇……

  還不夠,還得加一點與人勾心斗角的劇情……

  要把一個伶人打造成明星,沒有娛樂傳媒是不行的,要人看重,還得再來一點感情上的共鳴與認同。

  運動版面。

  相撲聯賽進入了火熱的季前賽,某某爆冷輸給了某某,某某勢頭正盛,屢戰屢勝,幾無敵手。某某如何大意失荊州,扼腕嘆息。

  還要來點內幕消息,訓練賽,某某與某某某因何事沖突,頭破血流,被眾人拉開,誓要擂臺之上見生死!

  戰球,何為戰球?且聽草上飛大俠為你解說戰球之法。

  京城烽煙再起,各家商戶摩拳擦掌,大戰一觸即發,戰球大戰,到底誰主沉浮?

  開封府巡檢捕頭何海親自披露:開封府準備組織衙差球隊,參加此次汴梁戰球聯賽。

  開封府都來了,皇城司來嗎?

  捧日軍,可敢來戰?

  天武軍,有沒有好漢?

  接著,接著就是重頭戲了,甘奇親自操刀拿筆。

  第二版頭條:《你還在為不知如何升官而苦惱嗎?手把手教你成為宰相》

  噴子發功了,第一波,還得含蓄一點,先不要指名道姓,先說一說蜀錦的故事,引起話題,還要引起爭論,甚至也要引起抨擊批評。

  然后,下一期,頭版頭條:《簡在帝心?文相公手把手教你如何成為宰相》

  再下一期,頭版頭條:《文相公與張貴妃不得不說之秘密》

  再下一期,頭版頭條:《震驚!御史唐介貶謫之路》

  這個時候,差不多就可以開放讀者評論了,某某讀者來信評論:《如此升官,到底是道德之淪喪?還是人性之缺失?》

  幾個版面,差不多了,印!加班加點印。

  傳媒大佬甘奇,親自督陣,高價請回來的印刷匠人們,在甘家村揮汗如雨。

  甘奇拿著第一份報紙,看著不那么精致的版面,看著略微粗糙的字跡,嘿嘿在笑。

  一旁的蔡確,正在校對文字,有錯漏,及時更改。蔡確也成了京華時報的總編,一個月拿著八貫錢的工資。

  不得多久,甘奇坐著牛車,帶著兩百來份報紙往太學而去。

  進得太學,甘奇親自分發報紙,一邊發還一邊與眾人說:“第一期第一期,多多指教,多多指教。”

  眾人自是看起了熱鬧,從甘奇手中接過報紙,翻看起來。

  “道堅兄,這報紙字跡也太差了一些。”有人吐槽。

  “能看就行,也不是要著書立說,這報紙一個月至少刊印七八期,看過就扔的東西,不必太過精致。”甘奇解釋著。

  “道堅兄,還有插圖呢?這女子長得當真是美……哦,原道是李一袖與蕭九奴啊,難怪難怪……竟然出身這么凄慘,不禁教人潸然淚下啊,當惜之憐之……”

  “子祥兄,幫忙把這些給博士還有胡先生送去。”甘奇一邊忙著發,也開始吩咐人做事了。

  孔子祥,大名府外有良田萬頃的土豪,此時接過一疊報紙,飛奔而去。

  “誒,道堅兄,這汴河浮尸案怎么只說了一半啊?小弟還想學一學查案之法呢,若是將來得了官身,也能有一些經驗不是?”

  “下一期,下一期就有了。”甘奇答道。

  “哦,道堅兄,那下一期到何處去拿啊?”

  “下一期城內許多店鋪里都會有賣的,樊樓,遇仙樓,任店,各處牙行,都有賣的。”銷售渠道對于甘奇來說倒是簡單。

  “道堅兄,多少錢一份啊?”

  “兩錢一份。”虧大了,實在是虧大了,成本價至少八個錢,這第一期的成本價,遠超十個錢。

  “如此便宜?道堅兄大義!”

  甘奇再次大義凜然:“文人之事,傾家蕩產,我也是愿意的。”

  “佩服佩服!”這話說的是真誠無比,說話之人滿臉敬佩之色。

  忽然又有人問:“道堅兄,這詩詞大賽投稿地址可是巧兒成衣的隔壁?”

  “對對對,就在巧兒成衣的隔壁,有兩個鋪面,上面有牌匾,京華時報編輯部,很好找,那里管事的名叫蔡確,也是個有才之人,泉州的舉子。”這就是為何甘奇要親自把這些報紙送到太學的原因了,這熱度就得從太學開始。以后這太學,也當成為甘奇的基地。

  “小弟這里有幾首頗為自得的詩詞,這就去投了。”

  “去吧去吧,早去早回,晚間我做東,遇仙樓里,諸位都不要缺席。”甘奇大聲說道。

  立馬四處都是感謝之聲,眾人皆是高興不已,連今日下午還要考試的事情都忘記了一般。

  忽然有人用不善的語氣開口說道:“這寫的什么東西?什么手把手教你成宰相?當今官家何等圣明?豈能著了這些小伎倆的門道?送給蜀錦就能升官?胡說八道。捕風捉影,連個人名都不敢寫出來,定然是胡編亂造。”

  說話之人,太學首席劉幾劉伯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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