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最快速度打空了四支米尼槍后,黃漢飛身上馬繼續使用精鋼弓射殺建奴,緊接著還想揮舞許久用不上的斬馬刀面對面沖殺一番之時,發現已經沒有這個機會了。
剩下為數不多的建奴已經被東江鎮騎兵在圍毆,自己此時上去,人家東江兵還以為是黃將軍來搶軍功呢。
黃漢駐馬不再沖鋒,他跳下戰馬很悠閑的給四支打空的米尼槍裝填,此時他十分后悔沒有帶上四個小親兵裝填手,也后悔沒早一些命令何勇慶等等四個武力值爆棚的親衛練習裝填。
憨子打出一槍后立刻背上槍上馬騎戰,三支投槍、兩柄飛斧全部脫手后也正好跟建奴殺個面對面,可惜還有戰斗力的建奴已經所剩無幾,縱然憨子馬快、手腳快揮舞長柄戰斧也只剁了一個建奴馬甲。
兵力達到九比一的伏擊戰無驚無險,擁有突襲優勢、準備優勢和士氣優勢的明軍贏得輕松,很快戰事就勝利結束。
最后的戰果是斬殺建奴牛錄額真穆巴顏以下披甲人一百一十三人,有十幾個建奴幸運兒僥幸沖出包圍圈往北而去。
黃漢意識到了戰機,當即下達命令,全軍暫時放棄劫掠附近的村莊火速追擊建奴殺奔寬奠堡方向。
此時建奴新敗,必定沒有了斗志,明軍大舉進犯的消息應該傳到了寬奠堡,他們的主將難道是豬嗎?只派遣一百多人往南運動說明什么?兵力不足。
黃漢做出了判斷,再也不會給建奴主將機會,他準備乘勝追擊一舉殺到寬奠堡城下。
在寬奠堡原參將行轅的二堂,焦躁的甲喇額真扎巴赫見到了十幾個敗逃回來的麾下大驚失色,他抓住一個名字叫做額喀都的拔什庫衣領咆哮道:
“你們是干什么吃的?明軍孤軍深入地形不熟,你們對周邊的山山水水了然于胸,怎么會吃如此大虧?敵軍太多你們不會跑嗎?本官又沒有命令你們有進無退。”
額喀都嚎哭道:“大人,卑職實在不知道這是怎么了,人馬走得好好的忽然聽見了銃聲,穆巴顏大人立刻就栽了。
然后四面八方都有箭矢和投槍襲來,緊接著就是如同瘋狂的明軍在亂沖亂撞,我們渾渾噩噩間就沒幾個人了。
卑職是仗著地形熟才甩掉了窮追不舍的明軍逃回來給大人報信,明軍太多、太厲害了,這里不可久留,大人,快下令撤退吧,能跑多少算多少,明軍騎兵說到就到啊!”
扎巴赫大怒道:“胡說八道,本官跑了這里的糧食、物資和家小怎么辦?大汗知道本官不戰而逃哪能輕饒?”
已經被打掉了精氣神的額喀都勸告道:“咱們的人馬連大人的幾十親兵已經不足二百,那支明軍騎兵全部裝備鐵甲,而且人人悍不畏死,戰斗力不亞于我軍。
他們的人數有可能是我們的十倍以上,大人如果堅持帶著人馬留下恐怕是白白送死。”
“我大金軍只有斷頭將軍,沒有逃跑的甲喇額真,為了董鄂氏的榮耀本官決定跟明軍廝殺死戰報國。來呀!傳達本官命令集中所有人馬去南面開闊地列陣待敵。”
這時親兵隊頭目名字叫做雅爾古的拔什庫也勸告道:“穆巴顏大人久經戰陣不是浪得虛名之輩,他帶著一百幾十勇士不到一刻就被明軍斬殺殆盡可見明軍勢大不可敵。
咱們帶著不到二百騎列陣沖殺乃是決死沖擊,乃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大人真的準備帶領大家戰死在這里為大金國盡忠?”
扎巴赫紅著眼反問道:“不為國戰死又能如何?逃走也是身首異處還會禍及家小,戰死了不僅僅能夠得到死后殊榮,家小還會得到優待,本官有選擇嗎?”
娘的,這小子全部是在替自己考慮啊!他之所以不肯下達撤退的命令就是不愿意承擔不戰而逃的大罪,在場的幾個拔什庫和白甲都是一臉死灰。
他的親兵拔什庫雅爾古還心存幻想,眼巴巴問道:“大人何不派遣心腹率領幾個人火速趕去大凌河城外向大汗報告明軍突襲寬奠堡的軍情?”
扎巴赫搖搖頭道:“此時此景最是微妙關頭,本官只要放幾個人走就會全亂了。
唯有擁有大家都死在一起的決心才會爆發出戰斗力,才能夠給予明軍大量殺傷,主子早晚會了解我們這一戰的情況,那時候一定會人人稱頌。”
主將準備轟轟烈烈戰死在跟明軍對沖的戰場上,他幻想得到死后的榮譽,誰知親兵拔什庫盼著主子派遣他帶幾個人去給大汗報告逃出生天的希望破滅了。
雅爾古不想白白送死,跟其他幾個拔什庫和白甲兵交換了眼神后明白了大多數人的意圖,雅爾古忽然發難一刀背敲在扎巴赫的后腦勺,頓時把他打得暈了過去。
雅爾古不是貴族他沒有什么家族榮譽感,只知道不可以白白送死。
他打暈主子后大聲道:“奴才對主子忠心耿耿,斷然不能眼看著主子為了虛名白白送死,寧可背負罵名也得制止主子。”
額喀都立刻表態支持,道:“雅爾古大人做得對,咱們都知道你如此做是為了救主子的性命,事不宜遲趕緊帶著大伙兒撤吧!”
在場的幾個拔什庫和白甲兵都附和道:“請雅爾古大人暫代暈過去的扎巴赫大人發布命令,咱們堅決執行。”
雅爾古欲蓋彌彰道:“主子是因為急怒攻心暈過去了,他沒有來得及命令全軍撤退,現在情況緊急,本官代為傳達撤退命令,大家趕緊去通知兄弟們往北跑。”
說完雅爾古急急忙忙往自己家趕,他要盡可能多拿上一些金銀帶上妻兒。其他人也跑得飛快,他們都是回去拿細軟金銀財寶帶上妻兒無一例外。
建奴的十幾個敗兵跑回寬奠堡必須經過搭滿了窩棚和打鐵鋪子的一段兩三里長的街道,許多漢人都瞧見了那些狼狽不堪的劊子手。
沒多久漢人阿哈又發現許多建奴急匆匆跑回家又急匆匆出來了,拉上了所有的馬匹,馱上了大大小小的包袱,拖家帶口往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