俘虜的接近三萬流民用不著給他們選擇權,直接由少年火槍手甄別后把積年老匪斬殺,其余人全部送去天津衛乘船送去遼西勞動改造三年到十年不等。
服刑期滿后會給予他們屯民待遇分配田畝,不好好勞動改造的會延長刑期,表現積極的可以縮短改造時間。
三天后秦妡怡帶著步兵趕到侯家莊,見到了嫂子,得知侯家莊血戰的慘烈,秦妡怡心有余悸,著實抱怨了黃漢幾句。
張鳳儀如何不知道小姑子的性格,她從黃漢的安排體會出了這個男人對秦妡怡的愛護,見她不知好歹劈頭蓋臉一頓訓斥。
秦妡怡被嫂子罵了,也明白了夫君的用意,又羞答答向黃漢賠不是,恨自己做事莽撞不愛動腦筋。
黃漢沒有跟秦妡怡、張鳳儀解釋為何能夠在侯家莊巧遇白桿兵被幾萬流寇圍攻。
因為這個問題說不清道不明,只能裝作純屬偶然,渲染“紅旗軍”和白桿兵有可能同氣連枝冥冥中有老天保佑。
這個時代的人都相信抬頭三尺有神靈,張鳳儀也不例外。
她感觸甚深,認為近在咫尺的彰德府沒有派出一兵一卒,同是川軍的鄧玘有人馬六千也沒有趕來救援。
而遠在遼東跟建奴對峙的“紅旗軍”陰差陽錯被皇帝調一部分人馬來河南剿寇,又鬼使神差般在她感到力竭準備為國成仁之時的那一刻及時殺到。
這樣的情況僅僅用黃漢的一句“純屬偶然”來解釋很明顯說不通,應該是天意和神助才說得過去。
侯家莊戰役結束后的第四天,又有五百傷員送入營地縫合包扎上藥,那是許多剛剛被逼為寇的流民明明受傷了也不敢吭聲,害怕明軍詢問是怎么受傷的。
這些人大部分是扛著云梯往侯家莊寨墻沖鋒是負的傷,一部分人是逃跑時被打到了。
后來他們發現這支明軍很和氣也講道理,對于剛剛被裹挾不久只要沒有犯下故意殺人罪的都網開一面。
坦白從寬,沒有血案者既往不咎,舉報曾經參與燒殺搶掠的流寇給予糧食賞賜還會記錄功勞。
許許多多人主動交代被流寇裹挾這些天都干了些什么,細心的少年兵發現不少流民明明在流血還強忍著,命令他們進入營地接受治療。
又經過幾天的不間斷宣傳,許多想等死的婦女打消了念頭。
因為她們被“紅旗軍”女兵挑起了心中的仇恨,決定為“紅旗軍”工作,爭取被選上女兵殺流寇雪恥、復仇。
“紅旗軍”女兵之中有一大半是曾經被韃子、建奴擄去關外飽受摧殘,同病相憐,有了以劉小妹為首的女兵們做思想工作,再描繪出追隨東平侯的前景,生無可念的婦女們當然被激發了生機。
劉小妹是劉在旗的胞妹,崇禎四年奪下復州后被“紅旗軍”解救,兄妹團聚,一年多時間過去了,小姑娘枯黃的頭發已經有了光澤。
她被破格收納成為女兵后每日習文練武從來不肯懈怠,如今已經成為了女兵伍長,這不是刻意照顧的結果,而是通過她自己的努力掙來的。
劉小妹熱愛“紅旗軍”這個集體,程度已經達到狂熱,每每她充滿熱情的演講都能夠喚起被摧殘婦女們的共鳴。
為了千金市骨,張鳳儀和秦妡怡分別挑選了幾十個婦女開始訓練。
“紅旗軍”收留新女兵二十八人,劉小妹這一伍女兵分別成為了小旗官和伍長,由剛剛得到提拔的小旗官劉小妹暫管三個新兵小旗三十三個女兵。
劉在旗也留下了以崔金蘭、陳香慕為首的十一個由于裹足不可能成為女兵的婦女加入宣傳隊,她們都是識文斷字會計算的女子。
劉大壽麾下醫務兵吸收的識字婦女最多,足有一百人,她們將要被培養成為類似于護士的雜役。
明朝婦女裹足著不少,但是大多數是大家閨秀,農婦絕大多數是天足。
十一個小腳婦女宣傳隊員都是長得端正能夠識文斷字的存在,給這些年紀不超過二十歲的女子配發了統一制服后成為了小侯莊一景。
她們由于家教良好知禮儀,用柔聲細語采取談心的方法向婦女們宣傳,起到的效果不讓須眉。
與此同時復仇的流民依舊在不遺余力尋找禍害過親人的流賊,他們來到救護營地一個個辨認傷患。
七八百已經獲得治療的傷病員有二百多被指認參與屠殺和奸淫,這些人統統被拖了出來,由指認人述說他們犯下的罪行后當著兩三萬人的面殺頭。
這幾日天天殺人,不僅僅是殺了犯下殺戮老百姓、強奸婦女等等大罪的賊兵傷員,每天中午都會有幾十甚至于二三百被甄別出來的賊兵當眾斬首。
許多賊兵是當著妻兒父母被砍腦袋,哀求痛哭自然免不了,可是被判殺頭的賊兵都是至少欠下三條命或者曾經奸殺婦女的兇徒,不可能被赦免。
犯下三條人命的血案不包括在戰場上殺人,而是打家劫舍之時的故意殺戮。
細數他們罪行之時,他們的父母都羞得難以自容,黃漢沒有采取連坐的刑法,把被判死刑賊兵的家小一樣送去遼西走廊屯墾。
黃漢根本不怕這些人心生怨恨,這不是私人尋仇肆意殺戮,而是代表國家代表政府執法,進行公開判決明正典刑。
邪不壓正,沒有法度如何治國安民?只要掌握維護大多數人利益的原則就心安理得。
殺了一千多人,也沒有能夠把犯下血案的賊兵全部殺光,有兩千多沒有犯下奸殺罪,手上人命低于三條的賊兵俘虜被判處勞動改造三到十年不等。
由于有誅殺一千多人在前,犯下血案的兩千多賊兵大多數都以為大限將至,最后得到了勞動改造的判決后,當場樂暈過去好幾十。
他們的家小更是跪下磕頭如搗蒜,人人高呼謝東平侯再造之恩。
又過去了七天,亂糟糟的侯家莊外如今恢復了寧靜,流民已經在三天前由張揚率領一個的騎兵把總看押著踏上了去天津衛的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