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去了兩個月,由于增加了馬祥麟回川的人馬參與剿滅流寇、山賊,以石柱為中心的安全區擴大到了方圓五六百里。
黃漢入川剿寇采取拿下一地必須清理干凈這片區域的方法,不知多少積年老匪被一鍋端。
奪取山賊的老巢都能夠繳獲到糧食和財貨,又有戈大本帶著戈二本和二百多軍犬參與搜索老賊們的藏寶地,因此繳獲到手的財物不僅僅足夠給參戰的白桿兵發餉、發人頭賞還有結余。
“紅旗軍”將士們待遇好,前途光明,榮退之時沒有不良記錄的人都會得到好的工作崗位,收入不會少還受人尊敬。
繳獲歸公已經深入人心,前兩年還曾經多次發現有正兵私藏金銀財寶,只不過這些人無一例外被清除出“紅旗軍”隊伍成為了勞改犯。
這些人如今腸子都悔青了,因為不僅僅是他們這輩子毀了,家屬抬不起頭做人,還連累家中侄子屬于有污點之人基本上都難以被提拔。
發現雜役、沒有軍功的衛所軍私藏財物處罰更加嚴厲,直接殺頭,因為“紅旗軍”正兵十之八九有軍功在手,這些人為國家戰斗過,故而留有余地。
宣傳這個大殺器黃漢利用得很好,幾個私藏繳獲的典型成為了反面教材,“紅旗軍”將士們都知道這幾個正兵如果不是起了貪念,如今肯定是中級武官,再好好干幾年成為將軍也大有可能。
而且“紅旗軍”正兵沒有窮人,單靠軍餉、補助、福利和軍功賞足以讓一大家子衣食無憂,況且他們的家小還會優先得到好的工作崗位,收入有保障。
宣傳隊和少年軍人都參與宣傳,都能夠說出幾個由于私藏繳獲被判勞動改造的正兵以前是多么風光,家里的日子多么幸福,如今親人們不僅僅日子差了,被歧視得連出門都不太愿意。
由于貪心不足被殺頭的雜役更加微不足道,因為他們的家小被驅逐了,如今變成了流寇還是流民就不得而知,極有可能已經死于流亡的路上。
霹靂手段必須有,“紅旗軍”已經適應了繳獲歸公,他們不僅僅監督、教育新來的雜役,還會經常進行搜查,這一次入川剿寇基本上沒有發現有人私藏繳獲。
馬祥麟跟著黃漢干終于明白了一切繳獲歸公中的好處,發現了“紅旗軍”能夠通過打仗發財的秘訣,只不過看起來容易,學起來比較難。
因為他百思不解,為何“紅旗軍”少年真的能夠漠視金銀財寶真的不往懷里藏?
他司空見慣的是明軍一窩蜂擁上前搶繳獲,甚至于為了搶東西自己人大打出手,軍官不僅僅管不了,也不愿意彈壓,而是帶著家丁親自動手參與搶奪。
白桿兵的軍紀不錯,但是也做不到一切繳獲歸公中。
恩威并施很重要,現在之所以執行得很好,不僅僅是白桿兵這段時間拿足餉、吃三餐,傷亡可控的結果。
還是“紅旗軍”在做到以身作則的前提下嚴格監管起到了效果,還有那些軍犬也發揮了大作用。
往往有些被悄悄埋藏的金銀財寶都能夠被發現,軍犬還能夠辨別氣味找到埋藏財物的兵丁。
現在戈二本這條軍犬功勛卓著,被黃漢冠以“忠犬”稱號,它不僅僅指引戰士們抓捕、擊斃了十幾個山賊、流寇大頭領,還找出幾十個私藏財物的白桿兵。
黃漢沒有殺那些白桿兵,而是召開公審大會,在成千上萬白桿兵注視下脫掉他們的軍裝判處三到十年的刑期,送去石場干苦力勞動改造。
以秦翼明和馬祥麟的暴脾氣,當然是把這些人一刀殺了,黃漢不想給白桿兵留下心理陰影,也不認為殺人的效果能夠超越開公審大會進行公平判決,況且這些人服刑期還能夠創造勞動價值。
黃漢帶來了資金、技術和兩萬余人馬,石柱的這個春天更加顯得生機盎然,到處都是修建水利設施進行小流域治理的川民。
保證白桿兵體系內的糧食富余是黃漢給秦翼明、秦拱明、秦佐明、秦祚明、馬祥麟、張鳳儀、馬祥和等等將領制定的第一目標。
秦良玉大力支持,并且竭盡所能幫著爭取田畝,她何嘗不知兵丁在自己的肚子都吃不飽的情況下,怎么可能紀律嚴明。
私下里,錢糧充足的黃漢經常邀請幾個大舅哥和白桿兵將領喝酒、掏心窩子。
縱然黃漢有可能是大明首富,但是他根本不搞排場,請客喝酒也是酒肉管飽而已,即便如此,能夠喝到大明暢銷好酒第一品牌“將軍凱旋”系列也讓將領們趨之若鶩。
黃漢希望影響白桿兵將領,在把酒言歡之余,要求他們以守穩四川為首要任務,朝廷調白桿兵出川之時要量力而行,要確保自己的地盤不會被流寇禍害的前提下,才能夠派遣人馬。
幾個大舅哥都是政治小白,他們不理解,反而是跟著黃漢接近一年時間的張鳳儀深有感觸。
端午節的宴席上,黃漢在酒過三巡后又談論如何固守四川,因為他不能容忍這方凈土被流寇禍及。
認為讓川民安居樂業乃是白桿兵的頭等大事,自己的故土都守不住、經營不好,何來底氣兼濟天下?
又是一番長篇大論,以馬祥麟、秦翼明為首的將領們都眉頭緊鄒,有可能心里不以為然。
見自己的夫君貌似沒有聽進去妹夫的金玉良緣,張鳳儀看看馬祥麟笑道:
“東平侯打韃子、戰建奴、剿殺流寇功勛卓著,他管軍、管民安定地方活民無數,給咱們出的點子當然是為了大家好。
如果不是我和你帶走了小一萬白桿兵,如果不是鄧玘總兵官前前后后帶走了一萬五千川軍,四川怎么可能被流寇破了諸多縣城還被奪了夔州府?
如果不是東平侯帶兵及時入川收復失地,還不知道多少川民會死于非命。”
馬祥麟疑惑道:“理是這個理!但是天子下召白桿兵怎么可以按兵不動?這豈不是罔顧君恩?豈不是不忠不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