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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一章:崇禎痛哭

  此時已經是正月十三,十幾路流寇、流民一二十萬都一窩蜂往鳳陽方向去了。

  一路上還在搶劫的都不是流竄自山西、陜西、河南的老寇,而是自發打劫的當地饑民形成的流寇小團伙居多。

  沒有建制的流寇哪怕有幾百人的規模也吃不消三百六十“紅旗軍”騎兵一個沖鋒。

  馬福臨率領不到一千人騎馬疾馳當天下午就沖入霍邱縣城殺了幾百還在打家劫舍的流寇。

  張有俊、倪可大、張德政等等滿大街貼安民告示率領家丁組織幸存的老百姓清理尸體。

  張獻忠部遭遇打擊,直接導致裹挾的老百姓逃走了一大半,搶來的東西也損失了兩三成,不少霍邱縣老百姓又逃回老家。

  第二天中午過后,張大譽等等率領的小兩千青壯年也趕到霍邱縣,很快在眾人齊心協力共同組織下,七八千有了覺悟的老百姓開始修補城池往船頭搬運磚石、木料準備嚴防死守。

  崇禎八年正月十五,正是上元節,京師家家戶戶門前都掛上了花燈,不夜城更是華燈萬盞美不勝收,步行街上笑語盈盈暗香浮動。

  整個京師的軍民官宦都在歡度佳節,唯有黃漢一人對月長嘆。

  因為他知道歷史大事,知道今天高迎祥、李自成、張獻忠等等賊骨頭就會乘著中都鳳陽軍民放花燈之時殺入。

  歷史記載崇禎八年正月初六,十三家七十二營在滎陽完成了聚會進行分工后,闖王高迎祥、八大王張獻忠、闖將李自成掃地王曹威等等率領人馬東進,于正月十五元宵夜打下鳳陽。

  簡直是不可思議,也不知是不是歷史記載有誤?

  因為滎陽距離鳳陽一千二百余里,流寇怎么可能有一天行軍一百三十里連續堅持九天的能力?

  況且流寇不是急行軍趕去鳳陽,他們一直在攻打沿途村鎮和縣城州府,歷史記載流寇裹挾流民十幾萬攻取固始、霍丘、壽州和潁州。

  九天時間,四五座城池丟了,流寇幾萬裹挾流民十幾萬直逼鳳陽,上百萬南直隸中都老百姓流離失所,不知道被流寇殺死多少文官武將和軍民,難道那些城池都是紙糊的?

  鳳陽是明太祖朱元璋的故里,由于跟風水相關故而沒有修建城池,幾千守軍幾乎沒有進行有效抵抗就被流寇殺得干干凈凈。

  還是獻賊最壞,他攻占鳳陽后不僅僅燒殺搶掠還肆意燒毀皇陵樓殿,刻意焚燒朱元璋曾經出擊的在此混和尚的龍興寺。

  大明中都留守司一正兩副三個留守以及知府顏容瑄、推官戴文英等等宦官一百多人,全部被流寇屠殺,賊子們還豎起“古元真龍皇帝”大旗,喝酒吃肉奸淫擄掠慶賀勝利。

  四天后,也就是正月二十一大早,六百里加急把中都鳳陽被流寇攻破的噩耗送達京師。

  兵部尚書張鳳翼接到敗報后,大驚失色,頓時暈倒在地,正在早朝的崇禎不由得痛哭失聲。

  接下來的幾天里不間斷有六百里加急上報鳳陽的損失情況,得知老朱家的祖墳被張獻忠刨了的消息后,崇禎皇帝悲傷得當場昏厥。

  正月二十五日,鳳陽之變后的第十天,崇禎皇帝死扛著沒有再次啟用黃漢領兵,洪承疇被提拔為兵部尚書兼總督河南、山、陜、川、湖軍務,賜尚方劍。

  皇帝下旨命令洪承疇集諸路兵駐楚、豫適中之地,在守土之時盡可能多多殺賊。

  崇禎知道用兵沒有錢糧根本行不通,咬咬牙從已經捉襟見肘的內務府拿出內帑二十萬兩銀子作為剿餉,這些銀子走的是“四方錢莊”,兌現地開封府城。

  崇禎還擠出太仆寺的車馬銀子十萬兩,兌現地西安城,陜西本省自籌餉銀十萬兩,這些銀子也全部交給即將帶兵出陜西的洪承疇調用。

  與此同時,湖廣籌集餉銀十九萬兩擴招鎮筸兵和其他土司兵,四川留下該上交朝廷的稅賦四萬兩,再自籌六萬湊齊十萬兩為征調一萬五千白桿兵出川的開拔銀。

  戶部從兩淮鹽稅中滯留二十萬兩貯于淮安府,此時給銀子當然是給兵丁們發餉期望他們遏制住流寇往南直隸方向蔓延的趨勢。

  皇帝家的祖墳都被流寇挖了,當然要有人吃不了兜著走啊!

  巡按御史吳振纓、守陵太監楊澤等等十幾位官宦被問罪,兵部左侍郎拜戶部尚書兼右僉都御史,總督漕運,巡撫江北四府的封疆大吏楊一鵬被逮下獄,估摸著死路一條。

  崇禎八年的春天簡直是一場災難,諸多文官武將舉薦東平侯率領人馬平叛都不了了之。

  二月初,加太子太保、兵部尚書銜,總督河南、山西、陜西、湖廣、四川五省軍務的洪承疇率領陜西人馬出了潼關,幾乎是傾巢出動。

  曹文詔、曹變蛟、王承恩、尤世威、尤世祿、賀人龍、鄧玘、左良玉、左光先、艾萬年、柳國鎮等等明軍將領都知道皇帝震怒此時被言官參一本肯定吃不了兜著走,人人都很賣力。

  但是也有些參與剿寇的將領人心浮動,他們的人馬還是參與剿寇的明軍中最能打的一部。

  這些人馬當然是祖大弼、祖大成和祖寬率領的前關寧軍騎兵。

  去年底他們祖大弼幾個就接到了家主祖大壽的信件,得知錦州已經暗中歸順了建奴,提醒他們注意安全不能再讓麾下蒙受損失,選好時機回歸遼東。

  遼西走廊的情況所有的祖家軍都心知肚明,心里有鬼的祖大弼和祖大成肯定不敢進山海關通過遼西走廊前往錦州。

  可是從宣大或者榆林出關繞道前往錦州又面臨給養不足的大問題,明軍的客兵作戰,基本上是到了地頭才能夠獲得當地州府供給的糧草。

  祖大弼等等由于不間斷戰損碩果僅存的不足四千人馬在內地轉戰兩年有余,經常吃了上頓愁下頓,哪有能夠堅持一個月的給養?

  然而建奴和漢奸真的運氣很好,才四十幾歲的林丹汗因感染上了天花病死于青海大草灘。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韃子喝酒時接觸了被做過手腳攜帶了天花病毒的酒壇子、酒瓶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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