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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一五章 米幫和紅幫槍斗

  酒吧里劍拔弩張,米幫和紅幫的牛仔們隨時都會大打出手,這本就是個子彈橫飛的世界,每個人早上醒來都無法確定這是否是自己看到的最后一個朝陽。

  老警長溫格和光頭酒保博爾德的死驚動了小鎮上的居民,男人和女人走出家門遠遠地圍攏在酋長酒吧的外面。牛仔們的決斗,是他們最喜歡的娛樂。

  米幫的弗拉米尼以前是紅幫的人,他覺得也許可以通過談判讓紅幫主動退縮,而不用尸橫遍野。弗拉米尼從后排的凳子上直起了身子,朝著紅幫首領法布雷加斯點點頭:“如果……”

  ‘嘭!’一聲悶響。

  納斯里閃電出槍,柯爾特M1873轉輪手槍的子彈打穿了弗拉米尼的脖子,他向后倒退兩步便倒了下去,旁邊的人連忙閃開。弗拉米尼躺在冰冷的地上,脖子上有個血肉模糊的大洞。

  米幫的頭領卓楊頭也沒有回,他抬起眼皮看了看納斯里,‘吭吭吭……’笑得很難聽。納斯里則挑釁般地讓柯爾特M1873在右手拇指上轉著圈,柯爾特M1873是牛仔們最常用的轉輪,他們叫他‘和平使者’。因為,沒有槍,就不會有和平。

  酋長酒吧里的氣氛已經凝固,哪怕這里每一個牛仔都身經百戰,卻還是被空氣壓抑到幾乎無法呼吸。

  宋從法布雷加斯身后站了起來,他希望可以勸說米幫就這樣退回去,因為宋在馬幫的時候和卓楊很親近,那曾是馬幫最輝煌的年代。

  “叔……”

  ‘嘭!’

  站在卓楊身后左邊的卡卡雙槍出鞘,兩支11.17mm口徑的雷明頓突然就出現在了手掌心里。卡卡的右手槍轟碎了宋的半張臉,血和腦漿濺了許多人一身。

  ‘嘩啦!’牛仔們全部掏出了自己的轉輪,型號各異持槍姿勢也不盡相同。有的平端著伸直了胳膊,這是從南邊的軍隊里打完仗回來后養成的習慣;有的用另一只手托在持槍手下面,這是老警長溫格教的;還有的讓另一只手支棱在一邊,他們曾經更喜歡用匕首。

  卓楊和法布雷加斯同時抬手阻止了雙方的子彈傾瀉而出,酒吧里再次定格,只有卡卡手中的雙槍在飛快旋轉,像死神在舞弄鐮刀。

  “按老規矩來吧。”法布雷加斯說。

  卓楊‘吭吭’笑著點了點頭,兩個首領同時向后面揚了揚手。于是,所有牛仔都‘嘩啦’把自己的槍放在了各自面前的桌子上,卓楊和法布雷加斯也從腿套上拔出柯爾特響尾蛇,卓楊的木手柄是暗紅色,法布雷加斯是金色的。

  “那就開始吧。”他又說。

  阿德巴約迫不及待站了出來:“卓楊,我來和你單挑。”

  卓楊咧著金牙沒有看他,只是朝身后勾了一下手指,內斯塔便接過了阿德巴約的決斗挑戰。“我陪你,咱倆玩玩。”

  內斯塔和心有不甘的阿德巴約拿起各自的槍走出了酒吧木門,不多時,兩聲清脆的槍聲從外面傳來,還有伴隨著叫好的喝彩聲。又過了一會兒,內斯塔推門回到了酒吧里,他徑直走向吧臺里面,伸手拎起兩瓶白蘭地,胡桃木手柄電鍍槍管的轉輪插在他的腿套里,槍口似乎還冒著煙。

  內斯塔把一瓶白蘭地放在卓楊的桌子上,自己拎著另一瓶退回了剛才的位置,仰起頭對著瓶嘴喝了起來。

  卓楊和法布雷加斯又向身后勾了勾手,迪達和阿穆尼亞同時走了出來,倆人打量了一下對方,便面無表情拿起槍走出了酒吧。

  ‘嘭嘭’,兩聲間隔極短的槍聲響起后,外面圍觀的男女紛紛叫喊:“都死了,兩個都死了……”

  半杯酒的時間過去,沒有人從門口進來。

  納斯里拿起槍走到了屋子中間,挑釁的目光看向卡卡,頭發亂成鳥窩的路易斯卻先行推開木門走了出去。卡卡瞇縫著眼睛對納斯里說:“去吧,能活著進來我就陪你玩。”

  心有不忿的納斯里只好跟著路易斯走了出去,片刻之后,又是兩記槍聲傳來。

  路易斯一瘸一拐回到了酒吧,腿上的血灌進馬靴里再流到地上,在地面畫出長長一道血痕。卓楊把酒瓶遞給他,路易斯狠狠灌下去兩大口后放下酒瓶也退了回去。

  貝克漢姆抄起‘執法者1919’,用槍口沖著沃爾科特指點:“小子,跟我出去。”

  沃爾科特出去的時候有些不情愿,他是個新牛仔,可貝克漢姆卻殺過很多人,也去過很多地方。

  這一次有四聲槍響,卓楊和法布雷加斯能聽出來,其中三聲來自威森M10,而不是貝克漢姆慣用的執法者1919。

  沃爾科特毫發無傷推門走了進來,他有一種死里逃生的輕快,和自信。“沒死,我打中了他的右臂和腰,應該死不了。”

  卓楊斜著眼睛打量沃爾科特,他有點吃驚這小子的補槍速度。因扎吉說:“你和我再試試?”說著就要往外走,他沒拿剛才那柄短管散彈槍,而是另外一把,很老的牛頭犬轉輪。

  “因扎吉先生,要按規矩來。”法布雷加斯說:“科洛,你去。”

  科洛·圖雷應聲而出,他往外走的時候還故意撞了一下因扎吉的肩膀。

  不一會兒,外面傳來喊聲:“都死了,又都死了,下一對……”

  本特納和卡拉澤又一死一傷后,法布雷加斯阻止了西爾維斯特挑戰揚庫洛夫斯基。他對卓楊說:“輪盤賭吧!”

  “好啊。”這是卓楊進到酒吧里后第一次開口說話,他的聲音像來自地獄的亡魂。

  “你和我。”

  “好啊。”

  法布雷加斯拿起自己那支金色響尾蛇,頂開轉輪用拇指摁住其中一個子彈艙,手腕翻轉,五顆15mm口徑子彈掉在了桌子上,槍里只剩下唯一索命的那顆。

  讓卓楊看了看后,法布雷加斯左后猛撥轉輪,隨即很快合進了搶身。法布雷加斯毫不猶豫瞄準自己的太陽穴扣動了扳機,一聲‘吧嗒’槍機敲擊的聲音過后,紅幫的人都長出了一口氣。

  法布雷加斯把索命響尾蛇推給了卓楊。

  ‘吭吭吭……’他的笑聲實在很難聽。卓楊沒有著急拿起這支賭命的輪盤,他的右手伸進骯臟不堪的皮衣里面,掏出來一支焦黃色的雪茄遞給了法布雷加斯。

  西部人都知道,卓楊那里總有最上好的雪茄,而且只有他那里有。

  法布雷加斯把雪茄接了過來,捏在手里沒有著急點著它,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后,他朝卓楊做出‘請’的手勢。

  “我的雪茄很好,西部只有我這里有。”卓楊說著,又把手伸進皮衣里面,去給自己也掏一支雪茄。

  法布雷加斯不著急,他慢慢嗅著雪茄醇厚的香味。這一次輪盤賭卓楊沒有取巧的地方,他雖然是西部最狡猾最邪惡最令人恐怖的殺人魔王,但他也只能在這里和自己賭命。

  卓楊沒有掏出雪茄,而是從長長的皮風衣里面掏出了湯姆遜沖鋒槍,綽號‘芝加哥打字機’。

  ‘噠噠噠噠噠……’

  打字機敲打的聲音回響在煙霧彌漫的酒吧里,法布雷加斯半個腦袋已經不見了,紅幫的人全都來不及反應,他們眨眼間便全倒在了血泊當中。

  敲打的節奏停了下來,煙霧散盡,活著的全是米幫的人,他們崇拜地看向從不按照套路出牌的卓楊,他是西部最恐怖的魔鬼。

  “吭吭吭……蠢貨!吭吭吭……”

  他的笑聲,像生銹的鋸子鋸開牛仔的頭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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