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嬌龍系著個粉色圍裙,半個身子靠在拖把手把上,兩只杏眼緊盯著九點鐘方向一個資深帥哥筆挺的背影發呆。
玉嬌龍不是在欣賞帥哥,她完全沉浸在音樂的海洋里不能自拔。
資深帥哥靈動的手指在黑白琴鍵上歡快地飛舞,讓小區的居民免費享受到一場高水準的聽覺盛宴。
陽光灑滿小樓,小樓的窗臺上沒有長滿花草,卻長出了人的腦袋,而且不只一顆。
“葉教授,來一曲《野蜂飛舞》。”葉清明一曲終了,居然聽到樓上傳來中年大媽點曲子的聲音。
“喲嗬還點上了,我老爸是你們家的點歌臺嗎?”窩在沙發里背單詞的葉知秋咕噥一聲,看向一旁拎拖把的玉嬌龍,“玉阿姨,你站著聽不累嗎?”
“我干活呢。”玉嬌龍回眸輕輕一笑,低頭用拖把在地上拽了幾個來回,音樂響起時,她整個人又回到原來的造型。
是《野蜂飛舞》,全民好鄰居葉清明還真就滿足了鄰居的音樂需求。
“叔叔,請你彈happybirthday好不好?今天是我嫂子的生日。”這首曲子結束后,一個未脫奶氣的小姑娘的聲音在樓上響起。
葉清明用行動給了小姑娘一個最最滿意的答復。
葉清明彈奏結束,整理好鋼琴站起身,先瞄了一眼沙發上用功的閨女,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后看向一旁倚在拖把上愣神的玉嬌龍,打趣著說:“小玉,我們家的拖把都讓你給整變形了。”
“有嗎?”玉嬌龍鋼琴余音中回過神,低頭仔細察看了一下拖把,又開始干活,低聲反駁,“不能啊,這材質應該很堅固的。”
“爸爸,剛才那家好像是林阿姨救過的那家。”葉知秋跳下沙發,拿起茶幾上已經洗好的小草莓啃哧一連吃了三個。
“對。是那家。”
“誰啊?誰救誰啊。”葉清明父女的對話把玉嬌龍弄得一頭霧水,她停下手中的活,迷茫的眼神瞅了一眼葉清明。
“剛才點曲子的小女孩叫小梅,不過,絲雨的媽媽救的是她嫂子。”
“是冷絲雨的媽媽?就是那個看起來很好看動不動就暈倒的林姐?”
“沒錯。”
“她居然救過人?我怎么不知道。”
“玉阿姨,你坐下來我慢慢跟你說。”
“我還得擦地呢。”
“擦三遍了都,你有必要這么拼嗎?我老爸又不給你漲工資。”
“死丫頭,我可是你親爹,你這胳膊是怎么長的?”葉清明黑了臉假裝生氣。
“玉阿姨也不是外人,”葉知清恬著臉嬉嬉一笑,站起身來將一個小草莓塞進玉嬌龍的嘴里,“阿姨嘗嘗,這個草莓味道很甜。”
“知秋,絲雨的媽媽是怎么救人的,你跟我說說。”
“我跟你講。秋兒,繼續背你的單詞。”葉清明溫和的聲音從一旁響起,示意知秋繼續去學習。
“哦。”葉知秋扮了個鬼臉,重新窩進了沙發,捧起了一本英語教材。
“……你不去上班嗎?”玉嬌龍拎了拖把小心翼翼地朝帥大叔走去,自從簡影離開后,她獨自面對葉清明時,就多了幾分忐忑。
葉清明婚姻的失敗其實跟她沒有多大關系,但簡影對她的話多少還是產生了一些影響。
“今天過節。”葉教授語聲語調都控制得很好,就連目光也相當柔和。
葉清明揍過葉知秋,對簡影也爆過粗,獨獨對玉嬌龍卻一直是和顏悅色。
葉清明心里很清楚。
女兒就是來討債的,老婆是冤家,有不滿直接就釋放了。
而雇員只要做好本職工作,別的并不欠老板。
“呃……我忘了……”
葉教授抿了一口茶,耐心地跟玉嬌龍講述起林婉如的輝煌歷程來。
原來,小梅的嫂子陶花以前曾跟林婉如在一個百貨大樓當售貨員。
那個大樓是個豆腐渣工程,質量不怎好,安全性能差,支撐連接不牢固。
一天早上,頂層倉庫的樓板竟發生坍塌。
事故發生時,陶花就在倉庫拿貨。
好在她當時取了貨正好要出門,由于在門邊,樓板竟沒有砸中她。
但門鎖已經被破壞了,她無論如何也開不了門。
“有人嗎?誰來救救我!”陶花急得用手捶門,用腳踹門……
倒數二樓的林婉如第一時間趕到了出事現場。她擔心頂層有人受傷。
“倉庫里有沒有人?”林婉如一面朝倉庫里勐喊,一面伸出細長的蹄子勐踹防盜門。
“林姐救我!我是陶花,我開不了門!”
“我也開不了!大概是門鎖壞了。”
“那你要去請鎖匠嗎?”
“請鎖匠太晚了,就怕你要交待在這里,萬一樓再塌了怎么辦?你別急,我應該有辦法!”
“你能有什么辦法?你比我還弱。”
“你都被困住了你還不忘損人!我不管你了!”林婉如還真就蹭蹭蹭下樓去了。
“林婉如你這個小氣鬼!”
兩分鐘后,林婉如拿了一把強力電鉆,開了電源突突突直接施工,很快就干掉了門鎖。
陶花得救了!
“林姐你太好了。”陶花摟住林婉如恨不得親上一兩口。
“別扇情了,這里危險,咱們趕緊走!”
最富戲劇性的是,就在林婉如和陶花下樓時,頂層發生了二次坍塌……
聽完葉清明的講述,玉嬌龍不由感嘆道:“想不到弱不禁風的林姐還這么有俠義心腸。”
“一個人的信仰和她的體質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