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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七章 京官的優越感

  郭致遠一聽,喲呵,說得好像還挺有道理!便繼續陪著笑道:“本官是福建海道副使郭致遠,為興修福建攔海堤之事,要見工部尚書王大人,麻煩這位差爺通稟一下……”

  那差役一聽果然是地方官,就嗤之以鼻道:“尚書大人不在!你請回吧,明日再來!……”

  郭致遠一想,這會還沒散朝,工部尚書王佐可能是還沒回來,便繼續道:“其實本官也不一定要找王大人,只要是能找到負責水利的主官就行……”

  那差役不等郭致遠說完,就揮斷了他話,有些不耐煩地道:“都不在!”

  郭致遠其實已經明白這差役的套路了,無非是想索要好處故意刁難,就故意奇怪道:“差爺你都沒進去通稟,怎么知道負責水利的主官都不在呢?還是麻煩差爺進去通稟一下,看看有沒有負責水利的主官在?……”

  那差役要的就是這種效果,故意裝模作樣地揉著腳踝道:“要我進去通稟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昨日我當差時不小心扭了腳,痛得很,又沒錢買膏藥,實在是走不動啊!……”

  這就是公然索拿卡要了!郭致遠頓時冷笑道:“既然你扭了腳,連道都走不動了,那還當什么差,不如回家帶孩子去吧!……”

  那差役頓時怒了,“騰”一下跳了起來,指著郭致遠怒罵道:“你他娘的拿老子開涮呢!別以為你穿身官袍就是個人物,這可是天子腳下,皇城根底,天上掉下塊板磚砸中三人能有兩侍郎,你這芝麻綠豆官到了京城就算個屁!趕緊給老子滾!……”

  郭致遠怒極反笑道:“你也知道這是天子腳下?讓你進去通稟一聲你居然敢公然索賄?這工部衙門難道是你家開的?本官今日偏不走了!……”

  那差役能在工部衙門當差,自然也是有些根腳的,他的姐夫是工部衙門水部司一位主事,所以平日里囂張慣了,見郭致遠不肯走,竟然沖過來想把郭致遠推下臺階,還沒等他近身,法正就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一扭,直接把他按倒在地。

  “打人了!快來人啊!有人闖衙!……”那差役頓時像殺豬一樣叫了起來,他這一叫頓時驚動了衙門里其他差役,這些底層差役還是挺團結的,立刻一窩蜂地沖出來幫忙,可他們哪里是法正和郭致遠另兩名親衛的對手啊,三下兩下全被放倒了,躺在地上直叫喚。

  這下動靜就大了,連衙門內的工部官員們也都驚動了,紛紛跑出來察看,見到這場景也都十分愕然,工部雖然是冷門衙門,但好歹也是六部之一,居然有人在工部衙門鬧事,這膽子也未免太大了吧?

  這時先前被法正按倒在地的那名差役突然朝人群中一名穿著六品官服的官員大喊道:“姐夫,我被這家伙給打了,你可得幫我出氣啊!……”

  那六品主事皺了皺眉頭,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出來,郭致遠雖然品級比他高,但是京官一向看不起地方官,所以也沒必要跟郭致遠客套,指著郭致遠語氣不善地怒斥道:“你是何人?為何指使下人打傷我工部差役,擾亂我工部衙門秩序?……”

  郭致遠斜了那六品主事一眼,冷冷地道:“你又是何人?你又不在現場,也不清楚事情經過,憑何斷定擾亂工部衙門秩序的是我而不是他呢?難道就憑你是他姐夫?……”

  那六品主事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就是不想牽扯出那差役和他的裙帶關系,郭致遠卻故意要點破他和那差衙的裙帶關系,就指著地上那些哎喲哎喲直叫喚的差役們惱羞成怒地對郭致遠道:“你縱人行兇,擾亂工部衙門秩序,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實嗎?你既是地方官員,更應當知道六部衙門是維系朝廷運轉的要害機構,是不能隨便亂闖的,吏部衙門就在此不遠,吏部尚書周大人原就是我工部尚書,信不信本官立刻通知吏部衙門來人將你帶走,到時候怕是你這官帽也得摘了!……”

  這也正是為什么京官看不起地方官的原因,六部衙門都挨得近,大家平時抬頭不見低頭見,自然熟人不少,那六品主事之所以抬出吏部,潛臺詞就是告訴郭致遠,你牛什么牛,中.央組.織部的人我也熟,中.央組.織部長還是我老上級呢,你要不想毀了前程的話最好別得罪我!

  郭致遠一聽就樂了,敢情這明朝官場和他穿越前的現代也是一個套路啊,他穿越前陪市長去京城“跑部前進”,請那些中.央部委的處長、科長吃飯的時候,那些處長、科長也常喜歡把中.央領.導人的名字掛在嘴邊上,我天天能見著中.央領.導人,你們這些地方官能嗎?那種自我優越感明顯得簡直讓人發笑!

  所以郭致遠就故意裝作十分后怕的樣子朝那六品主事拱手行禮道:“原來這位大人認識吏部尚書周嘉謨周大人啊,失敬,失敬!……”

  那六品主事頓時抖起來了,頭也昂得更高了,胡子都快翹上了天,正要打幾句官腔,但郭致遠接下來的話卻讓他險些咬了舌頭,就聽郭致遠突然話鋒一轉道:“正好本官也認識周大人,要不你把周大人請來,讓他來評評理?……”

  不過那六品主事壓根兒不信郭致遠真的認識周嘉謨,立刻指著郭致遠怒斥道:“大膽!周大人日理萬機,是你想見就見的嗎?!你再在這里裝瘋賣傻,休怪本官對你不客氣了!……”

  周嘉謨在工部任職的時間不短,在場的工部官員都是他的老下級,見郭致遠語氣中對周嘉謨不甚恭敬,頓時也紛紛站出來指責郭致遠,郭致遠也懶得和他們爭辯,只是冷笑不語。

  這時工部尚書王佐上朝回來了,見工部衙門門口亂哄哄地圍著這么多人,就皺了皺眉頭,威嚴地咳嗽了一聲,不悅地喝斥道:“發生何事了?都聚在門口成何體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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