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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九章 波斯來使

  謝遜刀氣固然磅礴駭人,但金花婆婆這一招“后發先制”極其靈妙,杖頭破空而出,直指謝遜胸口,速度極快。

  “小心!”忽然間,草叢中發出一聲驚呼,隨即一個灰色身影竄將出來。

  那身形速度極快,電光火石之間,已然到得二人中間,雙手一張,渾身立時散發出一股純正陽和的氣息,隨即兩道紅光猛然從掌心激射而出。

  一道一飛沖天,瞬間將謝遜刀氣攔腰斬斷,一道迎向金花婆婆的龍頭拐,“嗤”的一響,拐杖彈飛出去。

  勁風散去,張無忌收功而立,口中急促的喘了幾口粗氣,臉上也是一陣潮紅,畢竟對他來說,獨自抵擋兩個絕頂高手的全力一擊,還是頗為吃力的。

  “又是你這小子,你到底是來幫誰的?”金花婆婆先是一愣,隨即大怒,冷聲斥道。

  “多謝你了小兄弟,不過此乃我二人的決戰,旁人插不得手!”謝遜也是揮了揮手說道。

  “我……”張無忌登時語塞,隨即雙膝一軟,跪在地上,“義父,孩兒不孝,沒能早日將您接回中原,害得義父受盡苦難,無忌不孝!”

  金花婆婆眉頭微微一皺,這小子唱的是哪一出?那連環莊莊主明明說張無忌摔下萬丈懸崖,怎么可能還活著?

  謝遜聽得“無忌”二字,只覺腦中嗡嗡嗡的響,但馬上又是一股滔天怒意竄將出來,“你是欺老夫眼瞎么,竟敢串通韓夫人冒充我那無忌孩兒,看在你曾出手幫過我的份上,給我滾!”

  說到最后一個“滾”字,渾身無窮內力噴薄而發,一股雄渾內力夾雜著音浪滾滾傳播出去。

  張無忌只覺胸口一悶,逆血上涌,竟是被震傷了腑臟,不過他臉上卻沒有半點怨懟之色,哭道,“義父,是我啊,我是您的孩兒無忌啊!拳學之道在凝神,意在力先方制勝……”

  他心中一動,急忙背誦起謝遜在冰火島上所教授的口訣,背得一二十句,“哐啷”一聲,屠龍刀落在地上,謝遜驚喜交加的上前,伸手去摸張無忌的臉,“無忌,真的是你!”

  “是我,真的是我!”張無忌拉過謝遜的手,放在自己臉上。

  “哼,好一副感人的父子相認。”到得此時,金花婆婆哪還不明白,眼前喚作曾阿牛的小子,正是失蹤多年的張無忌,一時間,臉色也是精彩萬分。

  “真想不明白,像張無忌這種榆木腦袋,也能統領明教群豪。”趙敏小聲嘀咕道。

  “你哪知道,若非本公子暗中出手的話,此刻你已經愛上這個榆木腦袋愛的死去活來了。”慕容復撇了撇嘴暗暗想道,正欲開口說點什么,忽的面色一凝,轉頭往上山的地方望去。

  過得片刻,三道身影疾馳而至,無甚聲息,便是謝遜幾人,也是在這身影到得近前時,才有所察覺。

  謝遜登時大吃一驚,想不到江湖上除了韋四弟之外,還有人能有此輕功,難道二十年遠離中原,就已經是能人輩出了?他心中不禁如此想著。

  慕容復瞥了一眼三人,身穿大白長袍,頭上系有一條黑帶,袖子上繡著一朵栩栩如生的火焰標記,左首邊是一女子,驚鴻中一瞥,姿色甚美,另外兩人身材十分高大,不過因為光線原因,看不清楚面容。

  三人在謝遜等人身前站定,“鐺鐺”兩聲怪響,中間那高大男子開口喝道,“明教圣火令到,護教龍王、獅王還不跪下接令!”

  “這就是圣火令么?”慕容復這才注意到,三人手上都分別持有兩根尺許來長的黑尺,看不出是什么材質做的,不過當他們互相敲擊的時候,卻是有股奇異詭譎的音波向四面傳開,令人心神震蕩。

  不過在場的無一不是內力高深之輩,倒也沒受什么影響,謝遜與金花婆婆對視一眼,均有幾分莫名其妙,但觀對方裝束打扮,又確實是明教中人。

  見二人無動于衷,為首的高大男子登時大怒,又喝了一句,“明教圣火令到,護教龍王、獅王還不跪下接令,更待何時?”

  “你們又是何人,本人早已破門出教,‘護教龍王’四字卻是休要再提。”金花婆婆冷哼一聲說道。

  “什么?你既已破門出教,那就該當處死,明教怎么會讓叛教弟子留存世間!”右首邊的男子先是一愣,隨即怒聲說道。

  “哼,金花婆婆生平從不受旁人半句惡語,便是當年陽教主在世,也對我禮敬有加,哪里輪得到你們在此大呼小叫。”金花婆婆說道。

  “該死,該死!”

  忽然之間,三人身形齊動,途中只聽“鐺鐺鐺”三聲異響,三道淡淡的影子分別從三個方向攻向金花婆婆,一人直指其胸口,一人拿她脖頸,一人卻是一頭撞向她后腰,招式可謂怪異之極。

  金花婆婆頓覺內力微不可查的一滯,身形慢了半息,不過仍是縱身一跳,空中時手中龍頭杖橫掃而出。

  只是令眾人吃驚的是,三人也不知使了什么武功,身形一個變幻,便立時換了方位,金花婆婆一杖擊空,舊力盡去,新力未生,后方還空門大開。

  便在這時,其身后三道人影忽閃而出,兩人分別抓其手臂,一人捏住她脖頸,隨即奮力一拋,金花婆婆便被扔到了遠處。

  三人這一番出手,不過兔起鶻落之間,令人眼花繚亂,看不真切,只覺金花婆婆竟是一招被人制服。

  謝遜與張無忌登時心中大駭,要知道金花婆婆的武功,二人可都是甚為清楚的,即便是三個絕頂高手同時向她出手,也不可能一招之間將其制服拋出。

  恐怕場中也就慕容復看清了三人的動作,這三人內力雖深,但與金花婆婆相比,也不過在伯仲之間罷了,之所以能夠做到如此,不過是因為三人配合極為巧妙,可稱天衣無縫,兼之武功又十分怪異,這才能一擊得手。

  當然,在他眼里是這樣,但對于謝遜等人,這三人的武功確實極高。

  不過三人輾轉移動間,倒也讓眾人看清了他們的真面目,那為首最高的男子絡腮胡子,綠油油的眼睛,另一個則是滿臉黃須,鷹鉤鼻,長得甚是怪異,而那女子則是一頭黑發,與中原人無異,瓜子臉,柳葉眉,薄薄的櫻唇,約莫二十來歲,一雙眸子極淡,幾乎無色,饒是如此,放在中原,也是一個絕世美女了。

  到得此時,眾人哪還不知道這三人竟是胡人。

  趙敏若有所思的望著這一幕,一對黑亮的眼珠子轉來轉去,不知在想什么。

  三人瞬息間拿下金花婆婆,這才轉身來到謝遜面前,那絡腮男子頗有幾分趾高氣揚的朗聲說道,“見圣火令如見教主,謝遜何以不跪!”

  “謝某早已瞎了幾十年,你就算把圣火令放在我面前,我也認不出來,你們到底是什么人,若是教中弟子,謝某該當識得!”謝遜見這三人一言不合就打傷了金花婆婆,難免生出幾分怒意,開口喝道。

  “我且問你!”那黃須男子上前說道,“中土明教,起源為何?”

  “波斯!”謝遜答道。

  “那就是了,”絡腮男子開口道,“我乃波斯明教總教流云使,這兩位分別是妙風使和輝月使。”

  說著指了指黃須男子和女子。

  “我波斯總教早已獲得訊息,中土明教上任石教主失蹤,明教四分五裂,自相殘殺,我等此次奉了總教之命,特地從波斯趕來,整頓教務,傳承我教經典。”絡腮胡子流云使說道。

  “不錯,為此我們還特地尋來了失落多年的圣火令。”黃須男子妙風使補充道。

  謝遜自入教之時,圣火令已然失落,不過教中典籍倒是多有記載,根據方才聽到的聲音來看,確實是圣火令不假,只是這三人明顯來者不善,豈能輕易認可了他們的身份,當即哈哈一笑,“三位遠道而來辛苦了,不過請恕謝遜眼盲,無法辨別圣火令真假,不如三位稍待些許時日,待明教其他兄弟前來,自有人能辨識出來,到時再恭迎三位上光明頂,如何?”

  三人一聽,頗覺有理,彼此對視一眼,流云使開口道,“這也可以,只是眼下有個叛教弟子,須得盡快滅殺掉,獅王還不動手?”

  “什么?”謝遜還道自己聽錯了,反問出聲。

  “紫衫龍王既然已經自稱破門出教,就該明正典刑,立即格殺。”輝月使踏前一步,身上一道無形勁氣壓向謝遜。

  謝遜怒極反笑,“哈哈哈,謝遜入教三十年,就從未聽過如此規矩,何況我與她親如兄妹,你卻要我去殺她,當真可笑。”

  “獅王也要叛教么?”流云使冷聲問道。

  “叛不叛教由我中途土教教主說了算,三位是什么東西,也敢妄言謝遜叛教。”謝遜怒道。

  “你們教主早已失蹤,我等是奉了總教之命,暫攝中土明教教主之位,為何不能處置你!”妙風使問道。

  三個胡人你一言我一語,聲調極是怪異。

  張無忌看看三人,又看看謝遜,臉色時而欣喜,時而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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