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姓李的倒是有點意思,只讓我們出去,自己卻不敢進來。”慕容復淡淡一笑,隨即朝外面揚聲說道,“我道是誰,原來是岳父大人當面,小婿這廂有禮了,事出有因,小婿不能當面行禮,還盼岳父大人莫怪。”
此言一出,隱約能聽到殿外傳來一陣騷動,不過大殿中,卻是出奇的安靜。
李沅芷先是一怔,俏臉上閃過一絲紅暈,隨即跺了跺小腳,“你……你怎的這般厚顏無恥,誰是你妻子了?”
原本正在為死去士兵祈福的喀麗絲聞得此言,也突然停了下來,目光愣愣的望著慕容復。
被喀麗絲那異樣的目光望著,饒是慕容復臉皮之后,也有些不自然起來,“咳咳,誰說你是我妻子了?”
“你剛才憑什么說我爹爹是你……你岳父大人?”李沅芷也不知怎么了,說到“岳父大人”幾字的時候,心跳加快,臉頰微微發熱。
“嗯,你是我的妾室,我叫他岳父大人,有什么問題么?”慕容復卻是一臉疑惑的問道。
“什么?”李沅芷一驚,隨即大怒,“你要我做你的妾室?”
慕容復正欲開口,殿外傳來李可秀十分惱怒的聲音,“賊子休得胡言,快將本官女兒放了,否則,頃刻間便要爾等灰飛煙滅。”
“哼,這老頭以為有大軍撐腰,就肆無忌憚了!”慕容復神色有些不悅的嘀咕一句。
“師尊,要不弟子這便去殺了他?”李莫愁上前說道。
李沅芷心中一顫,瞬間冷靜下來,她這才想起,憑慕容復那神出鬼沒的輕功,若當真要殺父親,只怕再有數萬大軍,也不一定護得住,一時間,不由心中有些打鼓,生怕慕容復答應下來。
慕容復倒也沒讓她失望,搖搖頭說道,“不必節外生枝,當務之急,先離開王府。”
“但憑師尊吩咐。”李莫愁拱手道。
“這樣吧,”慕容復沉吟半晌,“咱們從后門走,護著喀麗絲先走,那李可秀多半是在虛張聲勢,他自己也不敢當真對付我們,只要撕開一道口子,他必定不敢死追到底。”
聞得此言,喀麗絲與李莫愁均是一愣,聽慕容復的言外之意,他似乎還不想走?
“師尊你……”
“慕容大哥……”
二女正欲說點什么,慕容復卻是擺手止住了二女的話語,目中寒光微閃,“有人想要截胡,我偏不讓他得逞。”
想了想,又補充一句,“放心,我有芷兒在,斷然不會有危險的。”
李莫愁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深深看了李沅芷一眼,隨即朝水晶宮和血影殿弟子吩咐道,“從后門殺出去,快速打開一道口子,血影殿弟子在前開路,水晶宮弟子緊隨其后掩護,記住,不得戀戰!”
此言一出,眾弟子均是愣住,要知道血影殿的弟子雖然殺人如麻,但大多時候都是暗中襲殺,若是光明正大的打起來,根本就不是水晶宮弟子的對手,現在卻是讓血影殿的人開路,頗有維護水晶宮弟子的意思。
“李殿主,”張有成稍一猶豫,便上前拱手說道,“還是水晶宮弟子在前面開路吧,否則若是傳到宮主的耳朵里,只怕小的要脫一層皮。”
“怎么?”李莫愁神色微微一冷,“你就不怕,本殿現在便讓你脫層皮?”
張有成驟覺一股寒意自心底傳來,身子不由哆嗦了一下,但口中卻是頗為強硬的說道,“若論偷襲暗殺,血影殿的兄弟自是無人能擋,但論到正面廝殺,水晶宮卻更甚一籌,小的覺得,還是讓水晶宮的弟子在前面比較好,可以較少許多傷亡。”
“哼!”李莫愁冷哼一聲,身上真氣盈動,一股淡淡的殺意迸發出來。
“好了,”卻在這時,慕容復將手往李莫愁肩上一搭,其身上的寒意和殺意,如潮水般迅速褪去,“莫愁,就依他所言,水晶宮人多,分成四個隊,正好顧得到四個方向,血影殿的弟子負責襲殺就行了。”
“是!”李莫愁和張有成齊齊應了一聲,李莫愁臉上無悲無喜,張有成倒是微微松了口氣,雖然他不認為這個冰冷的李殿主不敢當著公子的面殺了自己,但感受到那股殺意之時,還是捏了一把冷汗的。
“快走吧!”
隨即在慕容復的安排下,水晶宮和血影殿的弟子,分批涌出大殿后門,李莫愁帶著喀麗絲,走在居中位置。
水晶宮弟子一走,殿外廝殺聲驟起。
“我……我們不走嗎?”眾人走后,殿中除了那些賓客官員之外,便只剩李沅芷和慕容復二人,李沅芷沒由來的感到一陣輕松。
“自然不走,本公子辛苦這么久,怎么說也要先撈點好處再說。”慕容復淡淡一笑,卻是拉起李沅芷的小手,從大殿正門方向走去。
李沅芷大驚,“你……你要做什么?”
“什么做什么?”慕容復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來都來了,怎么也要見岳父大人一面的,畢竟你也不能稀里糊涂的跟了我。”
“誰……誰跟你了……”李沅芷臉色大紅,嬌嗔似的哼道。
慕容復笑了笑,沒有說話。
出得大殿,天色已經大黑,算算時辰,現在差不多到子時了。
不過大殿外卻是燈火通明,準確的說,是火光沖天,底下黑壓壓的一片,全都是重裝鐵甲的士兵,粗略一數,不下七八千人,擺了一個方陣。
在大殿的其他幾個方向,還有幾處類似這樣的地方,可見整個大殿都被大軍包圍了。
“爹爹!”李沅芷忽的喚了一聲,大軍前方,立著一匹白馬,馬上騎著一人,身穿鎧甲,威風凜凜,自然便是那李可秀了。
“就拿黑炭臉,還學人家騎什么白馬?”慕容復撇了撇嘴,暗自嘀咕一聲,先前并沒有見過此人,但聽得李沅芷的話,想來也不會錯了,于是上前兩步,拱手行了一禮,“閣下就是岳父大人李可秀?小婿有禮了。”
“哼!”那方面中年男子冷哼一聲,“本官就是李可秀,卻不是你岳父,賊子休要胡言亂語。”
慕容復眼中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寒光,這李可秀也太不識抬舉,姑且不論他與李沅芷的關系如何,就憑他的武功,在這個距離上,完全可以瞬息間取其性命,對方還一口一個“賊子”的叫,十分讓人著惱。
“岳父大人話可不能這么說,”慕容復淡淡一笑,一把抓起李沅芷的手,“小婿跟芷兒情投意合,已經私定了終身,按照禮數,我確實該叫你一聲岳父大人。”
“什么!芷兒你……”李可秀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一手指著李沅芷,臉色漲得通紅,半晌后才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道,“芷兒,你怎的這般不知羞恥!”
“爹爹,我……”李沅芷雖然知道慕容復見爹爹肯定不會有好事,但還是有那么一絲絲期待,沒想到會變成現在這一幕,一時間,也是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倒是慕容復淡淡一笑,“岳父大人這話言重了,什么不知羞恥,芷兒與我情投意合,情到濃處,自然水到渠成,岳父大人就等著我們的好消息吧。”
“呸!”李可秀狠狠啐了一口,“你休想!我告訴你,沒有我的允許,你們永遠別想在一起!”
“您這話可就奇怪了,”慕容復微微一愣,“我有說過要征詢您的意見么?”
李沅芷只覺眼前一黑,差點便暈了過去,輕輕甩了甩頭,又清醒過來,急忙低聲說道,“沒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咱們是不能在一起的,不然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始終說不出口來。
“就是無媒茍合?”慕容復怔了一怔,頓時反應過來,在這個世界,父母之命大于天,沒有父母的允許,便私定終身之人,都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李沅芷點了點頭,沒有說話,臉色極其復雜的望著慕容復,心中也說不出是個什么滋味。
不過慕容復一向不將世俗禮教放在眼里,根本不會在乎什么父母之命,神色微微一冷,便說道,“放屁,我倒要看看,我們兩就是在一起了,天下有誰人敢說半句不是。”
聽得此言,李沅芷愣了下,內心深處陡然生出一股異樣感覺,似是刺激,又似是擔憂,甚至還有絲絲甜蜜。
就在李沅芷愣神的片刻,突然腰身一緊,眼前一暗,有個什么東西湊了過來,還未來得及做出什么反應,檀口便被堵住了。
李沅芷瞪大了眼睛,大腦一片空白,自己的初吻……就這么沒了,而且爹爹就在面前,這里還有成千上萬的士兵……
“唔……”李沅芷反應過來之后,掙扎了一下,但她如何是慕容復的對手,而且這個該死的,竟然還把舌頭伸了過來,惡心死了,此刻的她,只覺得自己快要死了,窒息、羞澀、驚恐等感覺紛紛襲來。
另一邊,眾士兵均是呆呆的望著這一幕,這個世界,講究的是三從四德,女子在外面拋頭露面,已是大大不該,更別說拉拉扯扯這種行為了,
而像李沅芷和慕容復這般,說是驚世駭俗,一點都不為過,恐怕就是妓院中的妓女,也做不到如此開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