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俠笑著問了一句：“如果楊振宇落地之后，直接就失蹤了，沒有入住酒店，也沒有在其他任何地方使用過有效證件，還能找出楊振宇這個人嗎？”
“那就不可能了。”孔凡輝搖了搖頭，又道：“以前我們看港臺的古惑仔電影，某個人惹事之后經常跑路去了東南亞，這一套在那個時代行得通，但在這個信息時代就需要辯證地看了。一個案子，只要知道犯罪嫌疑人是誰，并且知道去了哪里，只要警方認真抓捕都有抓到的希望，想要消無聲息的跑路倒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越來越難。除非，一個案子根本不知道犯罪嫌疑人是誰，這個犯罪嫌疑人又去了國外沒有留下什么證據，導致警方調查中斷。再或者就是你說的這種情況，犯罪嫌疑人干脆憑空蒸發了，根本找不到人。”
“那就好。”任俠放心了：“楊振宇就是最后這種情況。”
廖亦凡長呼了一口氣，告訴任俠：“楊振宇雖然可以安全了，但我們的麻煩可來了，這么重大的案子于情于法都應該偵破，而且犯罪嫌疑人非常明確就是楊振宇，如果我們長時間不作為導致成為懸案，我們可是要被問責的。”
“沒錯。”孔凡輝也有這種擔憂：“別忘了張旭輝也是警察，非常清楚警方的工作流程，也知道一個案子成為懸案之后應該怎么處理。他雖然沒有辦法親自掌控案件，但一定會通過各種方式施加壓力，讓我們設法把楊振宇抓回來，也就是說，這個案子還是要給出一個說法，要不然在我這里就成了燙手山芋。”
廖亦凡接過話題繼續說道：“案件的偵破，雖然我們已經掌握了主動權，但幾個億的案子可不是小案子，當前的司法環境之下不允許長時間擱置。”
任俠一攤雙手：“人都已經失蹤了，你們警方有什么辦法？”
“如果上級問責的話，不會考慮這些客觀因素，只會要求盡快破案。如果不能破案，那就是主管領導的責任，需要問責……”嘆了一口氣，孔凡輝補充道：“這種問責，輕則記過處分，重則要撤職。這個案子直接負責人是李紅楊，他肯定不愿意為我們背鍋，因為案件偵破不了的話，首先問的就是他。其次就是我了，因為我是李紅楊的主管領導，也要負一定的領導責任。”
廖亦凡很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這個案子很可能會對孔凡輝的仕途造成影響。”
任俠明白了孔凡輝和廖亦凡的顧慮：“也就是說，我們掌握了偵辦案件的主動權，不等于我們可以隨便處理這個案子。”
“當然了。”孔凡輝告訴任俠：“還有上級領導部門呢，有省廳，有部里，過段時間如果市局再來一個局長，同樣也是我的上級領導。”
“進一步的說，我們爭取到案件偵辦權，其實也就是能夠按照我們的想法，給這個案子一個合理的交代。”任俠會意的點了點頭：“無論如何這個案子必須得有個說法。”
孔凡輝和廖亦凡一起點頭：“是這個道理。”
孔凡輝進一步解釋道：“如果我們不能給出一個說法，李紅楊那邊也不答應，畢竟他是直接責任人，所以我們必須想好一個解決辦法，然后授意李紅楊照此操作。”說到這里，孔凡輝長嘆了一口氣：“而且，這個李紅楊到底能不能給我們辦事，我也不太有把握。”
任俠若有所思的問了一句：“如果給這個案子一個說法，是什么樣的說法？必須要抓住犯罪嫌疑人嗎？或者必須追回贓款？”
“這個嗎……”孔凡輝想了一下，回答道：“其實倒也不一定非要抓住犯罪嫌疑人，但必須有足夠的證據證明犯罪嫌疑人是誰，然后可以申請紅色通緝令，由國際刑警組織在全球范圍內緝拿。現在的問題是卡在楊振宇這個人身上，他可以就此失蹤，然而除非是真的死了，否則只要露頭就一定會被抓，因為紅色通緝令是由國際刑警組織簽發，在全球范圍內生效。至于能夠追回贓款嗎，其實不重要，沒有追回贓款的案子太多了，重點是必須有上級能接受的偵破結果，給這個案子蓋棺定論。”
任俠又問：“如果楊振宇有了一個新身份呢？”
“除非是再也不跟過去的親戚朋友聯系，否則就很難說了……”孔凡輝告訴任俠：“我不是說了嗎，在信息時代，一個人想要完全匿蹤非常困難，獲取新身份之后除非是徹底跟過去切割，否則就很容易被發現。”
任俠先前設計這個騙局的時候，考慮到孔凡輝和廖亦凡給自己幫忙，認為很有把握，卻沒有想到事情不是這么簡單。孔凡輝和廖亦凡的能量雖然非常大，但也不能把所有事情全都解決，他們兩個的上面也有人在監督，而張旭輝必然非常清楚這一點。如果張旭輝到上級那里參一本，搞不好孔凡輝和廖亦凡都要有麻煩，不過這一點難不住任俠：“要一個說法，那就交出真正的罪犯好了。”
孔凡輝很費解：“可真正的罪犯不是失蹤了嗎？”
任俠笑著反問了一句：“誰說真正的罪犯就是楊振宇了？”
孔凡輝有點明白了：“你的意思是……”
“楊振宇只是一個負責跑腿辦事兒的，這個騙局背后另有BOSS，至于是誰嗎……”任俠冷冷一笑：“誰在騙局被揭穿之后失蹤了，那么這個BOSS就是誰！”
孔凡輝嚇了一跳：“你想說是劉楠？”
“對啊。”任俠像是幫助警方在破案，實際上是給出了自己的想法，讓孔凡輝去做：“你覺得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劉楠串通楊振宇設計了這么一串陰謀，然后楊振宇出面跟于海靜簽署合同，騙走了于海靜的錢之后，楊振宇和劉楠私分。結果于海靜不知道從什么途徑，發現了這是一個騙局，兩個人見陰謀敗露，劉楠偷渡離境，楊振宇則坐飛機跑路。也就是說，其實楊振宇只是一個走卒，真正的BOSS是劉楠，那么就通緝劉楠好了。這樣一來，案件偵破重點，就從楊振宇的身上，轉移到了劉楠的身上，進一步的，楊振宇也就沒那么大壓力了。或許，劉楠還真就會被警方抓住，只不過當時畏罪自殺了，只留下來一具尸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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