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童姥,今天本寨主就要出發,去見你那終日惦念的人物,好師兄無崖子了,你有什么話想帶給他的?”
囚牢之中,江大力神色平淡,冷冷看著被捆綁起來的天山童姥。
對方體內那股真氣顯然已在這些時日恢復了不少,氣色也好上了許多。
“呵呵呵,姥姥我說過,寧死不從,便算是無崖子這個狠心人,也休想讓姥姥我改變主意將靈鷲宮拱手讓你。”
天山童姥低低笑著,神色決然。
“你這個老家伙為什么不聽寨主的話?婠婠現在就殺了你!”
一旁婠婠柳眉倒豎,抬手便要打出一道天魔氣。
“婠婠!”
江大力抬手拉住婠婠。
“寨主,她不聽你的話!”婠婠委屈叫道。
“呵呵呵呵,沒想到,真是沒想到,陰癸派的圣女婠婠,現在竟對你是言聽計從,你這操控人心的手段,可比姥姥我的生死符要強多了。”天山童姥搖頭道。
江大力眼簾微亸,“本寨主這次來見你,可非是要你那靈鷲宮,倒是對逍遙派的諸多武學頗感興趣,像童姥你的天山六陽掌、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生死符。
這些武學你可是愿意告知?”
天山童姥冷笑,“我逍遙派武學名震江湖,多少人想要學得而不得,便是本派弟子,姥姥我都未必會傳功,你就不要做夢了。”
“如此,也罷。”
江大力擺擺手,“待本寨主見到你那師兄后,自會向他領教,你如此冥頑不靈,就在此繼續呆一段時間吧。”
話罷,江大力便帶著婠婠一同離開囚牢。
這囚牢自從上次陰癸派邊不負等人前來后,便已重新建造,巧設機關。
便是江大力不慎闖入機關中,也得費些手腳才能闖出。
整個逍遙派靈鷲宮,如今有實力能闖入進來救走天山童姥的,恐怕也就唯有逍遙三仙之流。
原本江大力對于天山童姥所修煉的武學生死符以及天山折梅手等,都是頗感興趣的。
不過天山童姥的性子也的確是執拗至極,根本不肯透露傳功。
如此,江大力也是無解。
對這種執拗之人,任何嚴刑逼供都是無用,而無崖子也無法令其松動,這就確實是沒法子了。
不過他也早已有打算。
三個月后,風影前來假意救走天山童姥,對方自是有辦法在接管靈鷲宮后得到天山童姥的傳功,屆時他直接開口索要即可。
然而三個月后,逍遙派的功法還會不會入他的眼,這一點連江大力自己都不確定。
小半天后。
處理完無量山寨方面的瑣事,江大力最后親自面見師妃暄,隨時準備離去。
此時,他已經換上一身寨主套裝,黑色勁裝干凈清爽,搭配上鐵釘護腕以及虎皮裙、黑色披風,黑色戰靴,給人一種無比精悍匪氣之感。
而師妃暄依舊一襲青衣,風姿綽約,氣質清冷,手持玉笛立在江大力身旁,語氣平靜,“寨主這般打下一個地盤后,便交由手下之人處理,自身卻立即抽身而去,這般經營之法,手下勢力也始終如一盤散沙,何不雄踞一方,步步為營?”
江大力平淡一笑,指向無量山道,“這些時日,想必你也知道此地之寶貴。
本寨主如是一直固步自封在會州之地,不向外突破謀求發展,又如何從靈鷲宮天山童姥手中搶得此寶地?
至于你說的一盤散沙,本寨主卻是并不認可,本寨主一聲號令之下,山寨內弟兄莫不從命,否則何以橫掃整個會州。
只是有一點狀況,的確深乃我黑風寨的缺陷,那便是缺乏將才,這也是我留下師仙子在山寨內為我培養人才的緣故。”
“寨主你太過高看妃暄了。”
師妃暄搖搖頭,“妃暄這些時日與異人們相處,發現他們的確極具潛力,各個都是習武天才,但若論雄韜偉略征戰八方的軍事才能,卻是一人也無。
而妃暄也只能在武學劍道上指點這些異人,想要培養出一位將才,卻是不可能。
其實寨主您這樣的人物,本身便是絕世猛將的好漢,妃暄這些時日觀你行為舉止,也非作惡之人,反倒有匡扶天下之大志。
既如此,何不早日擇選明君追隨,成就一番功業?”
“嗯?”
江大力偏過頭看向師妃暄淡笑,“你口中所謂明君,可是李世民?
本寨主早就曾說過,我并不將此人放在眼里,你竟還叫我投靠他人成就功業,莫非本寨主自己就不夠資格成就一番功業?”
師妃暄平靜道,“如今圣朝壓服天下,諸侯國皆受其封,再想出新的諸侯,已是絕無可能。
寨主你的實力和能力,的確算是一方豪強,還能牽制雙龍聽你號令。
但可惜,這天下已不是諸侯國所能左右的天下,而崛起于草莽者也多數下場凄慘,唯有投靠明君,才可明哲保身,建立百世基業。”
江大力冷哼,負手道,“你的意思是本寨主出身草莽,身份卑微,無大運氣在身,若是極具擴張勢力,很快就將下場凄慘,不如找個像李世民這樣的皇家國戚的后臺,才可隨之將勢力做強做大。
不過可惜,你大概不知道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我江大力豈是肯寄人籬下之人?”
師妃暄眸光微閃,轉而凝望過來,面紗下朱唇親啟,“寨主......”
“休得廢話。本寨主此次見你,可不是聽你說這些為李世民招兵買馬的話,而是督促你好生教導我黑風寨兒郎莫要懈怠,其他話多說無益。”
江大力冷哼一拂袖而去,獨留師妃暄悵然遺憾凝望其背影。
對于慈航靜齋以及師妃暄,江大力并沒有什么好感,但只要對方不招惹他,他也是懶得計較。
然而,這次師妃暄竟然還大言不慚直道他江大力不過草莽,若不選擇明君投靠,將來打下的地盤和勢力終究是保不住。
這簡直就是滑天下大稽,真以為他江大力宛如雙龍一樣好糊弄?
據上一世所得到經歷的一些事件,江大力便知曉慈航靜齋全為心機婊,為胡人張目的本質暴露無遺。
尤其是師妃暄與徐子陵,簡直就像是舔狗加女神的組合。
徐子陵這個舔狗為情所迷,對兄弟寇仲的求助無動于衷,還在師妃暄的勸阻下,反過來不斷規勸寇仲放棄爭奪天下。
若說在前期徐子陵對寇仲影響還是有利的話,那么到了寇仲爭天下的后期,徐子陵就完全成了絆腳石。
一直到最后,寇仲是投降了不爭天下了,師妃暄和慈航靜齋也滿意,卻將老岳父宋缺與杜伏威等一大票人坑得吐血。
所以說聽慈航靜齋的傳人講什么大道理,那就是狗屁。
若說圣朝威壓天下,無氣運者終難成氣候,這也不是沒有可改變之法,師妃暄不知,只不過是其目光短淺罷了。
據江大力所知,這世上尚且還有龍脈。
無氣運在身的草莽處處碰壁,但若是竊取了龍脈,照樣可草莽化龍,又豈會無法可依?
“氣運之說,于我目前而言終是虛無縹緲。
不過我牽制雙龍,效仿雄霸之于風云,以雙龍氣運滋養我身,就不信這綜武世界若當真有氣運,還能不眷顧于我。”
江大力心里冷哼,來到自己庭院時,婠婠已在一眾親衛隊玩家幫助下整理好了換洗的衣物行囊。
當即便不再逗留,吩咐趕來送別的徐子陵繼續在無量山招收異人后,便長嘯一聲,喚來魔鷹,駕鷹離去。
“飛了飛了,嘻嘻嘻嘻,寨主帶婠婠飛起來了。”
飛在高空之中,婠婠欣喜異常,孩童心性顯露無疑,歡呼雀躍。
江大力也不虞她跌落下去,任由婠婠嬉鬧,他則平淡帶笑旁觀。
婠婠雖然心性變得宛若孩童,但天魔大法的功力卻仿佛在這種純真狀態下,更為增進。
故而即使身處高空狂風跌宕,也不會如王語嫣那般脆弱隨時被刮下去。
于現在的江大力而言,的確是享受與失智之后的婠婠相處的過程。
但他也深知,這只是一次“磨刀”的體驗,是以爐鼎之法巧借婠婠磨礪有情刀意,升華心境。
終有一日爐鼎大成之時,便是有情刀轉為無情刀的時刻。
至于此法對婠婠是否殘酷,江大力心中也曾想過。
他發現在有情刀意的影響下,的確會憐憫惋惜此時宛若孩童般的婠婠。
但轉念一想到將來可能恢復原狀的婠婠,他又再無絲毫憐憫惋惜。
因為于他而言,宛若孩童般時刻擁戴他的婠婠,才是可愛的人,而恢復原狀后的婠婠,卻會是敵人。
這世間之人事,不都大抵如此。
對自己好的人,才是可愛的人,對自己惡的人,則都非常厭惡。
江大力自覺,也不過一俗人爾。
十分冷淡存知己,一曲微茫度此生。
兩天過后。
近日越來越熱鬧起來的棋盤山下,大量玩家從天南地北聞訊趕來匯聚于此。
而諸多江湖有名的英雄豪杰,也紛紛得到聰辨老人蘇星河的邀請,駕馬奔至。
不過也有一些江湖門派之人,沒得到邀請卻也不請自來。
這些不請自來者,其中有一些是得知仇人在此,特意趕來解決仇怨,有些則是純粹前來湊個熱鬧,一睹江湖盛事。
此等盛況,自然也早就被玩家們在江湖論壇上傳開了。
不少玩家都做著白日夢,也想破了珍瓏棋局,被蘇星河挑選成為逍遙派的傳人,得到無崖子的衣缽,故而齊齊趕來碰機緣。
“啊!呂兄,想來上次這棋盤山如此熱鬧之時,還是黑風寨主在此地大開殺戒的時候吧?也不知那等煞星,這次會不會來?”
“聽說黑風寨主早已與蘇星河切磋過棋藝,破了珍瓏棋局,只不過黑風寨主心高氣傲,拒絕加入逍遙派,所以這次蘇星河不得不再廣邀天下英雄,前來破棋局。”
“那黑風寨主現在可是連靈鷲宮的主人天山童姥都抓了,自然不在意無崖子的衣缽傳承,不過無崖子老前輩若是真的在世,為何天山童姥被抓了都不出手營救?”
“咳咳,我小點兒聲告訴你,據傳無崖子老前輩生性風流,是個徹頭徹尾的渣男,辜負了天山童姥不說,還拋棄了李秋水,逍遙三仙就此分道揚鑣徹底不合,可能是有這方面的原因......”
距離棋盤山不遠處的官道上,一伙玩家鮮衣怒馬打道而過,侃侃而談,言談之間,頗有些高手風范,引得路上一些灰頭土臉靠雙腳跟著商隊趕路的玩家,紛紛投去了羨慕的目光。
就在此時,前方傳來一陣激烈的打斗之聲,刀光劍影好不熱鬧。
一眾人紛紛臉色微變,靠近后遠遠一看,不由驚呼。
“好家伙,是屠黑聯盟的人。”
“那中間被圍攻的好像是殺豬聯盟的玩家,看樣子快要敗了,咱們上去幫忙嗎?”
“噓!小點兒聲,別忘了咱們明面上的身份還是桃花島弟子,可不是山匪,現在這情況,就算咱們去換了馬甲再來幫忙,也已經遲了。”
眾人正圍觀議論時。
突然“咻”地一聲,其中一個殺豬聯盟的玩家抓住機會射出了一個信號彈。
那信號彈飛上空中,霎時爆開,成萬紫千紅的光點,構成一個“黑”字。
“一支黑風箭,道上兄弟來相見!”
“黑風箭都用上了,不知道周圍有沒有同道兄弟趕來。”⑧①ZW.ćőm
圍觀眾人均是色變,其中幾個玩家眼珠子轉動,有些意動,又有些猶豫,紛紛手在懷里摸著隨身攜帶的蒙面面巾,神色遲疑......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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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