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客自遠方來,眉間有遠方的風雨......好久不見,怎么想著突然來我這黑風寨轉轉,不會是又有什么麻煩了吧?”
江大力端著酒杯,含笑看著杯中琥珀色的酒水道。
一道聲音從窗外的房頂上傳來,語氣帶著悠閑慵懶,“江湖上的朋友都知道你黑風寨主一身功夫硬橋硬馬厲害得很,卻不知道你的嘴也是厲害,就跟開光過一樣,的確被你說中了......”
“你陸小鳳都覺得麻煩的事,肯定不簡單。”
江大力淡淡一笑,仰頭將杯中的酒飲盡,笑道,“萬事不如杯在手,百年幾見月當空?
你要是來找我喝酒,我倒是歡迎,要是給我帶來麻煩的,我就是真不想見你啊。”
“難道還有什么麻煩,比你殺了里赤媚還要嚴重?魔師龐斑可不是個簡單的人物,連西門吹雪都說若是龐斑的道心種魔已經大成,他也未必是其對手。”
一陣衣袂破空聲傳來,門口突然多出了一道挺拔瀟灑的身影,兩根手指輕輕撫摸著嘴巴上的兩撇胡子,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走進來。
江大力喝著酒搖頭一笑,“你說的是道心種魔已經大成的龐斑,但現在的魔師,定然還未到那種境地,我又何必懼他?說吧,你有什么麻煩?”
江大力說著將手中酒壺一拋。
陸小鳳身形一動飛出接住。
隨手一展,紅色的披風就飛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掛著。
他的身影也仿佛紙鳶般輕飄飄落在另一把椅子上,仰頭灌了口酒,雙眼冒光哈出酒氣道。
“這是上好的太禧白啊,至少也是有個三十年的陳釀!”
說著又是喝了一口,閉著眼睛細細品味著笑道,“不知寨主你可聽說過南海飛仙島?”
“果然......就知道算算時間段,也快要到西門吹雪和葉孤城在紫禁之巔比試的時候了。”
江大力心中暗道,臉上沉思點頭,“白云城主葉孤城,身在天外,劍如飛仙,人也如飛仙。他就住在那南海飛仙島上,這個人可不簡單。”
“豈止是不簡單?”
陸小鳳睜開眼嘖嘖道,“若論劍法之犀利靈妙,這“白云城主“葉孤城和西門吹雪可以說不相伯仲之間。
現在他們二人已是約定兩月之后在紫禁之巔一會高下,我便是為此事而來。”
江大力詫異,“這兩大劍客的比試,你來找我作甚?
道逢劍客須呈劍,不是詩人莫論詩。
這兩大劍客的切磋比試,豈非正常的很?”
“不,不正常。”
陸小鳳搖頭凝重道,“我調查到很多情報線索,葉孤城約戰西門吹雪恐怕是一場謀劃已久的陰謀。
我來找你,就是希望兩個月后的紫禁之巔一戰,你能隨我一同前往,防止意外發生。”
說到這里,陸小鳳摸摸胡子苦笑,“我的朋友里,現在要數最威風的,也就只有你和西門吹雪兩個人,便是木道人現在都要差之不少,這種麻煩事,我也只能求助于你了。”
“哎。”江大力故作嘆息道,“這么麻煩的事情,我可以拒絕嗎?”
陸小鳳身子向后一躺,酒壇子也就滾到了他的胸口。
他深深一吸氣,酒壇子里的酒水就被他“咕哪”一聲吸到了嘴里。
他再吐出口氣,酒壇又立刻在胸膛上立起端正。
他也是嘆息道,“那我就在你這里躺著喝兩個月的酒,喝到你的好酒都被我喝空了為止,算是你傷了我的心的彌補吧。”
“陸小鳳不愧是陸小鳳啊。”
江大力嗤笑,“你應該知道我黑風寨主從不做虧本的事情。”
“不錯,所以我非但帶了張嘴來喝酒,也帶了張嘴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酒你已經喝了。”
“所以我現在就告訴你好消息,你不是在明國已經被官府通緝了,是徹徹底底上了黑名單上的人。我可以幫你解決這種麻煩。”
“這對我來說,也并不算麻煩,還不值得我冒險幫你對付一個堪比西門吹雪的大劍客。
這世上有許多方法可以使人對自己生出好感,但毫無疑問的,金錢總是最容易生出效力的一種。你覺得我缺錢嗎?”
“你當然不缺錢,我也相信你可以擺平這樣的麻煩。但你有時間和足夠的耐性,去解決這種麻煩嗎?”
“哈哈哈.......”
江大力笑了,再次發出同樣的感嘆,“陸小鳳不愧是陸小鳳。”
他的確沒有時間和足夠的耐性,去應付和明國一些官府官員的關系。
甚至早在曾經上了明國的黑名單時,他就想過要找陸小鳳這種PY小王子去為他擦屁股。
現在陸小鳳自己主動找上門,他當然不會拒絕。
但為了之后掩飾即將要和東方不敗去做的那件事,他還是裝作勉為其難的同意,避免被陸小鳳這個人精太早看出端倪。
“既然你同意了,那我就少喝點兒酒,早點兒幫你解決麻煩。”
陸小鳳精神一振,直起身子。
江大力淡淡笑道,“不,你大可不必這么急,畢竟距離那一戰,還有兩個月的時間。”
陸小鳳奇道,“那你打算什么時候讓我把你從明國官府的黑名單上摘掉?”
江大力眉頭一挑道,“什么時候,你到時候就知道了,總之現在還太早了。”
“古里古怪,你真是個怪人。”
陸小鳳說著,突然眼睛一亮,鼻子聳動,嗅到了酒香之外的另一股令他感興趣的香氣——女人香。
“寨主!”
一道鈴鐺聲響起,婠婠美麗的倩影騰躍進了屋內,如乳鴿投林般掠向了江大力,身影一個旋轉,便在陸小鳳吃驚的目光下坐到了江大力的懷中。
“陰葵派的魔女婠婠?”
陸小鳳一下子坐起來,眼神中發生了奇異的變化,甚至連身體也發生了奇異的變化。
在他眼里,婠婠的確是個非常美的女人,彎彎的眉,大大的眼睛,嘴唇玲瓏身段絕妙,看來就像是個熟透了的水蜜桃,無論誰看見都忍不住想咬一口。
這無疑是一個任何男人看到都會有感覺的女人,陸小鳳也不例外。
不過他雖然是見一個愛一個,但他對每一個女人的愛都是發自內心的。
就像現在這樣。
他甚至還有些羨慕朋友江大力,同時也疑惑自己這位朋友什么時候開始喜歡上了女人,并且開始左擁右抱。
不過很快,他就發現自己猜錯了。
因為江大力將婠婠拉了起來,沒有抱著把玩。
這要是換做他,哪怕是有外人在場,也絕對做不來,也根本舍不得去做。
“你的麻煩事情,我已經答應,莫非你還有其他的事情?”
江大力看向陸小鳳,含笑下了逐客令。
“哎。我懂,我走。男人喝了酒后,通常就會想到各式各樣的女人,很多不同的女人。我剛剛喝了點兒酒,確實該去找女人了。”
陸小鳳起身一抓,紅色披風飛到手中。
江大力平靜接過婠婠遞過來的美酒含笑,“但女人喝了酒后,往往只會想到一個男人,大多數時候,是一個拋棄了她的男人。陸小鳳,你想想已經拋棄了多少女人了?”
“最了解我的,果然都是我的朋友。走了。”
陸小鳳提起酒壇落荒而逃。
“寨主,你想要我陪你喝酒嗎?”
婠婠款款走向江大力,明眸淺笑倒入懷中。
一種莫名的情意熏陶的氣氛到來了,房間里的空氣似也一下子升溫了。
江大力哈哈一笑,眸光看向婠婠,腦海與心間皆是一種沉溺,只覺對有情刀意的領悟已愈發加深。
在他眼中出現的雖是婠婠的絕美容顏和溫柔伺候,腦海和心間卻已全然都是如一江春水般的刀光。
正如再溫柔平和寧靜的落雨,也有把人浸透的威力。
他一張口,婠婠便喂入一大口美酒。
酒入豪腸,七分釀成了刀光,剩下三分嘯成刀氣,張口一吐便是滾滾滂沱的有情刀意。
兩天后。
隨著里赤媚之死的消息徹底傳開。
原本還鉚足勁兒準備與黑風寨較量的乾羅山城也變得沉寂下來。
乾羅迅速收回所有在會州的布局和棋子,表現出一副不愿與黑風寨硬鋼到底的模樣。
甚至派遣出其中一名義女帶著大量厚禮來到黑風寨,算是毒手乾羅送給江大力的賠禮。
這似乎是象征著一方黒道勢力對另一方綠林勢力的低頭妥協。
而原本似與乾羅山城有過溝通聯合的權力幫,對此也并未表現出任何反應。
蓋因就在江大力打死里赤媚后的第二天,權力幫上下也與那位頻繁騷擾的神秘人大戰了一場。
那一場戰斗最終結果,無人知曉。
江湖論壇上的權力幫玩家們透露出的消息是幫內的八王死了兩個,十九神魔中也有三人重傷。
但那位神秘人也已被幫主一拳打死,至死都沒有玩家知道那位如此強大的神秘人究竟是誰。
經此激烈的一戰,權力幫似也是要一段時間的休整,故而并沒有表現出太強的侵略性針對黑風寨。
于是,原本在江湖不少玩家們看來,兩個幾乎都快要火拼打起來的龐然黒道勢力,突然間又偃旗息鼓,仿佛兩頭互相挑釁叫嚷了一陣子的猛獸,各自蟄伏不動。
黃昏,黃昏后。
嘚嘚嘚——
去往圓月山莊的一條官道上。
不少佩刀掛劍的江湖好漢騎著健馬奔行而過,驚起一路煙塵。
其中絕大多數赫然竟就是玩家中的高手。
很多跟著跑過來的土著NPC,都只是下意識趕來湊熱鬧,卻根本不清楚,為什么這個地方突然就變得熱鬧起來。
直到他們跑到山腳下,看到更多的人,聽到更多的消息時,才終于知道原由,驚得滿心震駭。
“黑風寨精英到此,退避退避!”
突然間蹄聲急響,十幾匹快馬直接從山路間沖了過來,當首一人搖著旗威風凜凜吆喝。
頓時間健馬驚嘶,滿山騷動。
一道道忌憚、羨慕、驚懼、厭惡的目光,紛紛側目往向那十幾個頭頂著大大的“黑風寨”勢力頭銜的風光玩家,紛紛避讓開來。
哪怕是自詡實力過人還要強過這十幾人的一些高手玩家,盯著那一排“黑風寨”的頭銜,也不得不忍住不耐,暫時避其鋒芒。
當看到其中還有頂著光頭戒疤的和尚時,心里酸溜溜,鄙夷冷哼,“一群叛門子弟!囂張個什么勁兒?”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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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