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中央只擺放著一張歐式餐桌,上面擺著鮮花,點著蠟燭,一看就是非常考究的浪漫場合。
但從林楚楚這張蒼白的小臉,池荊寒是一點都看不出她有看到驚喜。
以前也沒有帶她到水邊或者海邊玩過,沒想到她會這么怕,早知道就另外安排了。
侍者看著緊緊相擁的兩個人,尷尬的不敢上前招待,腦子里面思索著,他是該拉開椅子,還是該直接回避呢?
結果,池荊寒就抱著她,站到了餐桌旁,冷冷的給了那侍者一個眼神,他趕緊拉開椅子,讓他們坐下。
侍者目不斜視的到了兩杯酒。
林楚楚看了一眼杯中的酒連晃都不晃,意識到這種豪華游艇可能和她想象中的船,不是一回事。
“咳,我自己坐。”
她嘗試著用腳尖碰了碰地板。
池荊寒很自然的擁著她的腰,寵溺道:“你也可以,就這么吃。”
怎么吃?
坐在他身上吃?
林楚楚翻了個白眼,她不要。
此時平心靜氣下來,她這兩只眼睛才算恢復功能。
池荊寒這家伙,本來就長了一張特別容易惹人犯罪的臉,還偏偏穿了一身白色的西裝,衣領上高雅復古的刺繡與他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堪稱絕配,如果不是他那雙黑眸中還有三分溫柔在,林楚楚都想給他下跪膜拜了。
這樣的男人,這樣的風范,她是靠什么強大的意念挑剔人家的?
冷靜,冷靜!
林楚楚深吸一口氣,從他懷里站了起來,她不再去看池荊寒,不然她擔心沒有被燈光秀閃瞎的眼睛,可能要被他閃瞎了。
將戒指從脖子上摘下來,她放到了池荊寒面前的餐桌上。
大紅色的桌布上,那璀璨奪目的天鵝戒指,分外突兀。
“先還給你。”
池荊寒眸光中瀲滟的溫柔的暗了暗,他把戒指收起來,沒做聲。
林楚楚拿捏好分寸,挺直了腰板,坐到了他對面。
池荊寒敲了一下桌面,侍者開始上菜,前菜是男廚師剛剛做的蟹黃三文魚沙拉。
林楚楚看了一眼,并不能欣賞得了米其林大廚的杰作,主要是,不知道用刀叉怎么吃。
在家的時候,就算尤克做了西餐,也會給她留一雙筷子,所以她并沒有正式的接觸過這外來的餐具。
池荊寒看她不動,再次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什么。
他按照邢月山說的,和網上投票的來的數據,“女人最喜歡的約會場景”安排了,以為做得盡善盡美,卻忽略了,林楚楚是不能和大眾女性相提并論的。
她那敏感的小心思,很容易想太多。
她不喜歡這樣拘謹的場合,她喜歡的是尤克燒的菜,坐在自家的餐廳里,可以毫無顧慮的大快朵頤。
“將后面的菜一起上了。”池荊寒對侍者吩咐道,既然知道錯了,那就得馬上改正。
“甜品也要一起上么?”侍者與池荊寒確認一下。
“我說的話,不夠明確么?”池荊寒冷漠的反問他。
“明白,抱歉先生,我這就去。”
侍者一身冷汗的跑到下面的廚房,可憐兮兮的對著男廚師告狀,池荊寒果然是如傳聞中說的,除了對那一人有耐心和笑容,對別人,就只有冷漠。
那他們就更不敢怠慢了,恭恭敬敬的將后面的十幾道菜一起端上去。
由于是一起上的,人手不夠,那女廚師也跟著幫忙。
她并不像別的女人貪心的想要池荊寒一個笑容,或者一個眼神,只要能上去再遠遠的看他一眼就好。
剛剛結束烹飪之后,她看到池荊寒去換了衣服。
那一身白色的西裝,站在窗前,光看背影,就讓她難以克制的怦然心動。
這樣的男人,他愛上的女人得多優秀,多幸福?
懷著這樣激動的心情,女廚師終于登上了二樓。
前面上菜的侍者還在調整擺放位置,她就停在后面,端著她引以為傲的杯子蛋糕等候。
余光打量著林楚楚,這就是池荊寒的未婚妻么?
她穿著一身華麗的漢服,烏黑的長發挽成了漂亮的發髻,白皙的小臉散發著珍珠一般細膩無暇的光澤,不算濃重的妝容,勾勒著她精致的五官。
小巧的鼻子,水盈盈的杏眸,纖長的睫毛,極小的一個眼神,似乎都包含著令男人心動的惑誘。
還有那雙唇,像是兩片沾了蜜汁的櫻花花瓣,散發著醉人的芬芳,就連這女廚師看了,都不禁騰起了一種想要品嘗她甜美的沖動。
果然是個美人。
注意到那女廚師的視線,林楚楚抬眸看過去,因為是質疑的目光,所以也沒什么敵意。
女廚師頓時就覺得,她挺和善的,不像是別的一些千金小姐,看人的眼神永遠都是高高在上,盛氣凌人的,說起話來就是,你不過就是個廚子……
女廚師想要友好的對林楚楚露出一個笑容,誰知,餐桌的另外一邊,忽然冒出來一個冷冰到極致的聲音。
“把這個女廚師帶下船,以后我身邊任何工作人員,都不要安排女性過來,”池荊寒單手支著頭,似笑非笑的看著林楚楚,又補上一句:“長得帥的男性,也不行。”
林楚楚:“……”
女廚師:“……”
侍者和男廚師分別摸了摸自己的臉,不知道他們還該不該留在這。
“喂,池荊寒,你什么意思?”
林楚楚直接拍桌子站起來,她是那種看見帥哥就動心的人么,需要這么防著她?
還沒有離開的侍者和女廚師一愣,暗暗為林楚楚捏了把汗,敢這么跟池荊寒說話的,估計也只有她了。
池荊寒沉著臉沒理她,對其他人說:“所有人都下船。”
“是。”
一分鐘內,船上除了駕駛員尤克,就剩他們兩個。
林楚楚皺了皺眉,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人都走了?池荊寒,你到底要干什么?”
“請你吃飯,而已。”池荊寒拿起對講機:“尤克,開船。”
林楚楚眼睛瞪圓,第一個反應就是往樓下沖,她要上岸,她不要待在水上,但沒走兩步,就被池荊寒抓回來,按在了椅子上。
他扯開領帶,解開了外套的衣扣,脫下后,隨手一丟,那價值不菲的高定西裝就這么隨意的被拋棄了。
只穿著白色暗灰紋絡襯衫,池荊寒靠在餐桌上,沖她奴了奴下巴:“我知道你晚飯就沒吃,別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