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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是男朋友嗎

  在林曼淑家中討論完案情出來,已經是晚上十二點多了。沈凌珊和蕭慕白在外面的馬路上走著,路上很少有行人,周圍的店鋪大多數都關門了,偶爾開著的幾家,透著懶洋洋的燈光。有車經過的時候,周圍會有短暫的喧嘩,隨后而來的就是長久的寂靜,直到下一輛車駛過。就像人生一樣,偶爾會有風浪,大多數的時光則是在沉靜中度過。

  “林曼淑就是那樣,說話不留情面,但她沒有惡意的,你不必放在心上。”兩人談起林曼淑的時候,沈凌珊說道。

  “不介意,反而覺得很獨特。”蕭慕白笑著說道,從路燈下走過,他的笑容竟要比燈光還耀眼。

  蕭慕白又問道:“看你這么了解她,兩位應該是很好的朋友吧。”

  “與其說是朋友,不如說是敵人更準確。”這是沈凌珊對她們關系的定位。

  “敵人嗎?為什么會這么說?”蕭慕白不解的問道。

  他回想了一下林曼淑和沈凌珊同頻出現的時間,怎么都覺得她們是關系特別好的朋友。只有朋友之間才會毫不留情的說對方的缺點,態度隨意的對待彼此,而且互相還不會生氣吧。不摻雜虛偽的迎合,呈現一種真性情的交往。

  “似乎是從一見面就注定了。”

  沈凌珊和蕭慕白并肩走著,講起了她和林曼淑的關系。

  “第一次見面她那種高傲的樣子,和不可一世的感覺看著就讓人很不舒服,而她似乎是討厭所有人,對誰都沒有好臉色。所以大學四年里,我們總是針鋒相對。但是針對久了,就產生了惺惺相惜的感覺。”

  沈凌珊說著糾正道:“是我對她有惺惺相惜的感覺,她對我大概沒有吧。畢竟,她因為某些原因對公職人員沒有好印象。”

  蕭慕白安靜的聽著,這是她對林曼淑的初步了解,因為有好感,所以希望了解更多。

  “那個寥寒予,是林律師的男朋友嗎?我看他們好像住在一起。”蕭慕白問道。

  因為是警察的緣故,到了一個新的環境,他總是習慣性的觀察,在林曼淑的別墅內,他換鞋的時候看到鞋柜里有男鞋,柜子上放著兩把鑰匙,衣架上掛著男士外套。寥寒予對林曼淑家里的結構很了解,很隨意的出入。辦公區內放著兩張桌子。更重要的是,從林曼淑家離開的時候,他看到寥寒予進入了其中一間臥房。再加上從戶籍科拿到的寥寒予的資料上,居住地址一欄寫的是林曼淑家的地址。

  根據以上的現象,他推斷林曼淑和寥寒予是住在一起的,只是不知道兩人是什么關系。想問林曼淑又覺得太唐突,所以趁著和沈凌珊聊天的時候,問一問她。

  “這個嘛,我就不知道了。”沈凌珊回答說,又說:“不過,就算是男朋友也沒什么奇怪的,寥寒予對林曼淑很好。甚至還因為她被警察學院開除了。”

  “寥寒予是警察學院的學生嗎?”蕭慕白詫異的問道。

  “嗯,后來好像當了私家偵探之類的。”沈凌珊說道。

  “那是真是很大的犧牲,做到這種程度林律師應該很感動吧。”蕭慕白表面上很客觀的評判道,但想到林曼淑或許已經有男朋友了,他的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

  “或許是吧,對于為自己堵上前途的人,大概都不會拒絕吧。”沈凌珊悠然的說道。

  寥寒予站在林曼淑的房門前,手上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放著白開水和藥瓶,敲了敲門問道:“睡了嗎?”

  “還沒。”里面傳來林曼淑的聲音。

  “我進來了。”說著寥寒予就推開門走了進去,林曼淑正坐在床上看書。

  “別看了,把藥吃了睡覺吧。”寥寒予走到林曼淑的床邊坐下,把托盤放到她面前。

  “放旁邊吧,我一會兒吃。”林曼淑依舊沒有從書上移開視線。

  “現在吃。”寥寒予嚴肅的說道。

  林曼淑抬頭就看到寥寒予一臉嚴肅,無奈之下說道:“知道了。”

  她的視線落到寥寒予手中的托盤上,他還是一如既往地貼心。白開水溫度剛好,藥被倒在瓶蓋中單獨放著。她默默拿起藥放入嘴中,就著白開水咽了下去。

  在林曼淑吃藥的時候,寥寒予的視線落到她床頭柜上放的那張舊照片,在心中嘆息道:竟然把這照片放在身邊,天天看著,豈不是更傷心。

  雖然這么想著,但寥寒予嘴上卻什么都沒說。因為他知道,林曼淑的心傷要慢慢療。

  寥寒予走后,林曼淑把書放到一旁的桌子上,躺下睡覺了,她習慣性的在靠墻的那邊躺下,對著靠窗的方向睡。躺下并不一定代表睡著,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蕭慕白回家后簡單的收拾后也躺下睡覺了,他習慣性的在靠窗的那邊躺下,對著靠墻的方向睡。此刻他正在想著林曼淑,他始終糾結著林曼淑和寥寒予的關系。真的是男朋友嗎?

  林曼淑和蕭慕白在各自的房間安睡,他們兩人房間的格局大致相同,兩人的睡姿若是在一起,應該是面對面的看著對方的姿勢。房間的燈調成了夜間模式,很柔和。不知道他們在柔和的燈光下,能不能看到彼此的臉。

  蕭慕白糾結了很久,最后還是沒忍住。趁著工作休息的空隙,撥通了林曼淑的電話。

  林曼淑正在辦公區看案件資料,聽到電話響起,沒有看來電顯示,直接接了起來。

  “喂,哪位?”林曼淑說道。

  “蕭慕白。”電話另一端傳來蕭慕白的聲音。

  林曼淑翻資料的手停了一下,隨后恢復正常,問道:“有事嗎?”

  “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糾結了很久,不知道合不合適……”蕭慕白說道,他在努力的阻止語言,盡量讓自己顯得不奇怪,所以他的語氣聽起來有些小心翼翼的。

  “那就別問了。”林曼淑說道,她似乎一點好奇心都沒有。

  生怕林曼淑就此掛電話,蕭慕白干脆脫口而出,問道:“寥寒予……他是你的男朋友嗎?”

  聽到這個問題,林曼淑抬頭看了一眼同在辦公區研究案件的寥寒予,回答說:“是。”

  是或不是。只有這兩種答案,蕭慕白想了很多次會得到什么樣的答案,也想了很多次聽到答案后自己的心情。可是,當聽到林曼淑親口回答說是的時候,心情卻比想象中的更糟糕。

  這種感覺要怎么說呢?好像心被人挖走了一大塊一樣,空落落的。是傷心嗎?他們總共也就見過五次,似乎還沒到那種程度。不是傷心嗎?卻為何說不出話來呢?

  蕭慕白體味這種心情的時候,林曼淑一直在等他說話,可是半天都沒有回應,林曼淑就問道:“還有事嗎?”

  “那天晚上,我們……”蕭慕白開口說道,為了這句話他做了很大的努力,下了很大的決心。因為說完這句話,就斬斷了他和林曼淑之間所有的感情糾葛。

  他說:“我們之間,什么都沒發生。所以你不用對你的男朋友心存愧疚。”

  “知道了。”林曼淑很平靜的回答,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蕭慕白聽著電話那端傳來“嘟嘟”的聲音,緩緩放下手機,心中的惆悵難以言表。

  那之后的好幾天,蕭慕白都沒有林曼淑的任何消息,仿佛從未認識過她一樣。他的世界又恢復了以往的平靜,可林曼淑留給他的淡淡的惆悵,一直都在。

  某一天午日,蕭慕白去咖啡店買了咖啡,在街上隨意的走著,不知不覺中竟走到那家火鍋店,是他第一次、第二次見林曼淑的地方。

  因為想起林曼淑,他走到那家店的時候多停留了一會兒,透過窗戶看里面,竟意外的看到了林曼淑的身影。她還如第一次見面時一樣,坐在靠窗的位置,一個人。

  通過窗戶這么看過去,能看到她平靜的側顏。沒了往日的高傲,也沒了說話時的冷淡,更沒有冷漠的眼神。她翻看著手中的菜單,很認真的樣子。陽光透過窗戶照在她的身上,更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好耀眼啊。”蕭慕白感嘆道,不知道是在說林曼淑還是陽光。

  “噢,那不是蕭警官嗎?”火鍋店的服務生孫雨彤說道,她認識蕭慕白,所以沖外面的他笑了笑。

  林曼淑聽到她的話,也轉頭看向窗外,果真看到了蕭慕白。兩人沒有說話,也沒有問候,只是隔著窗戶,靜靜的看著彼此。

  “真不知道你為什么突然要來吃火鍋。”寥寒予抱怨著坐到林曼淑對面,他剛剛去去了一趟衛生間。

  “突然想吃了。”林曼淑說道。

  她的視線還望著窗外,看到蕭慕白緩緩走了,消失在她的視線中。

  寥寒予看她一直望著窗外,感到好奇,也往窗外看去,但什么都沒看到,就問:“看什么呢?這么認真。”

  “沒什么。”林曼淑重新把視線移到室內,說:“點菜吧,我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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