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平靜的背后,一定隱藏著更大的危險!不知道厲昊南那顆復雜深沉的心在想什么,顧筱北感覺背后颼颼的冒著涼意,卻找不到厲昊南的意圖所在,防不勝防的等待中,越來越不安的她感覺自己隨時隨地都怕的發抖!
正在顧筱北抓心撓肝的時候,多日不見的厲昊南如同魔鬼一樣,出現在她面前。他站在她床邊高深莫測的笑著。
顧筱北生生壓制住因為恐懼,妄圖沖出口的尖叫,竭盡全力的讓自己鎮定下來。
厲昊南微微一愣,忽然覺得有些奇怪:對面的顧晴北,面色那么清冷,神情那么淡漠,仿佛突然變了另一個人,她仿佛瞬間長大了,或者變了一個靈魂。
不,他不喜歡這樣的顧晴北。他寧愿她是扁著嘴巴哭泣;或者竭力的向自己討好的微笑;或者驚惶如小白兔……可是,她沒有,神色看著很鎮定。
這不好,他不喜歡。
厲昊南淡笑著,渾身散發出危險氣息,微微地俯身,伸出手冰冷的手指,鉗制住顧筱北好看的下頜,迫使她面向他,不屑的說:“我聽吳闖說,你要解除契約,想要離開!”
“是。”顧筱北狠狠攥著拳頭,抑制著自己的發抖。
“理由?”厲昊南嘴角露出一個玩味的笑意。
“你,你已經把我送人了,我是在那個男人手里自殺的,所以,所以我和你就沒有關系了!”
“誰說我把你送人了?我只是把你送給他玩一次!”厲昊南輕蔑的用手拍拍顧筱北的臉,陰陽怪氣的說:“寶貝兒,你這么年輕漂亮,這么能吸引男人的目光,我怎么會舍得把你送人,我只是拿你去招待那些男人。你就如同是我手里的一瓶美酒,用來招待客人的,你見哪個客人喝完酒把酒瓶子拎走的?我還要讓你發揮更大的光和熱,我要用你再次裝上迷惑人心的玉液瓊漿,再次招待客人……”
顧筱北如同聽到世界上最恐怖的語言,瞪大眼睛看著厲昊南,“你,你不能這樣對我!”
厲昊南看著顧筱北臉上出現痛苦的表情,他看她眼里,已經有了微微的淚水,終究是小女孩,沉不住氣,藏不住心事,臉上帶著無法掩飾的慌亂,眉梢眼角,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在泄露著她的恐懼,這一瞬間,她又變成以往那個小女孩!
他淡笑,這就對了,這才是她應該有的表現!
厲昊南一手將顧筱北受傷的胳膊握住,另一只手抓住她的頭發,讓她的臉被迫揚起。
顧筱北感覺到頭發生疼,一根根頭發仿佛要全部掉光。她含著淚,看著居高臨下的厲昊南,看著他無情的薄唇,冰冷的吐出一個令她渾身發涼的話:“你別忘了,你是我簽過約的情人,我要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我就要這么對你,你能怎樣?”
顧筱北全身都在發抖,嘴巴也哆嗦著,“咱們,咱們簽的約是不受法律保護的,你,你馬上放我離開,不然我會起訴你,讓法律制裁你的!”
厲昊南好像聽到最好笑的事情,開心的笑起來,眉目生動,如果不是在這種情況下,顧筱北真的是被他這個笑容迷住了。他的笑容剛抵達眼睛就又轉了一副陰冷的神色,表情轉變之快讓顧筱北一驚,這不是什么好兆頭,她向來知道這個男人喜怒無常,變臉比翻書還快。
果然,隨著他眉梢輕輕一挑,顧筱北已經被他從床上拎起扔到遠處,他并沒有用很大力,只是把她像仍破布娃娃似的隨意拂在地上。
然而顧筱北那受得了他這么隨意的拋仍,身體撞在硬硬的地板上生生的痛。
厲昊南則悠閑的走到顧筱北面前的沙發坐下,隨手點燃一根煙,好整以暇的吐出個完整的煙圈。
顧筱北頭暈眼花的抬起頭,有些意外的看著轉眼間就變了幾幅模樣的厲昊南,現在的他是一種強者的居高臨下,唯有強者,才會如此的云淡風輕。她看著如此鎮定自若信心十足的厲昊南,突然有些不安。
“顧晴北,你知道你這么做的后果嗎?如果你死了,合約沒有完成,我會找上你爸爸的!”
顧筱北腦袋‘嗡’的一聲,爸爸,姐姐……
“你這個魔鬼,你到底要干什么?”顧筱北心里升騰著怒火和恐懼,厲昊南的手段她是見識過的,她不能因為自己連累了爸爸和姐姐。
厲昊南冷笑著用鞋尖托住她的臉,讓她的目光注視著他,一字一句的說:“我想要的東西,沒人可以說不!你以后要乖乖的,你的命是我的,我叫你死,你才能死!”
顧筱北厭惡地將臉從他鞋上挪開,厲昊南眼中閃過一絲怒氣,一探身將她拎起來,用手捏著她的下巴,半挑著眉,睨著的眼中有著噬血的光芒,“你在犯擰一次試試,我把你和你爸爸的骨頭一塊一塊的拆下來!”
她感覺肩胛骨幾乎都要被厲昊南捏碎了,疼得眼淚如同泉涌,“不要!你不要傷害我爸爸!我,我以后都聽話!”
“你乖乖聽話,你爸爸自然就不會吃苦頭。”厲昊南滿意的笑起來。再次坐下,用鞋尖蔑視的托起顧筱北的下頜,他就像一只機敏矯健的豹,姿態安然,骨子里卻隱著侵略和危險。
顧筱北這次順從他的意志抬起頭,含淚的眼睛里帶著屈服的溫順,如同像是被馴服了的小馬。
“顧晴北,你想想,我是憑什么管理我的億萬家財的?我是憑什么收服那些亡命之徒的,我是憑什么刀口舔血的,對付你一個沒有絲毫社會經驗的小姑娘比這還難?你要時刻記著,你是我手里的人,我叫你圓你就圓,我叫你扁你就扁!”他的聲音不大,卻有著不容人拒絕的陰狠和堅定。
顧筱北茫然地點點頭,現在她徹底的清醒了,原來,自己和厲昊南之間,一直是不對等的。厲昊南不是小男人,他是極強者,是梟雄,是權謀的高手,是個千年的妖魔,已經修煉得沒有罩門了,明明是他欺男霸女,可是自己卻處處被動,他早就織好了一張無形的,強大的,密密麻麻的網,鋪天蓋地向自己罩來。憑她,怎么會是他的對手,現在,她除了點頭,也不知道該干什么。
厲昊南從醫院走出來,走的并不快,姿態隨意,引得過往的女性頻頻回頭觀望。
他心中冷笑,不知道深淺的小丫頭,還妄想著離開,這個游樂場是他開的,什么時候打烊,得他說了算!從她肯簽約那天起,他就知道,她是個重親情的人,于是他就牢牢抓住顧長河這張底牌,人性中總會是有弱點的,此時此地的優點彼時彼地就轉化成缺點,也就是弱點!
顧長河就是顧筱北的七寸,一錐下去,不由得她不低頭臣服。
顧筱北坐在床上,看著陽臺玻璃上暗沉下來的天色里,自己模糊的影子,身沒有一個親人朋友,生活在一個鴿籠里,任光陰似水流年。
她現在,每天大多數都處在這種狀態里,從前的她,受到侮辱或傷害后首先想到的是振作,現在她知道,振作已經沒有用了。賀子俊徹底的將她遺忘了,他是她天空最璀璨的星星,轉瞬就化為流星,最終只在她的生命中一劃而過,異常絢爛卻也稍縱即逝。
厲昊南徹底將她收監了,她的心里只剩下絕望,就像一個死囚,真的被宣判死刑后,心里反倒異常輕松了。
她大多數都會陷入一種自我幻想的狀態中,幻想用各種方法報復厲昊南,厲昊南怎么傷害她,她便幻想出狠毒十倍百倍的方法,想著厲昊南被她的惡毒法子折磨得死去活來,她便有一種心靈被撞擊的痛快感。
可是真是面對厲昊南時,她是絕對不敢的,現在,懼怕厲昊南,已經成了她的一種本能。
空閑的時候,陳爽總是約顧筱北出去玩,經過這段時間的耽擱,顧筱北也不用想著上學了,因為陳爽都高中畢業了。
顧筱北來到她們約好的咖啡廳等著陳爽,本來約好十一點鐘見,不過陳爽打來電話說臨時被紅姐抓了公差,恐怕要晚一會兒才能過來。顧筱北讓她先忙,不用管自己,反正她現在最多余的就是時間。
她自己要了杯咖啡,慢慢喝著,咖啡廳里放著《ohmylove》,Ohmylove,forthefirsttimeinmylife,myeyescansee.Iseethewind,Iseethetrees.Everythingisclearinmyheart.....淡淡的吉他,跟上來的是暖暖的鋼琴,特別的純凈。
透過玻璃窗看著來來去去的行人,突然感慨,人的一生好似都是在忙忙碌碌的過,看著,竟然有些出神,直到看見外面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個人就站在玻璃窗外,他就像所有單獨外出的大明星那樣,戴著帽子,眼鏡,但是他那挺拔的身形,微翹的嘴角……讓她一眼就認出,這是一個她想見,卻又不敢見的人,更不是她要等的人,世界真的這么小嗎!相遇是偶然還是必然……。
兩個人隔著咖啡館的玻璃窗,又悲又喜的凝視著,顧筱北在思緒尚未作出反應時,賀子俊對著她微微點頭,用手指指身后的黑色轎車,自己率先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