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筱北感覺自己的下巴都要被厲昊南捏碎了,疼得眼淚撲簌簌的落下來。看著厲昊南另外一只手微微一動,心都嚇得提了起來,本能的往后就躲。厲昊南的兇狠她自然是比誰都了解,自己剛才是睡糊涂了,才會在他面前逞口舌之快。
這個時候的厲昊南,如同炸了毛的雄獅,嚇得她再也笑不出來了。
厲昊南即是天地,公理!他如同一張網,是一座禁錮的城堡,不許任何人的沖破!透露出那么深濃的殺機四伏!
顧筱北此時束手就擒了,這年頭不是誰都有女主角的運氣,總以為有王子可以搭救我,現在,她已經徹底的掉進了厲昊南編織的天羅地網里。
他現在呈現出準爸爸的姿態,為了顧筱北的懷孕,提供著一切最方便有利的東西,只讓自己的骨血,再一個最舒適的地方成長,大多數的時候都會回到這里來過夜,偶爾會問問顧筱北的情況,甚至會翻看一下他為顧筱北買回來的,強迫她看的妊娠寶典,以準爸爸的姿態,只等著一朝分娩。
傭人們也都是緊張萬分,處處小心翼翼,尤其厲昊南在家的時候。顧筱北覺得自己成了一級保護物種,傭人們萬事不讓她沾手,連她端個茶杯他們都會趕快奪去。
顧筱北半夜醒來時,感覺眼前黑黑的,微微一動,自己如同往日一樣,躺在一個寬闊堅硬的胸膛里,聞著那熟悉的男性氣息,煙草味中帶著若有似無的薄荷味道,她知道這個人是厲昊南。
地燈暗柔地亮著,讓室內的黑暗顯得并不濃密。顧筱北看著厲昊南的姿態坦然得如同已經在她的床上睡了無數夜晚。
身邊的男人安靜而平穩的睡著,強烈的男性氣息厚厚的覆蓋著她,如同要喘不過氣一樣。她討厭他的人,厭惡他身上成年男子那種煙草的氣息和薄荷體恤水的味道。
他們就這樣躺著,幾乎已經是近得毫無阻礙,親密無間。厲昊南從后面抱著她,他似乎很喜歡這樣抱著她,可是她枕著他的胳膊,卻覺得很不舒服。他的手臂還箍在她腰際,帶著他溫熱的體溫。她側了側身,輕輕的挪動著身體,小心翼翼的移開他放在自己腰間的手,從厲昊南的懷抱里挪出來。
她靜靜地用手捂著臉,將面頰埋進枕頭里去。冰涼地貼在臉畔,怎么也無法避開的冰涼,這冰涼卻比火還要炙人,仿佛能焚毀一切。
窗外響起輕微的雨聲,打在玻璃窗上沙沙輕響,漸漸簌簌有聲。她剛剛又做夢了,她夢見了賀子俊,夢到了和他坐在一起,他溫熱的唇輕輕的吻住她。
她的黑睫輕顫著,慢慢的一顆淚珠順著她潔白的面頰滑落下來。上天不過捉弄了她一番,讓她以為曾經擁有,然后馬上吝嗇地收回一切。給了她最大的幸福,然后輕易地再毀掉。以后的日子,即將是茫茫無盡的黑暗,永遠渴望不到光明的黑暗。
她慢慢地閉上眼睛,都沒有伸手去擦自己淌在臉頰旁的眼淚。
顧筱北是徹底絕望的,看不見未來,人生,再也沒有希望!自己她的手,連肚子的方向都不敢靠近。體內漸漸萌發的那個生靈會緊緊攀附住她,會一天天長大。貪婪地汲取著每一分每一毫的養分,絲毫不肯離開她的身體,無法將其驅逐。
生命仿佛變成了一件得過且過的事情。她不知道傷心,也不知道絕望,每天飽食終日,無所事事。清醒的時候,就會想起太多的事情。所以,寧愿是渾渾噩噩的。
她每天都處于渾渾噩噩之中,變得前所未有的溫順,看著厲昊南,目中也沒有任何的憤恨暴怒,仿佛他根本就是一個不認識的人一般。
這天晚上厲昊南沒有回來,顧筱北一個人坐在樓下吃飯。沒有厲昊南的空間里,她才會覺得心里的憋悶少一些。
桌上全是她喜歡吃的,又符合孕婦需要的清淡菜肴,管家李媽在一邊照料著顧筱北吃飯,問她飯菜合不合胃口,一邊細心的看著她喜歡吃什么菜式,下次囑咐廚師多做上幾次。
顧筱北這個人性子本來隨和,現在見李媽小心翼翼的樣子,自然對李媽更加和善。其實下面的傭人都很喜歡顧筱北,跟陰沉冰冷的厲昊南相比,顧筱北實在是太平易近人了。
正在她們說話的時候,厲昊南竟然提早回來了。旁邊立刻有傭人迎了上去,伺候厲昊南換衣服,換鞋。李媽也笑臉上前,“先生吃過飯了嗎?要不要一起吃點?”
“還沒有吃。李媽,為我添一副碗筷吧!”從聲音中可以聽出,厲昊南的心情不錯。
厲昊南洗了洗手,就帶著特有的霸道坐到桌子邊。顧筱北只是低著頭,也不理睬他,就當他是透明人一樣。他看了一眼桌上的湯,見顧筱北沒有喝,不覺有些不悅,“你沒有喝湯?”
“等一下喝。”顧筱北小聲回答。湯是一種加了藥膳的,有止吐作用。但是顧筱北討厭湯里稀奇古怪的味道,很不喜歡喝。平日里也是在厲昊南的監督下,無可奈何地少喝一些。
厲昊南見她這幅逃避的樣子,就覺得心中有氣,“這湯是酒店的香港行政主廚每天專門抽時間燉給你喝,又派專人送過來,你是不是在我看不見的時候,都不喝?”
顧筱北被他嚴厲的話語嚇的一哆嗦。
厲昊南看著對面的顧筱北,頭頂水晶燈的瓔珞漏下流光溢彩的光縷,她的膚色極白,擱在餐臺上的手臂如同象牙雕琢般完美,手腕很細的一道粉紅色疤痕,凝霜皓腕上突兀得刺目。他心里輕輕嘆息一下,盡量放柔聲音,“這個湯是止孕吐的,等過了這段時間,你的早孕反應不這么明顯了,就不用喝這個了!”
顧筱北點點頭,老老實實的喝了一碗湯,然后低頭吃飯,不看厲昊南,也不跟厲昊南說話,勉強吃了飯后,有些疲倦的她還想上樓躺一會兒,就安安靜靜的上樓。
厲昊南看著她的背影,拿起餐巾慢慢擦著唇角,如雕刻般俊美的面龐透著淡淡的無奈,他是第一次見證一個孕婦懷孕的過程,從開始,到孕期,看到她的難受,體會到一個女人生孩子的不容易。
厲昊南吃過飯上樓時,見顧筱北一個人蜷在沙發里看電視,他在后面只能看到她半垂著脖子,把頭靠在抱枕里,露出雪白一截脖子,肌膚細膩,像是名貴的瓷器,燈光下越發顯得誘人異常,他抑制著自己想要沖過去抱住她,狠狠親吻她的沖動,走進屋里,坐到沙發的另一邊,厲昊南灼灼的視線,讓顧筱北心神不寧,她不知道他那顆復雜陰沉的心在想什么,是不是又要打她什么主意。頻道換了一個又一個,顧筱北有點心煩氣躁。
“顧筱北,你過來!”厲昊南向顧筱北伸出手,如同召喚著一只小狗。
顧筱北像沒聽見一樣,依然目不轉睛的看著電視。
“顧筱北,你別跟我犯擰,你如果讓我不痛快,你也別想痛快!”厲昊南明顯看出顧筱北對自己的抵觸情緒,他要改變這樣的情況,他要想辦法讓顧筱北自己靠過來。
聽到厲昊南的吆喝,顧筱北恨不得一耳光扇在厲昊南卑鄙無恥的臉上,但是她不敢,只好無奈的坐到他身邊,她此時已經徹底的失去了反抗的力氣,只得由著他。厲昊南摟著她的肩膀,手落在她小腹上,嘴唇貼在她的耳邊,慢慢的移動手指,摩挲著。
他只覺的熟悉的蘭香馥郁直沁入鼻端,他不由的小腹一熱。知道是因為自己這段日子一直禁欲,而欲求不滿的原因。
自從顧筱北懷孕后,他再也沒對她做什么,每個夜晚兩人卻要睡在一起,如同一只惡狼叼著塊肉,偏偏又不能吞下去,生怕碰傷了她。
而此事,聞著顧筱北身上好聞的體香,聽著她微微急促的喘息,厲昊南整個人都要炸開了一般。懷中嬌柔若水的小人,想象著她在自己身下輾轉低吟的情景,他感覺自己下面都有了反應,渾身的激情仿佛瞬間被點燃,他俯身下去,開始不斷的親吻她。
顧筱北感覺出厲昊南明顯的情緒變化,想要逃離的他的控制,急忙伸手推他的胸膛,別開頭不給他親。可是,他的胸膛那么堅硬,他根本沒有絲毫躲閃的意思,反而伸長了雙臂,牢牢地抱住她,讓她根本無反抗。
她只有僵直的坐在他懷里,任由他吮著她的唇,她的櫻紅。
厲昊南微微有些喘息,自從知道顧筱北懷孕,他就一直沒敢再碰她,更沒有找過其他女人,就這樣一直渴著。
此時他嗓子干得冒煙,身子也干得冒煙,他是一個男人,正常的男人。這段日子,幾乎每夜守著一個女人,卻不得親近,不能放松。
“小丫頭……”那么濃濁的鼻音,就連呼吸都是燙人的。一個男人,面對著自己的女人,怎能不渴望魚水之歡,恩愛纏綿?感覺心里像禁錮著一只獸,再也壓抑不住。
心里那么急切,不行,自己必須要得到了。一定要得到,不然,會瘋的,一定會瘋的。
他的目光,火光一般滾燙地烙印在她的唇上,那豐滿的,紅潤的嘴唇。聲音都有些暗啞,“小丫頭……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