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筱北坐到紅姐身邊還沒等說話,陳爽在一邊大聲的咳了兩下,‘陰’陽怪氣的說道:“噯,噯,阮紅英‘女’士,睜開眼吧,你的親生‘女’兒,我,在這呢!”
紅姐如同沒聽見一樣不理睬陳爽,繼續對顧筱北噓寒問暖,顧筱北對這樣的情形已經司空見慣,故意配合著紅姐的言行,親熱的摟著紅姐說笑著,氣著陳爽。
“老爸,這世上有這樣的親媽嗎?我不會是你跟外面的小老婆生的吧!”陳爽不滿的翻著白眼,企圖從陳家強那里尋找公平。
陳家強瞪了陳爽一眼,把菜單遞給顧筱北,“來,筱北點菜!”回頭又對陳爽說:“你太抬舉自己了,你不是我跟外面小老婆生的,是我在垃圾點撿到的!”
陳家強這么嚴肅的人,說出這樣的冷笑話,特別的有幽默感,屋子里的幾個人都哈哈的大笑起來,就連站在隔壁房間里冷情的厲昊南都笑了。
厲昊南所在的房間,跟這個雅閣比鄰,但是在外面看只是一座如同水晶般閃著七彩光的裝飾墻。這個房間的四面都是用特殊玻璃做成的,站著房間里可以清楚看見外面的一切,但是外面的人卻看不見里面。
顧筱北他們的雅閣跟這個房間中間的玻璃也是如此,厲昊南可以清晰看見顧筱北的一舉一動,但是顧筱北卻看不見厲昊南。
在顧筱北和陳爽來之前,厲昊南已經叫人在飯桌下安裝了竊聽器,這樣他既可以清楚的看見房間里的人,又能聽見他們說話的聲音,跟實況轉播一個效果。
厲昊南跟陳家強在一起多年,知道陳家強是個寡言冷硬的人,他也只有在緊張的時候,才會不自覺的說兩句冷笑話,讓自己放松一下。
原來多少年的好兄弟,此時跟他的心情是一樣緊張的!
厲昊南真的是太想顧筱北早點回到自己身邊了,顧筱北現在已經成了他骨子里的毒,血‘肉’里的蠱,非她本人不能解。
這些天圍繞在顧筱北身邊除了一個賀子俊,又多了一個盛鑒,這不能不讓厲昊南擔心。厲昊南在顧筱北身邊明的安了陳爽這枚棋子,暗里還派了若干人專‘門’負責看護著顧筱北,看護,看護,顧名思義連看著帶保護。
盛鑒對顧筱北瘋狂的追求厲昊南當然早就知道了,他是恨的咬牙切齒,急的坐立不安,但是卻無可奈何,他和顧筱北現在已經什么關系都沒有了,是完完全全的陌生人,他無論怎么生氣著急,也已經沒有干涉的立場了。
厲昊南對這個盛鑒還是心存幾分忌憚的。
賀子俊雖然深愛著顧筱北,好在顧筱北不記得他了,他現在的身份又是顧筱北的哥哥,他們之間鬧不成什么大‘亂’子。
但是盛鑒就不同了,他年少英俊,家庭富有,同顧筱北有著相匹配的青‘春’年少。
如果把自己跟盛鑒放在一起,能讓顧筱北動心的當然是盛鑒。
自己雖然事業有成,人樣子也不錯,想打自己主意的‘女’人無計其數,但是自己偏偏不是顧筱北眼里的那盤菜。
因為顧筱北現在是個只有二十歲的大學生,她心目中的愛人是白馬王子型的,陽光,開朗,熱情,而不是他這種‘陰’郁深沉的鉆石王老五!
像顧筱北這么大的小‘女’孩,還心存‘浪’漫,還不懂的生活的艱辛,只在乎的是和對方的情投意合,而不是自己的身家百億!更何況盛鑒還不是一貧如洗。
這個盛鑒如果是個普通人,他可以暗箱‘操’作,可以輕松的把他踢走,或者用什么名義給他個出國留學的幾乎,他自然樂的屁顛的走人。
可是這個盛鑒偏偏是盛氏集團的太子爺,家里根子很硬,勢力也是極強,讓他一時半會兒還想不出什么穩妥低調的辦法對付他,所以只能從顧筱北這里想辦法。
如果對顧筱北這邊也無辦法可想,那么他將不再顧及盛家,真的出手,不管用什么辦法,他都要讓盛鑒在顧筱北面前銷聲匿跡。
厲昊南之所以選擇先對顧筱北想辦法,還要一個原因,他太想要顧筱北盡快的回到他身邊,在他的羽翼下安穩生活,兩人相濡以沫,白頭到老。
最后他和文以墨商量,想出這個辦法,利用今天這個飯局試探顧筱北一下,看她記憶中還有沒有對厲昊南殘存的可怕記憶,還會不會一見到厲昊南就會緊張驚恐,而利用這個機會,厲昊南也可以躲在玻璃屋里,近距離的看著顧筱北,一解相思之苦!
厲昊南站在玻璃墻后面,近似貪婪的看著面前的顧筱北。她似乎變了一個人,整個人神采奕奕,仿佛一顆明珠,教人移不開目光。
顧筱北正與紅姐說笑著,房‘門’一開,走進一個人,藍白相間的絲質條紋襯衫,灰‘色’的亞麻西‘褲’,簡約而考究,斯文而儒雅,但是眼神卻犀利如刀,多虧戴了一副金絲眼鏡,多少遮擋了幾分銳利。
屋里的紅姐和陳家強并沒有看向來人,而是神‘色’緊張的盯著顧筱北看,陳爽的眼睛也不住的在顧筱北和文以墨身上來回游移,這還是顧筱北被催眠后,第一次見到當初厲昊南身邊的人。
還好顧筱北看見文以墨后神情如沒有多大變化,只是帶著一絲見到陌生人的拘謹和客氣,在紅姐帶著顫音的介紹下,禮貌的說了一聲:“文先生好!”
這個屋里淡定從容的只有文以墨一個人,他很自然的跟顧筱北裝著陌生人,矜持有禮的跟顧筱北打了招呼,就開始沒事人一樣跟陳家強和紅姐說話。
顧筱北很識趣的不去打擾大人們的談話,無論他們說什么她都不搭腔,可是如果誰說一點兒有趣的事,她都會很捧場的跟著笑,嘿嘿的。
偶爾她也和陳爽小聲嘀咕著,然后低低的笑著,間或對望向她的文以墨客氣的點點頭。
在菜要上齊的時候,‘門’一開,只聽見‘門’口的服務員畢恭畢敬地叫了聲“吳先生”,一個‘挺’拔英俊的男人走了進來,開口招呼著:“陳哥,文哥,紅姐,我來晚了……”
顧筱北抬頭看過去,剎那間竟然有些恍惚,仿佛是被似火的驕陽曬得暈了頭,只是不錯眼睛的看著這個越走越近的男人,聽著自己的心跳,“怦、怦、怦……”
這男人長得真好看,尤其是眼睛,真真是劍眉星目,明朗得像秋夜好天氣里的星星,還有高‘挺’的鼻梁,長長的睫‘毛’微微翹起……整個人看起來內斂而讓人怦然心動。
難怪陳爽對G大的那些男人都嗤之以鼻,也是,有這樣的帥哥比著,那些男人自然都成了‘奶’油小生。
這個面孔如神的男人,俊美中帶著冷冽,‘唇’紅齒白中透著孔武有力,看起來要比那些校園里的男人要睿智深處許多,看來帥哥和美‘女’一樣,都是需要放在一起比較的。
在顧筱北瞪著眼睛,定定看著吳闖時,屋里所有的人包括玻璃墻另一面的厲昊南都將心提了起來……
吳闖為人機智謹慎,今天厲昊南之所以安排他來,而沒讓冼志明和阮文正那兩個渾人來,就是考慮到那兩個渾人會‘亂’說話,壞了事情。
現在眾人看著顧筱北望著吳闖這副傻愣愣的樣子,厲昊南包括文以墨都有些后悔了,吳闖在顧筱北身邊很長一段時間,那段時間正是厲昊南虐待顧筱北最瘋狂的時候,顧筱北會不會因為看見吳闖受到刺‘激’,而想起過去的一切,接下來……
自從顧筱北被催眠后,吳闖還是第一次看見她,看見坐在那里定定望著自己的顧筱北,一雙如黑寶石般的眼睛此時已經不含一絲瑕疵,面孔上是一種從前沒有的罕見的楚楚動人的稚氣,顯得特別的孩子氣,看著這個樣子的顧筱北,吳闖下意識的就對著她笑了一下。
吳闖的這一笑,對于顧筱北來說,就仿佛‘春’風吹過荒蕪的山谷,無邊的綠‘色’里忽然盛開了玫瑰。
顧筱北看著吳闖的笑,這才發現自己居然一眨不眨的看著眼前的男人這么久,真是太不禮貌了,急忙低下頭,微紅著臉拿起手邊的飲料喝著。
隨著顧筱北的這個動作,屋里屋外的所有人都幾乎同時松了一口氣,只是這些平日一向聰明機敏的大人物只顧如釋重負了,忽略了顧筱北剛剛看見吳闖時‘露’出的驚‘艷’神‘色’和后來有些羞紅的臉。
菜上齊了,人也到齊了,大家開始吃飯,但最主要的是聊天,把話題往厲昊南身上扯的聊天。
“筱北,你現在在學校還習慣嗎?”
顧筱北被文以墨突然的問話嚇了一跳,急忙把手里的飲料放下,心想自己在姐姐家生活多年,跟姐夫和姐姐的這般朋友自然是很熟的,他們一定是看著自己和陳爽長大的,于是做了一個自然些的笑容,說道:“不錯,我適應的‘挺’快的。”
“適應了就好,你們年輕人,本來就適應能力強!”文以墨話語中很有長輩的風范,聽得一墻之隔的厲昊南這個氣啊,這個文以墨,竟然趁著這個機會占自己便宜。
“文叔叔,這話說的,好像你多老是的,你今年不過才三十歲,風度翩翩,帥著呢!”陳爽在一邊笑嘻嘻的拍著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