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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最甜美的傷

  厲昊南伸手就把顧筱北抱在懷里,顧筱北急忙掙扎了一下,“別,看壓壞你的胃!”

  “你以為我的胃是紙扎的!”

  顧筱北回頭看了一眼,正看見厲昊南炯然帶笑的眼睛,她放心的將身子完全靠進他的懷里,臉頰貼著他的心跳,“厲昊南,你怎么不告訴我你的胃不好,要不然我也不會讓你吃那些東西!”

  “嗯,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厲昊南把懷抱收得嚴嚴實實,在她發頂輕輕一吻。這個小丫頭,終于肯對他上心了!

  外面響起敲門聲,是冼志明,硬著頭皮又送進來一大碗藕粉。見厲昊南拿眼剜他,嘿嘿一笑,撒丫子就溜出去了。

  顧筱北把藕粉碗送到厲昊南面前,“給,吃吧!”

  “筱北,你忘了我這病可都是你惹的!”厲昊南向顧筱北一挑眉毛。

  顧筱北眼睛晶亮,腮幫子不自覺地微微鼓起,有一種小女兒的嬌俏樣,咬牙切齒的說:“好,我喂你!”

  厲昊南滿意的點點頭,笑得像狐貍一樣。

  顧筱北喂厲昊南吃了勺藕粉,嘔……厲昊南縱然千般能耐,但是這藕粉實在讓他難以消受,感覺嗓子眼都被糊住了,直要吐。

  別吐!顧筱北怕浪費了自己的人功,急忙出言吆喝厲昊南。在她的威嚴恐嚇下,厲昊南一閉眼把嘴里的藕粉咽了下去。

  看著顧筱北又舀了勺藕粉送過來,厲昊南下意識的往后躲了一下,但看看顧筱北繃著的小臉,只得大義凜然將勺子噙到嘴里。

  “快吃!”顧筱北嘟起嘴氣息吹向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烏黑濃密的長睫毛,都近在他的眼前,他一愣神,藕粉又咽了下去。

  顧筱北喂得很沒耐心,催道:“大點兒口兒,快吃!”

  厲昊南知道指望她溫柔體貼是不可能了,心一橫,把藕粉碗接過來,三下五二的將將滿滿一碗的藕粉吃得點滴不剩。

  顧筱北接過空碗,滿意的拍拍手,端起水杯讓厲昊南漱口,又抽出桌上的紙巾俯過身給厲昊南擦嘴。

  厲昊南看著顧筱北的眼睛又黑又亮,瞳孔里清晰的出現自己的倒影,看著她的臉頰迎著他的面孔越來越近,呼吸中熟悉的香甜吹在自己臉上,他只覺得喘氣都困難,剛想伸手抱住她,她已經直起身子,大功告成般說:“這回你吃飽了吧,我該去吃飯了!”

  “你吃什么飯啊?”厲昊南剛剛得到點甜蜜溫馨,還沒熱乎夠,見顧筱北又有走的意思,不覺有些慌了。

  “我的大爺!我是人,不是機器人!”顧筱北哀嚎,“你胃穿孔有理了,可是我從帶你去吃了那倒霉的串串香后,到現在也沒吃飯呢,我餓啊!”

  “我這里離不開人,我叫人給你送吃的來!”

  “外面那么多不是人啊,干嘛就抓住我一個使勁禍害!”

  “不是人!”厲昊南這個時候只要能留下顧筱北就行,回答的干脆利落,“我叫阮二去對面海鮮樓給你要粉蒸鮑魚,他們做的可正宗了!”

  顧筱北聽了有些動心,但還是有些遲疑,“就算要回來你也不能吃,我一個人吃多沒勁啊!“

  “我叫他們進來陪你一塊吃!”厲昊南很有耐心的哄勸著她,他現在是真的不想離開顧筱北,一時一刻都不想。

  飯最后是阮文正帶著人從外面買回來的,聽說厲昊南要他們進來一起吃飯,大家都有些受寵若驚,又摸不到厲昊南的真正意圖,阮文正干脆把司徒杰也叫來,想著萬一厲昊南發難,好多幾個頂雷墊背的。

  厲昊南一天沒吃東西,看著這幾個人坐在那里吃著海參鮑魚的有點犯饞,偏偏阮文正和冼志明吃飯都跟搶似的,顧筱北也大口的吃得很香,惹得他老想湊過去吃幾口,得到司徒杰的嚴厲警告,氣的閉著眼睛裝看不進。

  “你看你,這不是自己找罪遭嗎?真是活該!”顧筱北一邊吃東西,一個咯咯笑著,要是讓自己出去吃飯,何必呢!

  司徒杰知道厲昊南這次生病脾氣很壞,即使不生病的時候,厲昊南也不會容許別人這樣取笑他。他見厲昊南躺在床上假裝沒聽見,疑惑的將目光看向冼志明和阮文正。

  冼志明大大咧咧的笑著說:“你放心吧,想吃啥吃啥,想說啥說啥!”

  阮文正笑著把目光落在顧筱北身上,司徒杰立刻明白,厲昊南對顧筱北視為珍寶,有她在,他便不會再大發雷霆了。

  “別在那兒閑磨牙,大夫不是說我可以喝點果汁嗎?”厲昊南閉著眼睛也知道他們在嘀咕什么,有些甜蜜的羞惱,“給我削蘋果,榨果汁。”

  “我就別說話,一說話準沒好事……”冼志明嘟囔著,放下筷子,不請不愿的去削蘋果。

  “那蘋果給你削完,一斤的多說能剩下二兩!”顧筱北吃的差不多,知道冼志明沒有吃完,接過他手里的刀和蘋果坐在厲昊南的床頭開始削。

  厲昊南原來是閉著眼睛半坐半躺在床上,感覺顧筱北坐到自己身邊,睜開了眼睛,半歪著脖子看顧筱北削蘋果。當他看到顧筱北手里拿著那把刀時,眼中精光一閃,慢慢的做起身來,生怕自己動作大了,床顫動削了她的手。

  顧筱北手里這把刀是從冼志明那接過來的,不是普通的水果刀,那是一把沉甸甸的烏金匕首。厲昊南跟冼志明在一起多年,太知道冼志明這把匕首的厲害,削金粹玉,吹發可斷,冼志明用這把匕首不知道傷過多少條人命。

  厲昊南擺弄兇器多年,知道這些東西很邪惡的,尤其是淬飲過大量鮮血的兇器,除了主人,沒人能輕易駕馭得了它們,搞不好還會被反噬。

  他有些生氣冼志明沒過腦子就把匕首給了顧筱北,但是現在再說這些也沒用了,只有放柔聲音,哄著顧筱北,“來,筱北,把蘋果給我,我來削!”

  顧筱北看了他一眼,露齒一笑,“還是我來吧,你是病人!”

  “咱哥就是偏心眼!”冼志明一邊吃一邊忿忿不平。“她削個蘋果還能累到啊,膠皮娃娃啊!”

  “你說誰是膠皮娃娃呢!”顧筱北不肯吃虧的一手拿刀和蘋果,一手去扯削的挺長的蘋果皮,想扯下來仍過去打冼志明。

  “小心削著手!”厲昊南在一邊看得膽戰心驚,他出聲的同時,顧筱北攥蘋果和刀的手一出溜,沉甸甸的匕首直直的向她腿上落去。

  厲昊南急道:“刀!!!”閃電一樣傾身向前擋住即將砍在顧筱北腿上的匕首,刀刃落在他的手心里。他頭上冒汗地把匕首放到床頭,橫過掌心的一道長口子汩汩冒血。

  顧筱北嚇得尖叫一聲,這時候司徒杰和冼志明等人已經放下碗筷,沖了過來,司徒杰動作麻利先用床頭放著的一條干凈毛巾,壓在厲昊南的傷口上,隨手按下床頭的鈴,厲昊南也配合的用左手掐著右手腕。

  醫生護士馬上就到,司徒杰親手處理厲昊南的手上的傷口,纏好紗布。

  厲昊南透過忙碌的人群,見顧筱北站在一邊,腦袋低著,眼淚順著鼻尖緩緩往下流,一滴,兩滴,三滴……如同砸在他心上,讓他喘不過氣兒,明顯比自己挨刀子還難受。

  他揮手讓屋里的人出去,這些人也都開了竅,立刻走得除了顧筱北以為,一個都不剩。

  厲昊南探身用沒受傷的手將顧筱北拉到身邊,“你是心疼我,還是怕我揍你?”說著用大拇指輕輕擦去她臉上晶瑩剔透的淚水。

  “你傻啊!拿手接著!”顧筱北嘴一癟,一層淚光又浮了起來,泫然欲滴,看得厲昊南心一緊,“就算匕首落下來,也不一定能砍到我!”

  “萬一砍著怎么辦?我哪受得了不一定的后果!”

  厲昊南的語氣戲謔,可是顧筱北聽著眼淚‘唰’一下急急的落下,地上還有一片觸目驚心的血跡。

  “別哭了啊,又沒砍到你!”厲昊南笑著哄她。

  “你見我因為被砍哭過嗎?”顧筱北假裝硬氣,還不是見你被砍才哭的!

  “我能看著你被砍嗎!”厲昊南說的漫不經心,但聽在顧筱北耳朵里,情深意長。

  顧筱北突然伸出雙臂,摟住毫無防備的厲昊南,將臉貼在他的胸口,動作雖然生澀但連貫,身體語言無不流露絕對的真心真意,不論厲昊南怎樣陰戾狠辣,手段鋒利,心機深沉,可是他終究對自己是好的。她只覺得心頭有些酸澀,一種泛濫的情意在心頭升起。

  厲昊南震驚過后,樂得用了更大的力氣回抱住抱住投懷送抱的小美人,直到兩人身體貼合的毫無縫隙。他看著顧筱北哭得梨花帶雨,有幾鋝頭發在臉頰上微微拂動,不由感嘆,難怪說英雄難過美人關,美女露出柔弱時總是教人情不自禁地起了憐惜之意,“就知道哭,你可真成了我的小囡囡了……”他用手揉著她的頭,笑聲自胸腔發出,低沉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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